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怔怔看了一阵地上的“手表”,又抬起头盯着夏离问道,“还有一种络子,比这根要粗要大,银色的络子,连着的圆盘周围是黑色的,三根长针也是黑色的那,也是你说的手表吗?”
那的确是手表,是前世叶风一直戴着的手表。
夏离激动难耐,又在地上画起来,把精钢表带的纹路都画了出来。又抬起头来对他说道,“这是男式手表,是前世的”她本来想说你,又改口道,“前世也有一个叫叶风的男人,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他一直戴着这块表,直至”他牺牲的时候。
叶风似全身的毫毛都立了起来,这的确是他在梦中带的络子不,是手表。小姑娘的前世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男人,也叫叶风,这块表是那个叶风的这,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叶风看到夏离的眼泪在眼眶里忍了很久,还是落了下来,怔怔地望着他。
叶风也怔怔地看着夏离,他的鼻子也有些发酸,心里柔柔的,涩涩的,还有种钝钝的痛,似遇到隔了许久再相见的亲人一般。难道
他喃喃说道,“我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姑娘,头发很短,微曲,却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她穿着只有半截袖子的衣裳,左腕戴着这个奇怪的手表,坐在白色的拐了弯的罗汉床上。后来我居然也坐在了她的身旁,也穿着只有半截袖子的衣裳,左腕上戴着那个大手表,头发更短,不到半寸这两个手表,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原来他心底还残留着那个情景,那是夏离前世的家,他们经常坐在沙发上谈天说地。那也应该是他的潜记忆,只不过用梦境显示出来。
不知道他的潜记忆里,还留存了哪些前世的情景。
夏离抹了一把流下的眼泪,说道,“那块手表我一直戴着,当然清楚了。还有那块男式手表,它一直戴在前世叶风的手腕上,我跟叶风熟,当然也就熟悉那块表了。而且,我前世的头发就很短,微曲,我们那里天热都穿短袖衣裳白色的不叫罗汉床,我们叫它沙发,软软的,坐着很舒适,我前世的家就有一张,我跟叶风经常坐在沙发上”
叶风激动地握了握拳头,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他梦中的情景就是他的前世,他前世与夏离的确有关联。
有了这种认知,就更想确定。又说道,“我的记忆里还有一个画面,一位长得跟你很像的姑娘,只不过模样看着比你现在要大些,个子也要高些。她站在樱花树下,笑得一脸灿烂,还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着。那应该是在黄昏,晚霞给她染上了一层金光,她穿着白衣裳,蓝裙子,裙子很短很瘦,露了一截小腿,居然穿着白鞋子”
在古代,白鞋子是丧服。
夏离眼里流着泪,嘴上却是笑着的,说道,“那裙子哪里短了,打到腿肚子,在前世还属于长的,叫牛仔裙。那个时代特别兴穿白鞋子,百搭。”
“白搭”跟穿白鞋子有什么关系?叶风一脸懵懂。
“百搭”这种小事夏离没有多作解释,要解释也是以后。她又比了个剪刀手,说道,“比的是这种手势吗?这叫剪刀手,是胜利的意思。照相的人都爱比这个手势,因为那时候你正在给我照相。”
她直接说成了“你”,而不是前世叶风。
叶风更懵懂,她比的的确是这个手势。可是,胜利不是应该比拳头吗,为什么是比两根手指头?还什么“剪刀手”,什么“照相”他摇摇头,表示不解。他当时也在,为什么没跟她站在一起?
他心里也把“前世叶风”当成了自己。
“照相”和“剪刀手”这两种小事也以后再解释,现在要说更重要的。夏离的声音更小了,说道,“叶大人,若是我说那些都是我们前世发生的事情,我有全部的前世记忆,而你有的是一部分潜记忆,你信吗?”
树荫下,夏离的眼里盛满泪水,眸子如倒映在水中的星星一般璀璨,一眨不眨地望着叶风,等待他的答复。
叶风心里已经相信了,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前世的那个叶风?”
夏离说道,“你跟前世的叶风长得一模一样,前世叶风喜欢吃毛血旺、香菜鱼丸汤、香煎豆腐而你也喜欢吃,专门让我去县城做、去曾家做,还要来我家吃。那天在我家射箭,你第一次用地中海式射法射箭,却射得那么好,连你自己都莫名其妙。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前世经常去射箭,都是用的这种射法。再加上你对戎犬的一些认知,我们谈话中你只言片语释放出的某些前世观念,还有我之前哪怕只看到你的背影心里就如断了线的风筝随你飘远我就知道了,你一定是前世的叶风。你来了这里,我又追随而来还有刚才的梦,你不仅是前世的叶风,还带了一些记忆?”又问噙着眼泪问道,“若我说,前世我们是,我们是彼此相悦的男女,你信吗?”
叶风点点头,又轻声问道,“我们只是相悦,没有成婚吗?”口气中有些许遗憾。
夏离眼里的泪水又落了下来,说道,“没有成婚。前世如今生一样,我比你小八岁,你一直在等我长大。等我长大了,我们相互间也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你正好要外出办案。你说你等了我那么多年,就让我再等你几个月。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等着当你的女朋友,等着当你的妻子。可是,你再也没回来,留下我一个人,品尝无边的孤寂和痛苦”
她低下头,用手背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那种绝望的痛,至今想起来都让她悲伤不已。
其实,叶风“回来”了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骨灰盒,跟“他”一起回来的就是那块手表。领导把手表交给了夏离,夏离一直保存在家里。放在她的床头,时时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