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股热流涌向木牌,那个一直在我手中并没有感觉有任何变化的木牌,忽然就热的发烫。
这瞬间的变化使我再也握不住它,便脱手而出。
也在此时,我看见那小男孩张开到“畸形”的嘴里,竟然有一只苍白的手爪从中伸出。眼看着在空气之中越变越大,朝着我抓了过来。
木牌落地的瞬间,那个守护着小男孩的老人猛然抬头,阿钟也从跪拜的姿势,便半站了起来。
就是在这莫名的一瞬,那个木牌陡然发出了一阵蒙蒙白光。
白光里,从木牌之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虚影。那应该是武士袍,袖口收拢,袍子是半长的模样。
这个虚影背对着我,手中却持着一柄光滑明亮的唐刀,一头黑发整齐的梳了一个道鬓,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就是那么一眼,我整个人子愣住了。
他是谁?为什么眉眼之间和沈景云有五分相似,但看模样,分明已是一个中年人,而且穿着打扮绝对不属于这个时代。
我感觉到是我的灵力让他出现,所以我能看见他。
但他给我的感觉非常奇怪,分明是虚影,却连灵魂都不是,虚幻的好像只是一股力量而已。
这一瞬间,也不过一秒不到,那只苍白的手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感觉在我的身侧,属于我自己的什么东西,便被这苍白的手给抓住了,开始拼命朝那个小男孩拽过去。
而这时,阿钟忽然朝着小男孩跑了过去,他拿出了一个奇怪的小盒,瞬间打开了它。
那虚影终于动了,带着一声冷哼,手中的剑带有一种强势无匹的气势,朝着那只苍白的手挥斩过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虚影分明虚幻的厉害,但那一剑在挥出的时候,却忽然变得无比真实。真实到那夺人的气势,带起的阵阵微风,都能无比清晰的让人感觉到。
“真神!”阿钟大叫了一声,只见那个奇怪的盒子里,飞出了一直模样怪异的虫子。瞬间,我也看不出来那虫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就见那虫子朝着剑光奋不顾身的飞了过去。
而阿钟的人却是扑向了小男孩,把他抱在了怀里,朝着旁边疯狂略去。
与此同时,那个老者已经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桶,放在身前打开。
木桶中,荡漾着一汪猩红的血液,在打开的时候,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刷”的一声,那道剑光已经落,阿钟的那只怪异的虫子,便被那虚幻的剑光斩过!
其实那虫子本身并没有看出受到了任何的伤害,可却突兀的停滞在了半空,然后猛然坠地!
“哇”的一声,阿钟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竟然子“萎靡”了许多,明明英俊而年轻的脸,瞬间就像一个沧桑的中年人,那口鲜血在他胸前留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而剑光不停,继续带着强力的气势,朝着那个小男孩口中伸出的那只苍白的手,继续挥杀而去。似乎能意识到危险般,那苍白的手便松开了,我感觉我身侧被它拽住的东西也终于被放开了。原本我有些冰冷僵硬的身体,此时终于可以活动。
我转身,拼命朝着南风呆着的车子跑了过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惨叫的声音,那分明就是小男孩的声音。
我一个回头,看见的却是那道剑光斩在那只苍白的手上。那苍白的手竟然裂开了一道黑色的伤口,诡异的黑色皮肉翻卷着,看起来伤得很严重。而它开始拼命的朝着后方,也就是小男孩的口中缩去。
剑光斩杀过了这里,明显已经弱了不少,却还是朝着那个小男孩斩杀而去。我心中担心这木牌的力量,也就是这一斩的力量,咬牙冲到了车子的旁边。
就算我死,我也不能让南风莫名的落到了这个禽兽的手中。
在一瞬间,我脑中电光火石的窜过许多想法。第一,就是我绝对不能把南风叫醒,就算这个禽兽再爱南风,如果让南风目睹了这一切,那么南风还能被留吗?第二,我必须想一个特殊的方式,去通知南风。
“林晓霜,你干什么?”阿钟果然在我身后着急的大叫,却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变成了他的惨叫。
这个时候,我已经看见了昏迷不醒的南风,同时一回头,也看见了斩在小男孩身上的剑光是被阿钟挡住了,那声惨叫就是阿钟发出的。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颤抖的厉害。他抬起手来指着我,想说什么,整个人却是虚弱颤抖的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终于是松开了小男孩,朝着旁边倒去。
那个小男孩眼神阴沉的看了阿钟一眼,忽然开口说道:“这个猎物身上怎么有这种东西?为什么封印了那么一股厉害的力量?”
他的声音焦虑而暴躁,但脚却并没有停留,趁着这个空档,朝着那个保护他的老者飞快跑去。
也在这个时候,那个虚影开口“说话”了,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传达出了一股意念:“这么邪恶的气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虽然我只有三剑之威,但剩余这两剑,必然斩杀你们不可”。
这意念冰冷直白,没有任何的感应色彩,好像凭借的只是一股本能残留的意识来表达。
而说话间,那个虚影已经毫不犹豫的挥斩而出了第二道剑光。
原来有三剑的吗?我的心中松了一口气,从未想过这个木牌之中,封印着这么大的一股力量,就连那个我以为很厉害的阿钟,在那一剑之也毫无反抗之力。
那说不定,我会因为这个木牌得救?但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此时匆忙间,我咬着牙,悄悄用包里钥匙上的小刀划破了手指,在南风的手心上画了一个符号。
这其实是我在夜场上班时,常和南风比的一个手势。它表示我在包间里遇见了烦人,难缠,不是“好人”的客人时,就会借口走出来,给南风比划这么一个手势,她就会出来救场。
我坚信南风醒来以后,一定能看懂这个符号,明白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手势。但她能不能明白这其中我想要警告的东西,我却没有把握。不过,再怎么样,能给南风一些暗示也是好的。
做完这一切,我从车子的后座翻到了车子的前方,趁着这木牌的力量在和那个老者与小男孩纠缠的时候,我要想办法逃出去。
留给南风的符号只是一条后路,如果能趁着这个时候,带着南风暂时逃离这里,冲到三号会所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断告诉自己镇定来,阿钟的车钥匙还插在车子上,我拧动钥匙,试图发动车子。
让我惊喜的是,车子发动了起来,我立刻拉起手刹,踩油门,车子就立刻朝着前方冲了出去。
我心中安心了不少,也深感幸运,是虽然没有车子,还是在忙里偷闲的情况学习了驾照,否则在这种情况,连逃生的可能都没有。
通过车子的后视镜,我看见了那个虚影又斩出了一道剑光。但那个老者应该比阿钟厉害很多,面对着这道剑光,他抛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个鲜血喷了出去,形成了一道如同污血的痕迹,和剑光碰撞在一起。两者竟然无形的一同消弭在了空中。
只不过,那个老者的神情顿时也萎靡了不少。
之前,那个老者拿出了一罐污血似的东西,口中一直在念念有词。当小男孩回到了老者身旁时,换成小男孩对着那一罐子污血念念有词。
那污血之中,似乎隐隐升腾起了黑色的烟雾,在空中不断凝聚。可那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可我明白,那虚影出现的突兀,第一剑有如此大的威力,伤了小男孩,也重创了阿钟,是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如今,木牌里的虚影应该不再是那个老者与小男孩的对手,我做出了逃跑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
车子迅速远去,我已经看不见后方是个什么情况了。
不过,从这里到三号会所只有一条路,也不过十几分钟不到的路程了,我坚信只要见到左秋就安全了。
我拼命的开着车子,也不顾危险,把油门踩动到了最快,车子在夜色中风驰电掣。
却不知为什么,在一两分钟以后,我竟然还能听见一声来自那个虚影的“闷哼”声,然后就是在夜色中诡异的响起了猫叫声。
一两分钟,在这种速,明明已经开出去好几公里。我为什么还能听见吗,我心中不安,只是看着那道路两旁不停略去的景物,还能给我带来一丝安慰。
快点儿到左秋那里吧,我心中只剩这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