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瞥了一眼校场上的厮杀,不禁忧虑道:“墨师兄,岛外海岸上有个近千人的军营,而且来的一路上又有无数暗卫,这样下去,恐怕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死算得了什么!复仇才是最重要的”。墨归尘悠然地说道。
楚立闻言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也落在皇上的身上。
这时,洞屋内的桓珩缓步走了出来,在人群中厮杀的黑衣人瞅见桓珩,挥剑凌空旋转一圈,脱身后飞速走向桓珩。
他拱手向桓珩行了一礼。
“怎么样了?”。桓珩冷声问道,眼睛却着急地在人群中寻找楚立的身影。
“虽然我们伤亡惨重,好在外面的暗卫都已经解决了。没人通风报信,城里应该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桓珩敷衍地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方才看见远处的楚立。他轻舒一口气,随即又问道:“殇儿呢?”。
“公子他已经去了徐州”。
“王奕川出城了吗?”。
“今晨,城门刚开他就出了城,只是只是我们失手了”。
听到这个回答,桓珩一脸愠怒地看了黑衣人一眼。
“绝对不能让王奕川赶到徐州,那样一来,殇儿就危险了”。
“我已经派人去了,王奕川偷偷出的城,所以身边的侍卫并不多”。
桓珩嘶嘶声地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云信子来了吗?”。
这时,黑衣人转身看了一眼方才令楚立和墨归尘吃了败仗的高手,徐徐道:“他应该来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亲自去跑一趟吧”。
黑衣人一脸惊讶地看着桓珩,急言道:“可是岛外还有近千人”。
“有云信子在,这里无碍,殇儿绝对不能出事,青州黄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得去帮他”。桓珩忧心说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楚立的身上。
黑衣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楚立,眉间也闪过一丝忧色。
桓珩见他还略有犹豫,于是又正色吩咐一句:“去吧”。
黑衣人看了一眼桓珩脸上的坚决,轻叹一声过后,疾步往索道冲去。
桓珩稍舒了一口气,旋即又提心吊胆地看向楚立。
楚立握紧手中的乌刀,与墨归尘并肩往前走了几步,对面的高手也缓步走近了几步。
他须发尽白,一双灰溜溜的眸子也愈发泛白,负手于身后,转动不太利索的眼睛无神地瞥了一眼皇上之后,目光移到楚立和墨归尘的身上。
他微眯着眼睛,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似乎对眼前两个年轻人在武学上的造诣颇感惊讶。
“云信子有你们这么优秀的徒儿,在这方面,我的确稍逊一筹”。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也猜到了他口中的云信子便是他们的师傅云信。
想来邙山二子另一位叫奚仲子,那云信之前叫云信子也不足为奇。
“您认识我们的师傅?”。墨归尘警惕问道。
对面的白发老头咧嘴一笑,轻抚颔下长须,正打算说些什么,突然往前腾飞数丈,待他平稳落地转过身来之后,右手双指轻轻一划,一道剑气往空中飞去,与若隐若现的另一道霸道的剑气相撞,顿时漾开一股汹涌的气浪。
周围三人不约而同地挥动手中的刀剑在身前一挡,不由被击退数步,而周围其他一些忙着厮杀的人被这气浪击中,顿时倒伏在地,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过后,晕死过去。
墨归尘左边唇角微微上翘,细声道:“师傅来了”。
一旁的楚立同样轻舒一口气,抬眼扫略一番,只见一道影子如风似闪电般出现在二人身前。
二人异口同声拱手称呼一句:“师傅”。
云信用余光瞥了两人一眼,右手轻轻一挥,示意两人。
“他就是傲剑宗师沈之乩”。云信瞥了一眼对面的高手,幽幽言道。
楚立惊讶一声,徐徐道:“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的,想必就是他在宫中教哲王傲剑剑法的”。
云信冷哼一声,嘱咐道:“待会儿为师对付他,你们只管去取皇帝的性命”。
楚立和墨归尘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这时,楚立又望向远处的校场,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而云府的弟子也相继倒下。
这就是代价,为了复仇的代价,他恶狠狠地又瞪了一眼皇上,心中暗誓道:“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你来啦?”。
对面的白发老头见到云信,眼中闪过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而他旁边的皇上却顿时愁容满面,一脸惧色。
他凑近那老头,弱声问道:“你有把握吗?”。
“陛下若是担心的话,可以先走”。
听到这话,皇上心里陡时凉了一半,他抬眼看了看一脸杀气的楚立和墨归尘,心知不妥,又扭头看了一眼连接岛上与海岸的索道,细声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走”。
见他要逃,楚立与心领神会的墨归尘对视了一眼,刚要迈步往前追去,却被对面老头一道凌厉的剑气阻止。
沈之乩摸了摸手指,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云信。
突然,他脸色变得十分沉重,楚立和墨归尘趁机从侧面往皇上逃走的方向追去,而沈之乩已无暇顾及他俩。
两人健步如飞,墨归尘轻吸一口气,一个纵身在空中翻转一圈,稳稳地挡在皇上路前。
他身边仅剩的几名侍卫倒也算尽心尽责,拼尽全力向墨归尘攻来。
然而螳臂当车,根本伤不到墨归尘分毫。
墨归尘手中的剑如闪电幻影一般,刺啦咔嚓几声过后,众侍卫应声倒地。
此时,楚立也赶到皇上身后,如今腹背受敌,他只好大喊一声:“来人,护驾”。
楚立冷嘲道:“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今日你逃不掉了”。
一脸绝望的皇上左右瞥了一眼,急促不安地大口呼吸,挥动手中的长剑,而眼神之中的恐惧却无法掩盖。
墨归尘唇角微扬,隐含冷笑,他将身后被黑布包裹住的皎月刃扔向楚立。
楚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遂缓缓收起手中的乌刀,接过皎月刃之后,他右手用力一甩,将乌刀插进地面。
他的右手捏搓了一会儿,将黑布徐徐褪去,银光闪闪的皎月刃呈现在皇上眼前。
皇上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何物,眉宇间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他轻叹一声,缓言道:“其实当年朕也非常仰慕你母亲的才华,尤其是在武学造诣上,她可以说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
“杀人凶手不配说出这样的话”。楚立冷言斥道。
皇上冷哼一声,狡黠的目光左右闪躲,似乎还在寻找脱身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