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急匆匆地闯入安阳王府,来到吴胥的房间,亮声叫喊了几下,见无人应答,推门一看,房中空无一人,他顿感不妥。
他正飞步往府外奔离之际,迎头撞见了刚从府外回来的慕容君傲以及他身边跟着的被他救了一命的剑侍。
剑侍一见到楚立,便不由分说地拔出了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别来送死的好”。楚立淡淡地说了一句,一个纵身凌空越过二人,落地之后快步离去。
剑侍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君傲,见他无意阻挠,大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心中再无顾虑,一个箭步便向楚立追去。
奔走之际,楚立陡然感到身后寒气瞬时迫近,心中又急又恼,遂快速拔出了手中的乌刀。
他刚落地的身子用脚尖轻点了两下地面之后,凌空跃起,一个翻身之后手持乌刀便与身后袭来的剑侍厮杀在一起。
无暇恋战的楚立心急如焚,手中乌刀的杀气甚重,接连几下向剑侍劈去几刀过后,他左手运气于掌,推出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掌气,尔后,不耽搁分毫,凌气之上,在剑侍忙于破他掌气之际,手中乌刀势大力沉地劈向了剑侍。
虽已破境的剑侍与楚立之间的修为差距仍旧十分巨大,这一刀下去,直接击断了她手中的剑,一道凶狠的剑气从她胸前斜着划过,她被击退数丈之远,口吐鲜血,一时气息不顺,闷气堵在胸口,极为难受。
然而楚立眼下哪还有心思管她,将她击退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湖边小屋奔去。
这一段时间,他早已暗中跟踪慕容诗晨找到了陆嫣儿被困所在,所以一直暗中保护陆嫣儿的安全,只是碍于慕容诗晨的面上,未得她的同意,楚立也不忍明着驳了她的面去找陆嫣儿。
眼下,他得知吴胥要对陆嫣儿不利,此时吴胥又没了踪影,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来到了湖边小屋。
见屋外的侍卫已经乱做一团,他陡然意识到了已经发生的不好的事。一个剑步蹿至屋中,他便瞧见慕容诗晨正慌里慌张地向侍卫们吩咐。
她急红了脸,忧色甚深,眉心紧锁,俏美的脸蛋苍白一片,怕是也吓坏了。
忽然见到匆匆而来的楚立,她心中更是一惊,待众侍卫都离开之后,她满脸愧色,眸中血色忽布,噎泣道:“对不起,我把嫣儿给弄丢了”。
楚立咬牙切齿地查看了一眼房间四周,咚的一声将乌刀竖在地上,狠言道:“我不管他是不是你们安阳王府的人,慕容诗晨,今夜,吴胥非死不可”。
怒言语罢,他转身便要离开。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慕容诗晨迈着小碎步来到他的身边,身子一软,踉跄几下,差点摔在地上。
“我早知他有此坏心,又岂会没有准备”。
“慢着,既然这样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楚立猛地转身怒红了眼睛,看着慕容诗晨,恼怒道:“如果你是去帮他求情的,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他没有动手前,我或许能放他一条生路,可是现在,我非杀他不可”。
“我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过后,该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楚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脑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哀叹的声音,看来背叛总算让她又成长了不少,至少她明白了,有些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残忍。
他深吸了一口气,嘱咐道:“还有一件事,让这些侍卫不用忙活了,直接去刚刚的客栈将那个北魏的暗探抓住,记住,要悄无声息的”。
慕容诗晨吩咐完了之后,便跟着楚立往安阳王府附近的一处私宅赶去。
一路上,慕容诗晨都显得有些跼蹐不安,可是内心深处,她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待会儿见到他,我一定不能心慈手软。慕容诗晨在脑海中不停地这样劝告着自己。
心不在焉的慕容诗晨直到来到了私宅的院门外,才赫然发现这处宅子正是父亲特意从先皇手中讨要过来,赐给吴胥开府所用的。
想到这儿,慕容诗晨心的怒火更是难以遏制。
接连嘭啪的几声过后,楚立推开了院中唯一一间还亮着微光的房间的房门。
两人忙不迭地冲入房中,却对屋内的情景大吃一惊。
吴胥此时满身鲜血,瘫躺在桌后的一把椅子上,眼睛黯淡无光,向后垂着脑袋,微眯着双眼望着屋顶。
他手筋脚筋皆被斩断,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听到破门而入的声响之后,喘着微弱气息的吴胥才拼尽全力往前抬了抬头。
见到楚立,吴胥并不感到一丝惊讶,可是瞧见站在他身旁的慕容诗晨,仅剩一口气的吴胥禁不住慌了神,眨了两下眼睛之后,一边噎泣,一边悔恨道:“晨儿,原谅我......原谅我这个大哥”。
他奋力直起身子,忍住身上无数道伤口的剧痛,苟延残喘又道:“我对不起义父,也对不起你们对我的信任”。
楚立哪里顾得上他这毫无意义的忏悔,走上前去,一只手扯住他胸前的衣襟,质问道:“小七人呢?”。
此时此刻,楚立不禁也变得疑惑不解起来,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就算是让吴胥绑架了陆嫣儿,他也十分有把握能护她毫发无损。
可是眼前之景,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觉得上天又跟他开了个玩笑,准确地说,残酷无情的老天又一次在他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强大和不可挑战性。
被勒住了喉咙的吴胥急喘了几下气,在楚立稍松了一下手之后,又猛地咳了几下,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她,她被人给带走了”。
“谁?”。
楚立质问之际,慕容诗晨也一脸不安地走上前来,插言道:“你没有伤害她吧?”。
她知道,但凡陆嫣儿受了一丁点儿的委屈,楚立都会对她生出怨恨之意来。
濒死之际的吴胥用力摇了几下脑袋,弱声道:“我......我刚把她掳到这儿来,就被一个黑衣人给偷袭了”。
“黑衣人?”。楚立疑惑反问一声,脑子已经飞速运转,寻找脑海中一切有关的线索。
“我甚至没能看清他的剑法和模样,他绝对是个大剑师境界的绝世高手,修为不在你之下”。
听吴胥这么一说,能有此等修为之人,目标还在陆嫣儿身上,一时间,楚立还真想不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