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培基当然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在人家的地界上,想扳倒人家,本身就是一件难度极高的事情。
可是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弄到了这么结实的证据,最后还没有抓住真凶,宋培基不甘心,他相信苏玥也不甘心。
宋培基将情况反馈给苏玥,苏玥给薛连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私募基金的投资人的相关登记事宜,薛莲听说私募基金的管理人,竟然没有登记投资人的基本情况,当即告诉苏玥,这肯定是有人人为地把投资人的详细档案抹去了。
自从迷倒晨星那件事情发生以来,薛连一直想找机会弥补自己跟苏玥之间的关系,奈何苏玥很忙,他自己要打翻身仗,两人连碰面的机会都难有,更不用说增进感情了。
现在苏玥遇到了事情,薛连的事业大局也基本稳住,正好可以喘一口气,遂自告奋勇道:“我替你回去走一趟,那是我老家,我人头熟,我帮你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苏玥本来没想麻烦他,现在见他主动请缨,寻思着薛连是本地人,说不定真的可以撕开那些关系网,就把宋培基的电话告诉了他,让他到杭州之后跟宋培基联系。
薛连到了本地,先去了解了本地私募基金的现状。
了解的越多,他越是心惊,因为这里的私募基金数量太多,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准备投向影视行业的私募。
他做了个大致的分类,发现投资影视的私募基金,他们的资金来源主要有三块:海外华裔、海外投资机构、港台的资金,而华夏本地的资金,涌向这一块的却并不多。
他是个极度精明之人,马上意识到,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外围势力的文化渗透,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给郑业平划账的那家私募基金,正是一家专门从海外募集资金的私募基金,他们对投资人的资料登记不全,理由是投资人投资之初就要求对自己的身份信息保密。
这样的谎言对于薛连这种业内人士来讲,基本上就是胡说八道,每一支私募基金,对投资人虽然没有硬性的规定,但是基本的身份审查却不可或缺,不然呢,万一**把你这里当成了洗钱机构呢?
还有一点是银行开户的信息审查,每一个在银行开户的客户,都必须提交基本的身份资料,无论是华裔还是外籍,总得有一个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而刑警去银行调查这些资料的时候,银行柜台的回话是:工作人员工作失误,有几个人资料不全,说是随后补齐,但是随后并没有来补。
薛连走了一圈,已经大体判定,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是有巨大资源的人,将这些资料毁掉了。
不过并不是就没有办法找到原始的登记资料,对这些基金机构和银行来说,那些原始的资料肯定在电脑里有过留存,只要存过盘,就不可避免地在电脑里留下痕迹。
即便有人为了瞒天过海,把有些东西一键删除了,但是作为一个系统的资料,电脑里肯定存盘不止一次,留下的痕迹也不止一个地方,只要找一个痕迹复原的高手,就能把原始资料复原出来。
这对宋培基不是难事,他所在的系统里就有这样的高手,不过这些人轻易不能出来,他跟刘清宇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着想个办法,让那位高手过来一两天即可。
而负责调查郑业平一案的警官,已经对那家划账的基金下了协助调查的通知书,去他们单位将储存有投资人资料的电脑进行了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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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这件事,石中凯坐不住了,他知道对方已经把他逼到了墙角,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他马上办了出院手续,让司机开着一辆大房车,他躺在后面带着儿子奔赴京城。
他只有用自己的老脸,求着苏氏父子放自己的女儿一马。
到了京城,他在京城最好的酒店住下,亲自给苏景川打电话,想请他们父子晚上一起吃顿饭。
苏景川不明所以,以为石中凯还是想结儿女亲家,就一口应承下来,这种事情,成不成都是大家的缘分,即使苏玥不中意石兰兰,他们也没必要把姿态摆得太高。
到了晚上下班,他叫上苏玥,一起出去吃饭,走在去会所的路上,苏玥才知道,是石中凯请他们。
苏玥让司机把车停下,小声跟父亲说了石兰兰对晨星做的事情,跟父亲说自己去多有不便,让他父亲自己去得了。
苏景川也很吃惊,石中凯的女儿这么彪悍歹毒,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上流社会的从容优雅都哪里去了?怪不得人都说贵族气质至少需要五代以上的积淀才行。
可是这也不合情理啊,苏玥跟她并没有交往,她这做的是什么孽呢?寻思了片刻,他笑问道:“你跟她也没有交往啊,她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是不是你跟那个女孩子做什么事刺激她了?比如说秀恩爱之类的?”
苏玥黑了脸:“我在那里就没有见过她,怎么刺激她?何况晨星受了伤,每天都在病床上,我在那里,整天的日常都是晨星在做治疗,我在一边处理公务……”
他突然想起来,他跟晨星出去过一次,虽然只是在走廊里走走,也难免会被不少人看见,难道,那一次石兰兰也在医院的那个楼层?
如果是这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很清楚了,如果自己跟晨星的事情刺激了石兰兰,只能说明一件事,晨星住院之后,石兰兰曾在那个病区看到过自己和晨星。
母亲那里,肯定也是她想法子通的消息,在自己跟母亲回来之后,她就肆无忌惮地向晨星下手了!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自己跟她只是相过亲,之后就再无交往,自己跟谁在一起,跟她有什么关系?竟然能让她这样妒恨晨星,她以为她将晨星毁了,自己就能跟她在一起吗?
她所依仗的,无非是自己的家世身份罢了,也许她真的以为,只要将晨星不是威胁了,自己迟早还得听父母的,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这样她就有希望了。
真是荒谬自大的想法!
苏景川盘算了一会儿,还是劝苏玥一起过去:
“都是当爹的,我能理解石中凯的心思,他这是准备豁出老脸求咱们放他女儿一马,你就是不同意,也得见他一见,他不见到你,不要你个态度,他是不会走的,你还能为了躲他出国吗?”
“何况做人做事,都要学会留有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做大事的人,也都有走钢丝的时候,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需要对方帮忙,现在既然那个姑娘没事,你又何必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