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是两扇木门,一把无情的大锁正锁住了这木门。
我没有沈景云那开锁的本事,一扇门,加一把锁就足以把我封锁在这个地狱。
如今,我终于知道那个戴着眼镜的变态男为什么不慌了,因为这里早已经被他锁住,除了这个出口,其它地方都是死路,连个窗户也没有,他自然不怕我能跑出去。
我一直隐忍,一直坚强,到了这个时候,眼泪却开始无声的,大颗大颗的掉落。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冲了过去,用力的踹着这木门。
可惜的是,现实不是电影,这木门也不是道具,我无法让它一脚就被破开,然后顺利逃脱。
它非常厚实,而那个锁也十分的结实,我拼尽了全身力气疯狂的去踢门,甚至撞门,除了那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已经传来了那个变态男的笑声,接着是他上楼梯的脚步声,我不放弃,咬着牙又一次用力的撞击木门。
依然没有任何的作用,只是我看到,两扇木门闭合的地方,开了一小道缝隙。
缝隙外,也是一条走廊,却是亮着灯光,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但对于我来说,那却是天堂。
只是隔着一线的距离啊。
一直的奔跑,加上我不要命的撞门,此刻的我已经疲惫至极。
绝望里,终于忍不住贴着门,缓缓的滑落,开始真正绝望的哭泣。
“小乖乖,你哭什么呢?死亡是美妙的,何况你的灵魂是要献祭给高贵的神祇,成为神的一部分,那不是更美妙的事情吗?火葬也不会痛苦,只是那一瞬间的高温而已,一瞬间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你的灵魂会在火种中得到升华。”
又是那个变态的声音,我抱着双膝,身体颤抖。
就这样了吗?我总是不甘心,可此时的我还能做什么?
不,一定还要做些什么啊,就算没用,但至少我会甘心一些!这样想着,我抹干了眼泪,开始拼命的拍门:“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我在地,救命…”
很傻的办法,可也是我最后的挣扎,我的声音回荡在门外那个空旷的走廊,是那么无助。
“叫吧,这绝望的声音最动听了。”我惊惶的回头,那个变态已经站在了我身的那一层楼梯,拿着手电筒,却不着急上来。手电筒映着他脸上神经质的笑容,越发的吓人。
我的心脏狂跳,不敢再看他,只是不管不顾的大叫着救命,直到声音嘶哑,变成了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那个变态才好像玩弄够了猎物一般的,一步一步走上来。
我贴着门站起了身体,就算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愿意坐以待毙。
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强壮,我的身体也不弱,至少之前高强度的生活,凭借自己的力量做任何事情,让我比同年纪的女孩子有力气多了,我可以和他搏斗。
如果能打赢他,那些尸体也上不来,我至少有了希望,能慢慢的想开门的办法,而且说不定钥匙就在这个变态的身上。
想到这里,我冷静的调整呼吸,等着这个变态上来。
在他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的瞬间,我猛地冲了去,狠狠地撞向这个变态。
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能把他从台阶上推去,我就赢了一大半。
这种事情在我以往20几年的生命中,绝对不可以想象,太狠了。但是生死攸关的境地,我没有任何的选择,只能保命。
我的动作很快,准备的也很充足,一切如我预料一般,我真的撞到了这个变态。
同时,我也考虑了惯性的问题,我怕自己也跌去,所以做好准备,要一把抓住扶手,而且身体要朝着左侧,以免这个变态也能抓住扶手。
我真的已经考虑到了我能想到的全部,也做到了我能做到的极限。
可是,一刻,我却失望了。
因为我这样的冲力,并没有让这个变态移动分毫,甚至连身体都没有摇晃,反而是我的身上传来了阵阵的疼痛,就像撞到了一块铁板。
我难以置信的抬头,却看见那个变态玩味的眼神,接着“呵呵呵”的一串的狞笑。
我意识就想躲开他,可这变态突然就出手了,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就像一把铁钳,我根本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他怎么会力气如此之大?他的身体看起来根本没有沈景云那种瘦削却充满了力量的感觉,那这是为什么?
事到如今,我的内心升腾起一股麻木的感觉,已经努力成这种地步,还是被他抓住,是老天爷让我死吗?
暖阳玉只能保我15年的平安,我忽然感觉无限的绝望,我在失去它以后,是熬不过今年的冬天吧?
“做为神使,得到了神赐予的力量,你还想和我斗?”那变态看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已经麻木,任由他说!心里却是无比悲伤。如果我死了,这世上有谁会为我难过?南风是一定会的吧,可惜,她肯定想不到我竟然是这种死法,被活活的推进焚化炉烧死。她可能只是以为我失踪了。
那么沈景云呢?我觉得想笑,他有什么立场为我难过,相识不到一个月的熟人吗?而且还是惹恼了他的那种。
但我知道,他人到底是不坏的,说不定还会内疚。我的死虽然是别人的预谋,可他毕竟也算占了一点点原因,哪怕他是无心的。
如果是这样,他会掉一滴眼泪吗?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个变态已经一把扛起了我,扛起之前,我感觉他在我的后颈处扎了什么东西,有一种尖锐的刺痛,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好事,但我已经无力反抗。
因为,这尖锐的刺痛消失之后,我的身体就完全不受控制的绵软来,没有一丝的力气。
只能由着这个变态扛着我,一步步的朝着楼走去。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即使这样,我还在想着沈景云会不会掉眼泪这个问题,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我没想到,在临死之前,我才郑重的考虑了南风的问题,我是不是喜欢上了沈景云?
我还是否定这个答案,只是认为自己多少有些不甘心被这样赶出来吧,有些不甘心自以为自己对沈景云不说多重要,起码算个朋友,到头来在他眼中还是这样一钱不值吧?
在楼体的入口,那一堆尸体还聚集在那里,嘴里发出那种说不出来的吼叫声,我已经不觉得害怕了。
倒是那个变态一接近楼梯,那些尸体仿佛就很畏惧他,自动躲开了,让出了一条路来。
然后就跟在那变态的身后,一步一步的走着。
尸体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无力去想了。
我又被扔到了那张带着滑轮的床上,这一次那个变态不再是没有防备,而是找来了一根绳子,把我牢牢的绑在了那滑轮床上。
而那些尸体倒是很自觉,动作笨拙又僵硬的躺回了那些抽屉里。
此时,那个变态倒是不忙着处理我,只是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动作,在地上走着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步伐,接着做了个猛然一收的动作,长舒了口气。
而我的敏感却没有消失,随着那变态的动作,我感觉一种莫名的东西,从那些尸体上被抽走了,我无法感受的无比清楚,只能感觉似乎是一股意志,一点点能量。
我不知我为何有这样的感觉,想到探查小黑屋时,沈景云也对我这些方面的肯定,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我的特殊之处了。
那变态好像也十分的敏感,在做完这一切后,他忽然转头看着我,嘴角是一种玩味的笑意:“小乖乖,你感觉到了,对吧?”
我没有回答,已经死到临头,我又何必去回答这变态的话。
他却好像一点儿都不介意,只是眯起了眼睛,冰冷的笑着,说道:“也不算什么特别,最基本的控尸术而已。你那个情人如果在,一定就看穿了。利用禁锢起来的魂魄,暂时控制尸体,他身为正道,一定不屑这么做吧。”
我的情人?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话语的最后,说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术法之后,我才子明白,他在说沈景云吗?
沈景云什么时候成我的情人了?我忽然抓住了这一点,我和沈景云的关系是秘密,这个人又怎么会知道?再想起他之前说我已经忘记了他的话,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面对我的问题,那个变态似乎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反倒是走到了房间的水池前,洗起手来。
“就算长期与尸体打交道,我也是很爱干净的。虽然时间久了,身上总是避免不了那种尸体的死气味儿,就连香水都遮掩不了吗?”
说话间,他还真的从身上掏出了一小瓶香水,往自己的身上喷洒,然后双手张开,似乎很沉醉那香水的味道。
只是这样的的动作,还会给人一种无比变态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的话,竟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想吐。
“所有的英雄都是要在死亡中涅槃的,就像每个将军要经历过战场的血腥,每个开国皇帝更加要面对尸山血海。而我呢?那么接近死亡,有一天也一定会涅槃,到达你无法想象的高度。但你何其浅薄,眼中只有你那个大少爷的情人,何曾注意过我这种小人物?”他转头,望着我说道,眼中竟然带着仇恨。
我还是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