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第一项议题就持续了三个小时,接下来大佬们又争论了两个小时……
大佬们开会,张岳当然没资格列席,旁听都不行。
晚上六点半,会议终于结束了。不知道是不是大佬们饿的开不下去了。
散会后大张没去小餐厅,他把饭叫到了房间里,同时还把张岳、杨龙胜、胡八一叫来了。
张岳先夹了块糖醋排骨,顺口问道:“领导,这是要给我们传达会议精神?”
“先吃饭!”
大张的表情看上去不好不坏,但是在坐的几人都能看出他有心事。
张岳吃了口米饭后,又忍不住说道:“这米不错哎。”
大张淡淡地说道:“飞船上带了5万吨六常大米。”
张岳咂咂嘴,说道:“我以前也吃过几回这种大米,口感没这个好。”
老杨笑道:“那估计你是吃到假的了。”
据估算,市面上打着“六常大米”名号销售的大米规模能达到1000万吨,而六常市每年大米产量只有50万吨左右。由此可见,市面上每20斤“六常大米”中可能只有1斤是正宗的。
同理,阳澄湖大闸蟹有几只来自阳澄湖?都是洪泽湖的螃蟹去阳澄湖洗了一次澡就改变身份了。
高邮双黄鸭蛋有多少是真的高邮湖麻鸭生出来的?
还有82年的拉菲,卖到现在还源源不断呢。
老胡说道:“我有个老乡在挂面厂当采购。他说,最好的挂面也要掺30%左右的陈面粉,这是行内潜规则。”
张岳怒道:“擦,这些坑人的玩意儿。”
他又转头跟大张调侃:“我说,你们都上飞船了,还要搞特殊化?我这几天怎么没吃到这种米。”
大张笑了一下,说道:“还不是为了你们好。以后的苦日子有的是,要是让好米把胃口养刁了,将来吃糠咽菜的怎么接受?”
饭桌上的气氛算是好转起来了,几人说说笑笑的吃过饭后,大张开始说正经事了。
大张先朝张岳说道:“你那个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兼南部战区联络办主任的头衔被撤掉了。”
“多大点事,撤就撤了呗!”张岳笑了笑,“连六常大米都吃不上,我还当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张岳继续笑道:“武则天证明了成功和性别没关系;姜子牙证明了成功和年龄没关系;朱元璋证明了成功和出身没关系;马云证明了成功和长相没关系;而我就比较厉害,我证明了成功和我没什么关系!”
大张没理他的胡侃,散了一圈烟后说道:“今天的会议内容很重要……”
事变后确定下来的领导班子有了一些变化。
组长仍然最大,这个毫无疑问。副组长现在变成了六个。
第一副组长主管民政;第二第三第四副组长河蟹略过不提;最重要的是后面两位。
大张以军委副组长、办公厅主任、警卫局组长的身份名列第五。
张岳大喜,“又升官了?”
“并不是我有多大本事。我以前不过是个少校,何德何能可以上位?都是被人抬上去的。”
大张看看眼前三人,继续说道:“我今天能上去,明天就能被撸下来。”
杨龙胜想了想说道:“等王委员和刘委员他们都上船之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风波了吧?”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完,大张看了看三人,“你们猜,还有一个副组长是谁?”
“难道是杨哥?”张岳大开脑洞。
《星际迷航》里面的星舰,舰长都是最高指挥官。
类似的,地球上海军舰艇,舰长同样是一把手。
(至于村支书和村长谁大的问题,先忽略好了……反正达康当村长,那村长就是一把手,达康做支书,那支书就是一把手)
当然,现在不好简单类比了。毕竟飞船已经不是单纯一艘船了,而是承载了一个国家在上面。
杨龙胜自嘲道:“怎么可能,我就是一个老司机罢了。”
大张抬手点了点张岳,“是你!”
“什么?”
不光是张岳大吃两惊,连杨龙胜和老胡都感到不可思议了。
大张把烟熄灭,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我当选了副组长后,给你提的名。”
“这也太夸张了吧?”老胡还是不敢相信。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老杨简直要怀疑这是个冷笑话了。
张岳继续发呆中……
大张朝两人说道:“当然,他那个副组长就是个名头,不负责什么具体工作……”
准确的说,张岳担当的是“反对派”角色。
在可预见的将来,飞船要在宇宙中流浪几百年或者几千年。
在地球上,人类社会都发生过无数荒唐事,何况是在一艘小小的飞船上。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一次决策失误,很可能带来的就是团灭下场。
所以大张提议,在权利高层引入“反对派”。
张岳的工作很简单,对高层所有决策必须否决,并说出自己的理由。
大张看着发呆中的张岳,“不要觉得我是出于什么私心。老胡是我姐夫,老杨是我姑父,我跟他们可以有私心。但是你,咱俩就是个小学同学而已,认真说起来,能有多少交情?”
张岳咂咂嘴,弱弱地说道:“你是我亲哥。”
大张摆摆手,“别扯这些。”
“我不信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但是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宿命。年龄越大这种感受越深。外星人为什么就找上你了?”
“也许只是巧合?只是运气?但是我认为,运气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茫茫宇宙中,我们不知道会面对多少艰难困苦。我们承载着人类,承载着民族的希望,我们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所以……”大张盯着张岳,“你要当‘反对派’,你要纠正某些不理智的决策。”
张岳急忙推脱,“这幅担子太重了,我人小肩膀窄……”
大张打断他的话,“外星人既然选择了你,自然有他的理由。这也是你的造化。如果在事变前,给你个知府的位置玩玩可能没问题,再往上就绝对没有可能了。但是现在,你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第一艘逃亡船跑掉的时候,权利层就经过了一次洗牌。
事变之后,再次洗牌。
“404”计划决定下来后,人事又动荡了一次。
等到幸存者上了飞船,事态稳定逐渐稳定,可以想象,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又会茁壮成长。
“你身份特殊,又一直置身事外,和其他人也没有利害关系,现在把你推上去算是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