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失笑。

这秦天衣居然无聊得与恶灵对骂？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乐趣也好。”秦天衣转眸，对姜璃笑得灿烂洒脱。

外面的恶灵似乎也被他骂懵了，只能用狠厉的眸光看着他。

秦天衣却冷笑道：“你们怎么说也算是前辈了，在这封魔之地，欺负我们两个后辈，还以多欺少，是否惭愧啊？”

“哼！牙尖嘴利。”洞外的恶灵身上戾气更重。

“过奖过奖，这是本少的优点。”秦天衣嬉笑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眸光一转，对那恶灵道：“反正现在我不会出去，你们也进不来。不如咱们好好聊聊？来来来，说说，你这执念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生？”

姜璃抬眸，看向洞口。

似乎，这个问题，她也有几分兴趣。

洞外，那恶灵却闭上了嘴，只是双眼透着寒光的盯着秦天衣。

“来，说说嘛。”见恶灵沉默，秦天衣又不怕死的追问。

姜璃有些无语，她自己对这个盾能坚持多久，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为何秦天衣如此相信她？还不怕死的挑衅恶灵，也不怕这些恶灵被惹急了，一拥而上，冲破光盾，活撕了他！

“你那么想知道？”恶灵突然狞笑。

他这个毛骨悚然的表情，让姜璃心中一凛，一股不妙的感觉从心底生出。

“秦天衣，快退！”

“那我就成全你！”

姜璃和恶灵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秦天衣脸色一变，照着姜璃的话，迅速向后退去。

然，他还是慢了一步。

不仅是他，还有姜璃，只觉得眼前一晃，神志都有些涣散起来。恍惚间，她只看到了那恶灵满脸狰狞的笑容。

……

‘我在哪？’眼前迷雾重重，遮挡了姜璃的视线。

她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想要拨开眼前的迷雾。可是，却赫然发现，她的双手变得很是苍老。

‘这不是我的手！’姜璃心中震惊。

这双手，皮肤松弛，皱皱巴巴，粗糙，关节大……分明就是一个年老男子的手。

突然，她在左手食指外侧，发现一个黑痣。

这颗黑痣出现，让她眸光紧缩了一下。她见过这黑痣，而且就在不久前。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与秦天衣对峙的恶灵模样。她的视线，在他身上轻移，落在他左手之上，果然，在他左手食指外侧，一模一样的黑痣出现在姜璃的记忆中。

‘是他！’

姜璃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那恶灵。

还不仅如此，她的心智也在慢慢变化，一种并不属于她的怒意，开始不受控的侵入她的身体。

眼前的浓雾渐渐消散，姜璃置身于一个华丽的房间之中。

房间中，飘来血腥之气。

姜璃注意到那双手，不再是枯老的样子，而是变成了年轻人手。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一声女子质问，从身后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姜璃感到从心中流出浓浓的爱意，但是，那爱意却掩藏不住心中的愤怒和委屈。

‘她’转身，看到了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子，此刻正用深恶痛绝的眼神盯着‘她’。

“你质问我？”

‘这不是我的声音！’姜璃在心中道。可是，却很快被否认，仿佛心中的声音告诉她，这就是她。

她此刻伤心，愤怒，感受到了背叛，眼前的女子是她深爱之人，可是，她知道，她并不爱她。

“我说过，你可以不嫁给我，但是你却不能嫁给别人。”姜璃愤怒的道。

心中的占有欲，如潮水袭来，侵蚀了她所有的理智。

“你敢嫁一次，我就杀一人！若有人敢娶你，我便屠他满门！”姜璃一步步向那女子走去。

“啊——！”

女子惊恐的大叫，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也满是恐惧。“你这个疯子！疯子！你杀了我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绝望。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姜璃残忍的道。

“不不不——”女子拼命摇头，她绝望的喊，“我最后悔做的事，就是救过你。”

“嫁给我，你会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我不逼你，你好好考虑。”姜璃慢慢退走，鞋底踩过地上的血迹，在房间中印出一个个血色鞋印。

‘他’疯狂的爱着眼前的女子，那种爱已经化为执念。

哪怕他得不到，也不允许任何人得到。

女子的考虑，自然是否定的。为了躲避‘姜璃’她跑了很多地方，隐姓埋名。可是，却都被‘姜璃’追了上来。

凡是对她好的男子，亲近的异性，都会被‘姜璃’残忍杀害。

有的时候，甚至连那些男子的家人，都不被放过。

女人怕了，却更不会接受他，让自己和一个疯子生活在一起。她想过死，却在每一次寻死之时，被‘姜璃’救下。

后来，‘姜璃’为了阻止她继续寻死，直接威胁她，若她死了，便让她整个家族陪葬。

女子，只是懂些医术的普通人。而‘姜璃’这个时候，也只是一个刚刚踏入修炼的人。

为了摆脱‘姜璃’，女子把自己委身嫁给一个修炼家族的族长为妾。

然而，在大婚之日，‘姜璃’还是出现了。拼掉半条命，杀了那族长，夺走了女子。

后来，‘姜璃’被那家族追杀，那女子本以为这一次能摆脱恶魔。

却不想，在追杀中，‘姜璃’突破，反杀了那家族，最后更是屠了满门！

女子绝望了，但心中对‘姜璃’更恨。

后来，她不停的接触修行的男子，而且都是修为高过‘姜璃’的男子，她已经不单单只是想摆脱‘姜璃’那么简单，而是想要杀了‘她’为自己，为所有无辜的人报仇。

然，她低估了‘姜璃’对她的执念，在这种追逐中，在不断的被追杀中，‘姜璃’的修为竟然不断的在杀戮里提高，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最终，成为了一个人人惧怕的魔头。

数十年过去，美丽的女子，已经成为一个羸弱老妇，风华不再，一双眼中尽是空洞。

而‘姜璃’因为修炼不断提高，如今还保持着年轻的模样。

“我已经快要死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老妇毫无生机的看向‘她’。

什么怕，什么恨，斗了一辈子，怕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她已经看开了，放下了。

可是，这个疯子，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我说过，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姜璃’心中的执着，比起数十年前，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