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深思,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梁总,你害怕蛇么?”景佳人好奇,因为爱吃蛇肉的人并不意味着就不怕蛇。
“怕,我又不是神仙。”梁辰低语,思绪飞到4岁那年。
父亲是军人,母亲带着他去部队看望父亲,在那个边境的深山里,蛇无处不在。
即使母亲再小心,还是被毒蛇咬伤,那时自己年纪小,不害怕,抓起毒蛇的三寸,用手死死的捏住,蛇不动了,他以为蛇死了,便松了手,没想到蛇假死,反过来咬了他的手臂,当时便昏死过去,他睡了七天七夜才醒来,母亲从那次被蛇咬了以后,身体就不是很好了,自己要不是因为年纪小,恢复的好,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自那以后,他看到蛇就想跑。
历经沧桑,他知道蛇很会伪装。
农夫和蛇。
多么古老的故事,却让他学到了很多。
蛇善于隐藏自己的一切,也善于伪装自己。
蛇可以很善良,也可以很阴毒。
蛇属于冷血动物,对感情专一。
蛇有七寸,就像人,有优点也有缺点,有短处,也有长处。
景佳人对蛇没有天生的好感。
只要是蛇,都会像《农夫和蛇》里的蛇一样,虚伪,不真实。
景佳人性子孤傲,从来不会与人计较,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得失而苦恼,她的伤和痛,只有母亲给她的,外人,她都很感恩。
心胸坦荡,无城府。
恩怨情仇,她不计较,活的坦然。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自观自在,守本真心。
景佳人只信服自己:根身器界一切镜相,皆是空花水月,迷著计较,徒增烦恼。
“哦。梁总怕蛇。”景佳人惊讶,这样一个冰块儿男,也有害怕的。
“你叫我什么?”梁辰放慢车速,和小女人开始计较。
“梁总啊,要不,我叫你什么?”景佳人故作惊讶的张大嘴巴,郁闷的心情有所好转。
“老公或者阿辰。”梁辰一字一句的纠正,诱导小女人。
“不要。”景佳人噘嘴,名义上的夫妻,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更何况,她和他才认识不到24小时,她才不要,况且阿辰好让人羞怯,这只有南江女人叫自己的情哥哥才会叫出口的称呼,她羞。
“必须的。”梁辰恼。
“凭什么?”景佳人反驳。
“你是我老婆。”梁辰纠正女人的感觉。
“假的!”景佳人继续抗议。
“真的,你可以上网查,假一赔十。”梁辰不咸不淡的说。
“你骗人,我不信。”景佳人腹诽:什么时间照的结婚证照片,她怎么不记得,照片是合成的,是假的,她笃定。
“自己查。”梁辰一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扔到景佳人怀里。
景佳人错愕,这是逼人上梁山哪!瘪瘪嘴,手指滑过页面,没有锁屏,窃喜。
原来有钱人的手机都不用密码解锁啊!心里乐。
梁辰的手机封面是一朵刺青的玫瑰,有些眼熟,仔细看,竟是自己左胸口处的那朵刺青,隐约可以看清上面的一个浅浅刀疤,景佳人囧。
将手机丢到梁辰的腿上,嘟着嘴。
“无耻。”景佳人实在是很难想象,一个男人,整天抱着手机,看着那朵并不是很漂亮的纹身,而且,那个纹身下面是丑陋的刀疤,很难想象男人的嗜好竟是如此的恶劣。
伸手附上左胸口,那里已经没了疼痛的感觉,只是,疼的不在左边儿,而在右边。
“这叫艺术。”梁辰调侃。
“哼!”景佳人窘迫。
心里的钝痛加剧,为何此刻,会想起那个大男孩儿,想起那个兵哥哥,她无从所知,只感觉胸口的疼痛在隐隐的加剧。
兵哥哥的脸被毁,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兵哥哥到底长什么样,要是那人还活着,还记得她么?怕是不记得了,因为自始至终,那个兵哥哥都没有醒来过。
“怎么?不舒服。”梁辰侧目,看景佳人捂着胸口,蹙眉。
“没什么,可能是刚才车速太快导致的。”景佳人瘪嘴,不再理他,将目光放向窗外,车已经到了市区。
穿过霓虹灯,夜色笼罩着整个京都,万家灯火通明。
叹,幽幽的叹了口气。
“家,没了!以后,该怎么办?”心底莫名的涌起伤感,闭上眼睛,不再看灯红柳绿,外面的世界与自己无关,人,终究要向前看。
睁开眼,望着排排的高楼大厦,心中生起斗志,嘴角上扬,黑色的眸子射出狼一样的光芒,蓄势待发。
车静静地驶进京都医院。
加护病房里,插满管子的欧阳致远躺在病床上,浑身缠满了纱布。
玻璃窗外,欧阳宁静靠在椅子上,双目通红。
“静静!”景佳人找到欧阳宁静,轻声唤着,走上前,她伸开双臂。
欧阳宁静起身,跑过来,抱住景佳人,无声的哭泣。
“佳人,怎么办?”欧阳宁静哽咽,哭红的双目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她用纸巾擦着,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着。
“医生怎么说?”景佳人担忧。
“颅内出血,左脚压迫性骨折,身上有大面积的挫伤,脸被玻璃碴划伤,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欧阳宁静害怕,害怕哥哥一病不起。她不敢告诉爸妈,至今爸妈以为欧阳致远还在学校值班。
今天是大学开学第一天,很忙,所以,两位老人也没想太多,只是,心里不安,一遍遍的打电话问女儿,欧阳宁静都搪塞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我们分开时不还好好的么?”景佳人安慰欧阳宁静坐下,自己站起来,站到玻璃窗前,望着病床的男人。
半年前,去医科大报道,因为不熟悉路,走错了教学楼,与急匆匆的欧阳宁静撞到,鼻子被撞出了血,欧阳宁静慌了,急忙给在招待新生的哥哥打电话。
欧阳致远跑来,认出了眼前的景佳人,欣喜若狂,抱着景佳人就往医务室跑,一路上,新生诧异,以为人出了大事,纷纷让路。
第一次,两人闹了个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