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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碧微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李思伊的奶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玥的女朋友,在这里提起来不是打她的脸吗?
只是卢如敏是长辈,也许根本不知道晨星的个人情况,就是随口提一句,她除了“呵呵”地干笑一声,还能说什么?
沈佳莹见她的脸色不好看,赶紧给婆婆解释道:“妈,你可能不了解情况,苏玥那个女朋友,是个小演员,父母都是农民,也没有念过什么书,根本配不上苏玥的,碧微正为这事儿跟儿子闹不愉快呢!”
方玉蓉也忍不住插话道:“碧微啊,你得狠下心了,苏玥那里,可不能由着他任性,娶那样一个出身的姑娘进门,让一大家子都跟着没脸见人,你看玄宁那么胡闹,娶媳妇也知道要门当户对的!”
胡碧微正想说话,当众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没想到卢如敏突然开口了,老太太很严厉地看了方玉蓉一眼,问道:“玉蓉啊,你给我老婆子说说,你爷爷是做什么的?你妈妈又是什么出身?”
方玉蓉没想到老太太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张口结舌,脸涨得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卢如敏见她不答,轻笑了一声,说:“我替你说了吧,你爷爷过去本是在街上摆摊卖炸糕的,因为替组织上传递过消息,才帮你父亲挣了一个前程,你妈妈在过去也是个唱戏的,她做行政工作是年纪大了的事情,按你的逻辑,她的出身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在座的各位,往上数三代,谁敢说自己祖上就是显贵?有几个不是农民出身?自己身上的土味刚洗干净,就开始看不起演员、看不起农民了?”
方玉蓉无地自容,气得想抬脚走人,可是一想这是胡家娶媳妇,她是主人,她要是中途拂袖而去,回去不被老爷子和胡紫建训斥才怪,只得忍着气坐着听训。
眼见方玉蓉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李慕庄赶紧抚着母亲的背,打圆场道:“妈,玉蓉这样说,不过是因为苏玥太出色了,并不是看不起演员看不起农民的意思,您老人家消消气,来,喝口茶,玄宁这里的茶叶也很讲究,吃了海鲜喝几口茶,助消化。”
卢如敏喝了两口茶,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她又转向自己的儿媳妇,毫不客气地对沈佳莹说:“佳莹,不是我说你,有些事咱们心知肚明,你可是出身高门的人,依我看,李思伊的教养未必比得上那个小演员!”
“苏玥的女朋友见了我,恭恭敬敬地问好,耐心地陪着我老婆子说了许久的话,李思伊呢?打了个招呼就跑得没影了,这么多年,除了他爸爸强行带着她过去,她自己一次都没有主动过去看过我们,你就是这样教导儿女的吗?!”
当着这么多人,沈佳莹嘴上不敢分辨,只得老实认错:“是我的不是,我没有教好她,回头我一定说她。”
心里却将公公婆婆都骂了一遍,觉得他们就是一对老怪物,自己出身高门,反而不招他们待见,李慕林的妻子封兰欣不过是个大学老师,老两口喜欢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又因为一个外人贬低自己的孙女儿,真是病得不轻!
胡碧微眼见卢如敏为了晨星,亲自下场撕了方玉蓉和沈佳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李慕羽莫名其妙地为晨星出头,他妈妈又这样公开护着晨星,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
有了这样一个插曲,桌上的人都不敢轻易说话了,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好在菜上得很快,帝王蟹、西班牙红虾这两种极品海鲜都上来了,胡碧微拿出主人招呼客人的架势,劝着大家喝了两杯红酒。
胡玄宁带着李思伊过来敬酒了,他见桌上的气氛怪怪地,赔笑问道:“怎么?是饭菜不合口味吗?要不我让厨房重新再上?”
“玄宁啊,”沈夫人开了口:“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而是太好吃了,我们都琢磨着,怎样把你的厨师挖走呢!”
“哦?”胡玄宁笑道:“我倒是想送,只是厨子就那一个,分不过来啊,不如这样,各位夫人想吃什么海鲜,随时一个电话,我这里马上做好送去,好不好?”
沈夫人骂他“滑头、没诚意,”桌上的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沈佳雪对胡玄宁很好奇,笑问道:“玄宁,你能不能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跟我们说说,你跟思伊,到底是怎样看对眼的?我记得,她小时候你可没少背她出去玩呢!”
沈夫人也跟着帮腔,想知道他们俩是怎样走到一起的,胡玄宁也觉得需要借此机会掩盖一下真相,就看了李思伊一眼,说起她当年的糗事:
“思伊六岁那年,师哥亲自出马,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我父亲一听姑娘的情况,就觉得很合适,让我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跟师哥一起过去了。”
“师哥带着思伊,她本来走得好好的,那会却突然要骑在我的脖子上,师哥怕她弄脏我的衣服,不让她胡闹,她就哭着不肯走,我没法子,只好让她骑上。”
“结果,就在我们走到约好的那家饭店门口,她突然尿了我一脖子,气得我真想打她一顿,已经到地方了,也没法子回去换衣服,人家姑娘见我上身衣服湿了大半,还有一股不可说的味道,跟我说了几句话,捏着鼻子就走了!”
“师哥气得打了思伊的屁股,说她太胡闹了,结果这个小姑奶奶说:‘我就是故意的!我不要胡叔叔相亲!他是我的!’”
竟然还有这段插曲?沈佳雪笑得喘不过气来,对妹妹说:“你们家思伊真是厉害,才六岁,就相中了自己的夫婿,真是天才儿童呢!”
沈佳莹也笑了,说:“这回事儿我知道,老李回来还是气咻咻的,让我好好管教思伊,说她六岁的姑娘了,竟然还尿到胡叔叔身上,说出去不丢人吗?”
“我跟师哥都以为这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也没人当真,”胡玄宁继续补充:“后来她十一岁那年,跳级上了初中,我跟师哥给她庆祝,问她有什么心愿,她说她要赶紧长大嫁给我,让我一定要等着她。”
“我那时候也没有放在心上,就随口答应了她,之后她慢慢长大,却还是一见我就让我抱她,在她十四岁那年,师哥就慎重跟她谈了,说我是她叔叔,她不能喜欢我,她虽然委屈,但还算听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谁知道她去年不知道误交了什么损友,人家告诉她,她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完全可以在一起,她自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再也不肯听师哥的话了,天天逼着我兑现诺言,并威胁说:我要是不娶她,她就天天跟着我,见人就说我是个骗子,我怕了她了,看她可怜巴巴的,就娶了她吧!”
这番话半真半假,但是足以把他们之间的感情合理化,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猜测和议论,沈佳莹对胡玄宁越发满意了,能把一桩丑事说成一段佳话,他的嘴皮子真是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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