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看到自己正坐在一张床上,周围是干净的墙面,透亮的窗户,还有一束飘着清香的鲜花。
这里是医院呀,我怎么会在这地方。
脑袋里一时断了片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了半天,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会儿,房门一开,窜进来个人影,扯着嗓子吼道:“嘿,老莫,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说话,这人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然后咧着嘴,嘎嘎笑。
谁呀,我逆着阳光看着他,一张白皙的脸上,点缀着精致的五官。
这人很熟悉,我是肯定认识的,可这会儿我的脑袋里像是被塞了团棉花,话到嘴边说不出来,像个傻子似得愣住了。
“嘿,我说老莫,你傻啦,我白小青呀”。
白小青,可不是嘛,这不是白小青嘛,我怎么连她都不认识了。
我的脑袋轰隆一下,脑仁生疼,整个脑壳都快要炸开了,使劲琢磨着到底发生什么了。
白小青一屁股坐在床上,说道:“老莫,你真傻啦,怎么不说话呀”。
我头晕眼花,脑袋里过画片一样,渐渐得想起了发生的事。
“我,我怎么会在这?”。
白小青一耸肩膀,说道:“这可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啦”。
原来那天白小青和杨佳,还有李磊三个人后来醒了过来,看到阁楼的门板打开了,便进了屋里,发现我独自一人昏到在地上,就叫了救护车,把我送到了医院,没想到我竟然昏迷了两天,这会儿才醒过来。
“老莫,到底怎么回事呀?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打开阁楼的门板的?”。
是呀,我是怎么打开门板的呢?
钥匙,我是找到了钥匙,我赶紧四下摸兜,发现我的外衣已经被换过了。
“钥匙,我的衣服里有一把钥匙”。
白小青摇了摇头,说:“钥匙,那有什么钥匙,你的衣服兜我都翻遍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呀”。
没有,难道丢在屋里了吗?
“那间东房你们搜了吗?房子里的东西还在吗?”。
“你说你昏到的那个房间吗?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呀,是间空屋子。奥,不过那间院子咱们已经封锁了,也搜查过了,不过……”,白小青摇头说,“什么都没搜出来”。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不会呀,我明明就看得清楚,那间屋子里堆满了奇怪的柱子和石雕牌子,难道是,是我做了个梦不成。
“奥,对了,那几具尸体咱们也收了,可是”,白小青脸色一变,“你猜怎么着,运到技术科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尸体就全都烂透了,那个尸臭味,飘得局里到处都是,技术科说就没遇到过这么大味道的尸体,领导让老何想法除味,他都快愁死了”。
“烂透了?一点线索都没了?”。
“就剩下一堆骨头了,不过,老何他们从阁楼里收集了一些残渣,应该是哪些香粉,化验结果刚出来”。
“什么情况?”,我问。
“这东西还挺热闹,有好几种成分。有一种是东南亚进口的香料,这种香料产自印尼的一个小岛上,是从一种叫做红角树的果实中提炼出来,提炼的工艺挺复杂。而且据说,这东西在当地是巫师用的,据说是用来招魂的,阴魂能闻着味道跟着巫师走,遍及整个东南亚地区就只有这一个岛上可以产出这种香料,所以价格特别贵”。
“如果是这样,那说明市场很小,应该能查出来这东西的来路”。
白小青无奈得笑了笑,“这个办法我也想到了,可,这东西咱们国家就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进口过一批,之后就再也没进口过,当年的进出口记录已经查不到啦”。
“估计这东西就是咱们闻到的香味,你说,还有什么?”。
“奥,还有一种是动物的骨粉,或者是几种动物的骨粉,技术科的人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动物”。
“动物的骨粉”,我嘀咕着,心里琢磨着阴门录里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这最后一种嘛,是朱砂,听说纯度很高”。
朱砂,我一愣,为什么会有朱砂,朱砂能用来防止尸体腐烂吗?
“奥,对了,老莫,你还记得那些涂在门上的红漆吧,那玩意也是朱砂,不过,这两种朱砂还不太一样,都是经过一些处理的,技术科也说不出来”。
朱砂涂在门上,这我倒是隐隐约约得能理解其中的用意,想必是为了阻止什么东西进入,朱砂这东西常用来辟邪。
“还有桌子上的字,老莫,你猜是啥?”,白小青瞪着眼睛,故作神秘得说道。
“是?”。
“是血”。
“血?”。
白小青撇着嘴,说道:“是呀,是血,不过奇怪的是,那些字我们都看不见,技术科的同事还说我有病,拿块什么都没有的破木头片让他们化验,结果,上了技术手段才发现有问题”。
“是个什么字?”。
“是个“馈”字,真是莫名其妙,这字是什么意思呀”?。
馈字,与我看到的一样,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个字的含义。
“是什么血?”,我问。
“这个不知道,反正不是人血,奥,也不是什么鸡血,狗血,猪血什么的,这些血液技术科都有样本,估计是不常见的动物”。
“那,为什么会看不到?”。
白小青摇头说:“这个嘛,也没结论,不过技术科的人猜测,可能是血液干了,就与人血的情况一样,血迹干了就看不见了嘛”。
这我能理解,不过,奇怪的是,我怎么能看得见呢?
“对了,阁楼里除了尸体,还有一个木箱子,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东西放在物证处了,你出了院可以去看看”。
箱子,提起箱子,我突然又想了起来,除了那把钥匙,箱子里还有一块玉牌。
我猛然坐了起来,问道:“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白小青被吓了一跳,看着我摇头说:“没,没了呀”。
“那,那块牌子呢”,我嘀咕道。
“牌子?你说的是那东西吗?”,白小青指了指我的胸前。
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在我的胸前竟然挂着一块玉牌子,正是从阁楼中找出来的那块。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身上的?又是谁挂上去的?我把它摘了下来,放在手里仔细看,牌子上的绳子很粗壮,材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麻绳,大小正好挂在我的脖子上,这会儿它倒是挺正常,没再像之前那样,把我折腾得七荤八素。
“这玩意一直在你的脖子上挂着,可我怎么记得,你没这么个玩意呀”,白小青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好奇得来回看。
“老朱呢?”,我随口问道。
“他昨天还来看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