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会儿县医院的太平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这间停尸房在医院的后院,本来就僻静,再加上中午工作人员都在午休,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趁着四下没人,我俩蹑手蹑脚得打开了房门,钻进了停尸房,很快就找到了尸体。
一番准备后,按照之前的法子,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眼前出现了一幅模糊的画面。
刘金海刚刚会见了个客户,谈了笔大买卖,心里正觉得兴奋,拿起手机给他的情人打了电话,这个人就是美华大酒店的前台迎宾叶云。
这个叶云大学毕业之后,在上海混了一段时间,后来回到了晋南县,在省城的夜店里认识了刘金海,两个人就搞到了一起,成了刘金海长期保养的二奶,刘金海更是把她安排在了美华大酒店,方便两人私会。
今天刘金海高兴,便和叶云约好了,晚上在美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约会。
晚饭的时候,刘金海有生意场上的应酬,所以就多贪了几杯,发现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叶云打的,他便没回电话,晕头转向得打算直接去美华酒店休息,见了叶云直接让她去房间找他。
车子刚发动,手机铃声便响了,本以为是叶云打的,可看了号码,自己不认识,想着也许是骚扰电话,又怕是生意场上的朋友,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接了。
电话那边传过来一个声音,“金海,可好呀”。
刘金海一愣,这人自己似乎是不认识,但却能叫得上来他的名字,有点奇怪,“你是哪位呀?”,刘金海问道。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那人语调诡异得说道:“金海,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刘金海喝得晕头转向,正是一头雾水的时候,完全听不出来对方是谁,语气有些不耐烦的吼道:“你他妈到底谁呀,再不说老子挂电话了”。
“金海呀,我的井下作业证在哪呢?”。
井下作业证,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搞煤矿已经很多年了,哪来的什么井下作业证,这都是哪跟哪呀,乱七八糟的。
刘金海简直是堕入了云里雾里,这人有病吧,借着酒劲骂了几句脏话,便把电话直接给挂断了。
这事搞得刘金海心情顿时不爽,酒也醒了一半,一边开车往酒店走,一边在脑袋里琢磨着,这个奇怪的电话到底是谁打的呀。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酒店,刘金海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刘金海顿时怒火中烧,接了电话,张口就要骂脏话,可还没得及开口,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金海呀,龙山沟煤矿的作业证在你那吧,那年冬天是你拿走了我的作业证,没还我呀”。
龙山沟煤矿,这几个字像是几道晴天霹雳,劈在刘金海的脑袋上,让他的酒顿时就醒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眼前一片空白,完全断了片儿。
这会儿,刘金海的脑海里一片的电光火石,龙山沟煤矿,那是15年前自己经营的一个小煤矿,早就关闭封矿了。
作业证,煤矿,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刘金海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股凉气直窜后脑勺。
不过他毕竟是老油条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心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15年前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当时他处理的很好。
刘金海极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反复在心里回忆着15年前的旧事,确定当年的事是万无一失,绝无纰漏。他状了状胆子,给自己加了些底气,语气刚硬起来,试探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龙山沟煤矿已经停产了,你找错人了”。
电话里传来了几声吓人的怪笑,那人说道:“我的作业证呀,还给我吧,金海”,说罢,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刘金海怒吼了几嗓子,再无声音传过来,心里却已经是炸了营。
这会儿,刘金海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脑袋里不断得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行尸走肉一般得走进了酒店,到前台去取顶层套房的钥匙。
叶云见是刘金海来了,脸上露出了微笑,眼神暧昧得朝着他看了看,想要跟他暗下交流一番。可刘金海却沉着脸,面色蜡白,像是涂了白浆,那模样就像是刚奔完丧回来。
叶云冲他使了个眼神,刘金海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眉头紧皱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得盯着手机,嘴里一个劲得让她把套房的门卡给他准备好。
就在这会儿,刘金海的手机又响了,低头一看,还是那个号码,电话里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金海呀,今晚就把作业证还给我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别他妈装神弄鬼的”。
“老李呢?我也见见他吧”,那个声音说道。
“老李!”,刘金海失口喊了出来,“你到底...”。
话还没说完,电话又被挂断了。
刘金海的神经已经快要崩溃了,一把抓起门卡,兴冲冲得就朝着电梯冲了过去,完全不顾身后叶云再叫他。
进了房间,刘金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盯着手里的手机,漫无目的得在屋子里来回转圈。
忽然,门铃响了,吓了刘金海一跳,慌乱中手机都摔在了地上。
“谁?”,刘金海问道。
“客房服务,先生,您点的餐到了”。
是送餐的服务生,他这才想起来,之前从酒店订过夜餐,晚上的酒局都是应酬,少不了推杯换盏,根本就吃不下几口饭菜,这两年自己的胃又不好,老闹胃病,所以提前订了餐。
开门后,服务生进屋送了餐,客套了几句,刘金海根本顾不上这些,匆匆忙忙得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关门后,刘金海如坐针毡,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琢磨了好一阵子,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东升吗?”。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似乎是有些惊讶,反应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得说道:“你,你是金海?”。
“是我,好久不联系了”。
“奥,是呀,你打电话来是...,奥,有,有事吗?”,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似乎对于这通电话感到很意外。
刘金海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嗓子说道:“龙山沟矿的事,还,还记得吧”。
电话另一边也沉默了良久,突然变了语调,声色俱厉回应道:“老刘,你什么意思?龙山沟的旧账现在提它干嘛!”。
“奥,不是,不是,我,我的意思是...”,刘金海一顿,“那会儿,咱俩,做的干净吧”。
电话里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隔了好长一段时间,听筒那边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子,有些撕裂得吼道:“刘金海,想翻旧账呀,那件事恐怕你才是主谋吧”。
“别急,你先别急,我是有,有话要说”,刘金海说道。
“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是老陈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