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区的火焰烧了一整晚，红彤彤的火焰让整个上城区的某些人不那么安心。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还睡着呢。他梦到了一个宁静村庄里的生活，无忧无虑，只要保持简单的劳动，就可以过得足够快乐。可是呢，一切都是幻境，他又看到了，老人死亡前的微笑，看到了男孩被抓走前的挣扎。

他又醒了，他站在镜子前，捋了捋已经齐肩的金发，简单地扎了一个马尾后，简单洗漱了一下，拿起了那本笔记，出门授课去了。

平淡一天又这样过去了，卡莫，也就是莫史，他再次坐在书桌前，开始研究古代文献。有意无意的，他走上了这个世界中古代法师的道路。

因为莫史感受不到以太之网的原因，他所有的法术都建立在莫史自己所学的知识上，每一个法术的发动都要求莫史自己构建元素模型，自己控制能量的输出大小，自己完成法术的抛射。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以太之网法师，是莫史原先世界的自动挡汽车，那么莫史就是最最老旧的手动挡。

各有长处，也各有短处。

幸好，莫史有幸进入皇家法师学院，这个建立于那个时代历史悠久的学院，保留了大量的那个时代的法师文献。虽然古代文献的语言和现在的语言，差距很大，但对于莫史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凭借着自穿越以来就一直发挥着作用的语言天赋，莫史可以轻松地学习那个时代的法师技术。

莫史一直都是一个适应力很强的人。在莫史获得超凡力量的时候，他没过多久就突破了一直作为凡人而形成的知见之障。完成伪装，进入皇城后，他也一直扮演好卡莫的角色。在发表学术论文的大会上，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可是，当他每每安定下来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村庄的事，那个男孩在夕阳下的嬉戏和那个老人的死亡。

莫史对自己的心理产生了疑惑，通过自己的大量检测后，他明白了，老人死前不仅仅是给予了他一个简单的启蒙仪式，同时也为他下达了一个心理暗示。

一个幻术学派的冠位大师，临死前下达的心理暗示，莫史无力抗拒，但他也不想抗拒。他也想找到那个男孩，想起当时被那个男孩救起的自己，想起被那个男孩带回村子的自己。

那个男孩，可能是莫史心里的救赎之一。

所以，莫史在夜晚，化身为知更鸟，他的目标是找到卡尔，按照老人的心愿，救出那个男孩。

莫史站了起来，他拉起来房间墙壁上的一个帘子。帘子下是一块黑板，黑板上写上了许多人的名字，其中有卡尔，盖洛，威尔，以太塔等等。

通过莫史暗中地调查，莫史知道当时那个袭击村子的人叫做威尔，是皇城以太塔直属法师部队的高级军官，他受以太塔的命令追捕十六年前逃亡的盖洛。在他阵亡于米修斯村后，因为他本身就是以太塔的一枚棋子，所以他的家人方面没有什么调查价值。

所以莫史首先向十六年前的那件事开始着手，但是经过几个星期的调查后，他发现并无所获，当时那件事一如扔进大海里的针，没有半点线索。

最后，无计可施的莫史，决定先试探一下以太塔。在调查出以太塔近一年来的供货情况后，他观望了一段时间。但这过程也有一些意外的发现，他发现以太塔这样的官方机构，竟然通过下城区的黑帮偷运货物，这样也给莫史提供了可乘之机。所以才有了昨晚知更鸟袭击的那一幕。

通过莫史所模拟的五感干涉，莫史几乎不会在现场留下什么痕迹。但是昨晚箱子里出现的皇家法师团的制式武装，让莫史不由得有些头疼。

莫史抬笔在黑板上以太塔旁写上了皇室两个字，然后在它们两个中间写了神秘两字。通过袭击运输的黑帮，莫史大概得知了，吩咐他们运输的是一个他们也不清楚的大人物。透过他们的记忆，莫史明显地感知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被复杂地处理过了。

莫史知道，这个人可能就是以太塔的代言人。那么以太塔这样世界组织，到底在背着人们做着什么，而且这其中还有皇室的支持。另外，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让盖洛这样的冠位大佬，也不得不逃亡多年。

莫史揉了揉自己有点微痛的眉心，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动地卷入了这个世界的巨大漩涡中。现在，他也无法脱身，无论是老人死前为他所下的暗示，还是他自己的本心，他都要从以太塔手中找到卡尔。

既然现在一切都还沉于海面之下无法感知，那么为今之计，莫史也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应对今后的危险。

莫史的眼光顺着自己的思路，落到了自己桌上的那一叠叠草稿纸上。

这是上古法师的一个理论—施法干扰理论。

古代法师内战过程，有一群法师想要通过干扰法术模型形成的做法，来干扰敌人施法。但是开发出这个法术的法师没办法观测到敌人的法术模型，而且当时法师的法术模型很多都是独有的，这加大了施法干扰的计算量。对于这样的计算量，法师们更愿意将其转化为更高的爆发伤害。就这样，这个技术逐渐变得如鸡肋一般，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时过境迁，到了现在，以太之网降低了法师的门槛，同样固化了法术的模型，没有经过高等教育的法师们几乎不会设计自己的法术模型，仅仅只会利用以太之网给予的法术模型施法。这样，施法干扰这个法术就有使用的可能，加之莫史的能量视角，可以观测到别人形成的法术模型，这让他更加容易对敌人的施法进行干扰。

总而言之，这项技术对于莫史来说，是一个神技。

通过对文献的翻译，莫史完整地解析出了这项技术。通过大量的实验和练习，莫史基本可以完成对于敌人法术的干扰，同时根据他的估计，以他现在的实力，他已经可以做到干扰6环以下的法术的程度。

『就差一场战斗来搜集一些数据。』莫史顺手带上一顶帽子，他心想『正好有个家伙撞到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