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都有些支撑不住，垂下眸，缓了好一会儿，忽然就往外走。

沈慎远眉头一皱，立刻跟上去，出了地窖，再出仓库，走到车子面前，周思而偏过头看他，“送我回去。”

她这样，状态几多差，小脸白的叫人心疼。

沈慎远手指动了动，到底点了头，“好。”

地窖里李塞，交给丁野处置噻。

沈慎远将周思而直接送回部队，周思而闷不吭声下车，直接就要回宿舍，她现在脑子乱的很。

这样暗的夜色。

沈慎远下车，硬生生忍住将她叫住的冲动，大步跟上前，将人扯住。

周思而脚步一顿，回过头看他，脑子里依旧是糊糊的，唇瓣轻抿。

沈慎远也没说话，手里还握着她刚刚从军靴抽出的匕首，动作干脆，直接俯身下去，将匕首重新插回她军靴里。

他起身，低头看她，“不要伤心，思而。”

也就一句，他不说了。

周思而没应，眼神从他脸上扫过，甚至都没说话，身子微顿，回宿舍。

去昌南要从部队直接走，临行前，秦牧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她回去，宿舍里还没人。

警卫员收拾好的旅行箱，端端正正靠在墙壁。

她本来就怕黑，这会儿回宿舍，灯都没开，鞋子一踢，爬上床，蜷膝坐在那发呆。

大概晚上将近十一点，秦牧回来，门一开，屋子里这样暗。

但屋子里，全是她的气息。

秦牧还没开灯，看向床上那小小一团，窗帘没拉，外面微弱的光线照进来。

她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动不动，就连听见他回来的声响，也毫无反应。

秦牧抬手解军装扣子，外套一脱往旁边椅子上一放，走过去看她，“还不休息？”

他现在神色很是严肃，没多想，就惦记着上次在医院，她缠着他胡来，这次肯定不能。

他这样问完，床上周思而才有了动静，她依旧坐在那里，仰起小脸看他，声音很是温软，“你还记得我妈妈吗？”

这样近的距离，秦牧甚至能看到她微张的唇瓣。

屋子里，安静如斯。

周思而都没等他回答，又垂下眸，声音低，“你都不记得我，怎么会记得我妈妈？”

低低说到最后，声音都要听不见。

秦牧察觉出不对了。

她等这样一晚上，身子都等的有些发僵，就要问这一句话样，自己低低的嘟囔完，累极了，乖巧的很，身子往里挪了挪，紧紧靠着墙，往自己身前的位置拍了拍，“你睡。”

这样懂事。

秦牧皱眉，继续解军衬扣子，“怎么了？”

周思而还不吭声，好一会儿，看着他才说了句，“我想她了。”

一说完，躺下去，背对着他，身子蜷起。

秦牧身上还穿着军裤，就这么直接上床，将人板正过来，半俯在她上方，低头看她，“受委屈了？”

周思而还摇头，手抵在他身前，“没。”

她还怕他再问，缓了缓，蔫蔫的样，“昌南有处温泉？”

秦牧点点头，“想去？”

周思而也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含含糊糊的开了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