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这反倒搞得一部分将领不好意思起来,毕竟统帅是个姑娘家,他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但还有一部分混不吝的和粗糙的将领,感觉没什么。
“诸将有何事?”温妧待他们入座后,缓缓开口。
帐里七嘴八舌的,口径却是很统一,指责她的军令不行。
“要我说,要打就打东吴。那边富庶,岭南那种荒僻地,有什么好打的?”
“不不,打中原,这样以后能够护卫帝王。”
一个一个,争得气短脖子粗,面红耳赤。
“那当如何?”坐在高位上的温妧问。
众将异口同声,“左右岭南打不得,还请统帅收回成命。”
温妧淡淡一笑,假如没有系统的资料,她也不会轻举妄动打岭南。
但岭南就像一座宝山,宝山在旁边,却弃之不用,不是太可惜了?
再说,荆州想打东吴抑或中原,可都不容易啊。
“众将领既然说本帅是统帅,为何不听令!岭南,必须要打!”
她冷冷扫视一圈,力排众议,刘表又在鼎力支持。
是以,虽然众将领还是不满,但也被迫接受了。
温妧面色和缓下来,“诸将放心,此一役后,本帅会有重赏。”
她安抚着诸将领。
送走诸将,温妧面色冷的更是彻底,“依王爷看,诸将忠否?”
刘表苦涩笑笑,都是多年过命的兄弟,怀疑谁也不好,但真的还是有浑水摸鱼的和想把水搅浑的,就是不知道,是谁派来的谍子,他荆州兵力的消息,又被泄露了多少?
“但凭姑娘处置。”他沙哑着嗓子,他下不去手。
温妧弯身一拜,“谢刘表将军。”
刘表远去的身影里,热血渐渐冰凉,挺拔的脊背渐渐佝偻,英雄踏上了归途。
温妧轻轻叹了一口气,刘表独守荆州了一辈子,这片土地处处是他的韶华。
书案上,摊开着尚有墨香的书信,刘辩清俊的字体潇洒飘逸,“卿只管去做便是,静待卿归。”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帝王刚刚批完了折子,“荆州那边怎么样?”
越远,他反倒越牵挂她了。
窗外飞鸟向青山外远去,他遥望着荆州的方向。
“陛下,驿站急传,荆州将领的书信。”
暗一递给帝王,看完之后,帝王却是面色一变。
荆州将领和诸多朝臣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封信,现在在他手上,也应该已经到了各臣子那里。
信里是对温妧的不满,尤其提到了她要攻打岭南。
果不其然,午时未到,御书房里就已经跪满了大臣。
唯一庆幸的是,温妧隐藏了姝色。
诸大臣并不知道温妧没有死,而是做了温州将领,对外他只宣称,这是他的培养多年的将领。
至于从哪来的,谁手下没有些饲养的势力,更何况是帝王呢?
况且温妧亲自服了假死药,骗过了那群大臣。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把温妧和荆州联系起来的。
“陛下,汉室大业,不能一朝毁于荆州将领之手啊。”
“陛下,求您罢了荆州将领的位置。”
“陛下....”“陛下....”“陛下....”
刘辩面上还是带着笑,“若事不成,朕愿下罪己诏。”
汉朝大业本来就岌岌可危,意见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担任荆州长官?
他轻飘飘一句话,成功震慑住了群臣。
这时候下罪己诏,跟直接退位有什么区别!
群臣又开始嚷嚷,“陛下,不可。”
他面上的笑一点一点冷下去,黝黑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大臣,“朕心意已决,此事就如此作为。”
至此,这场闹剧算是结束,所有人都在翘首以望后续。
刘辩不知道温妧为什么坚持打岭南,但他相信她,这就够了。
她想要去做的事情,他来守护。
远在荆州的温妧并不知道自己在荆州实行的军令已经被捅到了京城。
她只专心准备清洗一遍荆州守军,直到刘表忧心忡忡的告诉了她。
他对她这么有自信吗?为什么呢?
一种没有来的安心在温妧心底悄悄埋下了种子,总有一天,会开出最惊艳的花儿来。
“将军注意保重身子。”温妧关切的叮嘱,倘若不是刘表病情严重,后来刘备怎么会拱手取荆州?
温妧想要封锁军营,彻底清查,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她借了刘表的人手,依然人手不够。毕竟,忠心耿耿的人在乱世也弥足可贵。
夜里,军帐里的灯一盏一盏熄灭,只有大帐,还燃着星星点点光亮。
暗女看温妧神思不属,想起刘辩的交代,“烦忧什么呢?小姐。”
温妧放下手里的兵书,揉揉昏昏胀胀的头,“人手不够,我想封闭军营。”
暗女笑笑,“不必忧愁,小姐麾下可有整支暗卫队呢!”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温妧暗自称奇。
暗女神采飞扬,“就小姐离开京城的时候,陛下给小姐拨了好多人手,尽归麾下,还是吾主管呢!”
“汝也不早些与我说!”温妧失笑,刘辩考虑的当真周全。
暗女吐吐舌头,讪讪道,“这不是一到荆州事太多,忘了忘了,下不为例。”
温妧虚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大帐里的灯终于熄了。
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一个俊秀的男子慢慢现出身形。
徐深隽朝她微微笑着,眼底宠溺。
温妧眼眶早已湿润,乱世真的很不容易,她扑到了他怀里。
徐深隽的怀抱是她久寻不得的温暖,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男子心疼的替她拭干眼泪。
“别哭,我一直陪着你。”
大雾逐渐散去,男人的身形逐渐透明,温妧双眼通红,她试图拉住他的手。
徐深隽不见了。
她猛地惊醒,帐里很是黑暗。
恍如一场大梦,脸上泪痕犹在。
纯白的寝衣裹住纤细的身体,她以为她不会再想起。
徐深隽,徐深隽,她双臂环膝,轻轻垂下了头。
淡淡的鱼肚白在东方浮现。
已经是新的世界了,她还是女将军——温妧。
软弱都被埋进深不见底的黑夜里。
有了刘辩给她的暗卫,她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她开始着手布局。
“即日起,封锁军营,进行军事演练,另外,五天后,接收京城发来的军饷。”
温妧有条不紊的颁布了一项项相关事宜。
京城来的军饷?众将惊诧,温妧将在座众人表情尽收眼底。
似笑非笑,“是啊,国库丰盈,自有军饷。”
消息她已经放了出去,就等鱼儿上钩了。
谁也不会想到,年轻的帝王在国库丰盈后,并没有急于去强军建兵,而是先去救了水火之中的百姓吧。
一一部署到位,她蓦地暂时闲了下来,便给刘辩写了回信。
“吾皇贵安?
臣近日已在部署荆州,谢陛下厚爱。
臣再拜。”
跟帝王几乎长篇几页的信纸相比,她这封信简短的可以。
是不是有些不妥?她提笔想了许久。
“闻京城日冷,愿陛下珍重,记加衣。”
她再写不出其它话了,一旁磨墨的暗女唇角微微上翘,有点同情刘辩了。
就这样,信鸽从荆州飞到京城,飞越战火,飞越时间。
五日光阴转瞬即逝。
果然抓了不少,还有一些甚至温妧都没有想到的人。
“遣回到正主那里去吧,荆州太小,容不下你们了。”温妧轻轻叹道。
被抓的谍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惊诧她竟然还要留他们一命,果然是妇人心肠。
刘表也觉得不妥,正准备劝,却接到温妧的眼神,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人当场便被放走了。
刘表急劝她,“统帅,这样不妥啊,他们熟知我军军事。”
温妧沉默着。
“不然现在就抓他们回来,抵抗者,当场格杀,趁现在还来得及。”他咬了咬牙,那是昔日的战友,但不忠于他们的王朝,他们的国家,与他,早已不是一道人了。
温妧摇摇头,“无碍,放过他们也无妨。军事分布之后会更改,况且,就算他们回去了,效忠的主公还能信任他们吗?也趁这个机会,混乱一下他们的视线。”
刘表叹服,眼前的少女,思虑紧密,手段果决,真是了不得。
温妧之前一直不肯把打岭南的原因公之于众,现在终于没有了后顾之忧。
刘表折服,“不知统帅师从何人?”
温妧忽然愣住,她这些手段,一些学前人,一些则是徐深隽教给她的。
“从一位徐氏后人。”她说道。
“那人定是很厉害,才能教出您这般的弟子!”刘表很是崇拜。
温妧脸上绽开一抹笑,“是啊,很厉害。”
打岭南之前,她还要去寻一位bug一样的存在。
但凡说到三国,不少人是他的死忠粉——卧龙诸葛。
好为梁甫吟。
她的军队可以慢慢练,但她即使恶补了军事,于用军上却着实没有什么天分,日后打仗,必须为荆州的军队找一位好的军师。
不会有比卧龙更好的选择了。
她用了系统,准确定位了诸葛所在,也是她运气不错吧,居然没有被拒之门外。
青年白衣出尘,双眸却是冷的。
“世外之人?”他开口颇有兴趣的问。
温妧捻起竹叶,“现在是世内了,在红尘中打滚。”
诸葛长期隐居不出,就在等他的主公。
先下手为强,这么大的终极杀器,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她弯腰一拜,“公子可愿?”
她说的并不透彻,但聪明如诸葛,怎么会不懂?
微风挽起她的裙角,她今日是便衣出行。
“能动了王允,惑了董卓,果然是人间绝色。”
温妧面色转冷。
诸葛面色一正,“异世人,为何乱世?”
温妧声线很凉很低,“本就是乱世,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