财务科陷入了推诿状态，对于常坐办公室的内勤人员，没有人愿意花两日时间奔波在石城与苏城之间。陪营销中心的同事谈判出差这种事，职责上不在财务科的义务范围，虽然李康国的需求合情合理，周蓉却没办法调动部下。

周蓉显得很是为难，作为财务主管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年关将近之际离开公司两天，这段时间的账务和预算需要她签字的地方太多。

方婷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被摊派到了自己头上。理由其实比较简单，自己是新人嘛，新人在老人不愿意干的时候就得顶上。

去苏城的一共三个人，李康国、方婷和一个叫苏雅的女孩，李康国坐在前排充当司机，装扮成熟年龄却不大的苏雅坐在副驾，方婷则一人坐在偌大的后排。

李康国边开车边对方婷交代了几句对方公司可能提及的问题以及对应技巧，方婷认真听了听，不时点点头，附和几句，心里也颇为敬佩:不得不承认李康国在商业谈判上的经验老道，不是方婷或者苏雅这种职场新人所能企及的。

李康国的话说完，车内安静了片刻，耳边便传来苏雅叽叽喳喳的话语，方婷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头往下一点又往上抬起，如此重复了几次，头偏向一侧打起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方婷模糊的意识里听到轻微的娇喘声，先是一声，然后压抑的声音断断续续，她的睫毛微微一动，撑开的眼缝好奇地往那古怪声音的源头投去。

第一眼瞥到半张潮红的脸颊和微微张阖的樱桃小嘴，面部表情像是忍耐到了极致，又像是兴奋到了极致。方婷诧异地将眼缝睁大了些，头悄无声息地往一侧探了探，只见半只小臂从驾驶位横过副驾驶位，作怪地手则探入了女孩下腰的打底裤中。

忽然，副驾驶位的女孩发出“哦”的一声呻吟，方婷的脸胀得通红，连忙闭上了眼睛，却悄悄留了一道眼缝，只见那双手悄无声息地缩回了男子的大腿上。

驾驶位的男子嘴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脸色绯红的苏雅风情万种地嗔视了对方一眼，小嘴无声喘息。后座位装睡的人脸烧成了红苹果，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身。

“还好没醒。”苏雅将头探到后方看了一眼，说道。

“醒了也没事。”李康国坏坏地笑道。

“讨厌。”苏雅嗲声嗲气，眼角含春，媚意如丝。

“好了，别闹了，等晚上会有人收拾你这个小蹄子。”

接下来的一路上，苏雅没有再卖弄风姿，李康国正襟危坐地开车，而方婷则在十几分钟后才“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脑海里却盘桓着一个疑惑:听李康国的口吻，苏雅的情人难道另有其人？那么，这两个人到底又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方婷眼光飘向前排的两人，心中感慨:业务圈好乱呀！

谈判的过程中，李康国表现了老辣的一面，即便对方是上市公司，依然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问题，当对方提及财务方面的一些辅助数据时，方婷在李康国的提示下开口做了解答。

有些令方婷奇怪的是，苏雅这位先前“举止豪放”的女孩此时却像是换了一个人，落座后便笑而不语，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一个中年眼镜胖子，那人是这次谈判的主要负责人，头衔似乎是业务部的总监。

她眼神呆了呆，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自己好像有些多管闲事了。只是想到此前车上李康国的那句话，她心中多少有了点数，其实对此谈不上鄙夷，商场上的利益往来中用“美人计”的不在少数，看苏雅的态度也不像是被迫，大概女孩早就和自己的头谈好了筹码。

第一天的谈判在下午五点结束，主场方市场部的人安排了晚宴，落座的时候苏娜果然被安排在了那位总监身边的位置。李康国并没有提示方婷坐哪，不过在扫了一圈陌生男人之后，她选择坐到了苏娜旁边的位置，毕竟在场的除了她也只有苏娜一个女孩了。

方婷起初对这种生意场上的饭局还有些好奇，待听了一圈觥筹交错、相互吹捧后，她顿时没了兴致。

方婷安静地坐在一旁，给自己找了个关注点，看苏娜如何去勾引那位总监上钩。令她比较失望，苏娜表现得像个乖巧的职场淑女，轻声细语地分别向总监和其他人敬了两杯酒，便跟她一样小口吃菜，没有过多的动作。

正当方婷有些困惑之际，筷子不小心从手中滑了一下，掉落在地，她忙半躬身子去捡，刚捡到筷子抬身到一半目光忽然顿住了，只见一个纤长的手掌在男子的腿根与裆部间缓慢地抚摸着。

方婷吓了一跳，却不敢声张，故作镇静地抬起身坐了回去，正当这时，一个颇为阳刚的声音喊道:“服务员，添双新筷子。”

心不在焉的方婷这才回过神来，向声音的方向投去感激的目光，等待自己的却是一个暧昧的玩味笑容。

方婷像是一个被戳穿谎言的小孩，双颊生韵，眼睛低垂，头也埋低了些。

生意场上的晚宴，比她预想中的时间要长得多，中途还是忍不住去了一趟洗手间。

在方婷上洗手间的间隙，李康国走到方婷的空位上，说了几句场面话敬了那位总监一杯酒，除了苏娜谁也没有注意到，李康国另一只原本应该空置的手并没有闲着，反而趁着说话的功夫不着痕迹地往方婷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酒杯里放了点什么东西。

苏娜玩味地看着一切，没有出声，悄然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用一个很巧妙的角度拍下了那只黑手的动作，嘴角无声地牵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待到方婷回来不久，李康国和那位总监对了个眼色，二人提议大家喝干杯中酒散场。方婷虽然不愿意喝，但见众人都喝干了，只好屏住一口气咽下了那股火辣辣的冲劲。

李康国诡异的一笑，方婷则觉得这口的冲劲好像比之前喝得一口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