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兆林声音滚滚,英姿飒然,一副强者之姿态。
他此番话语一出口去,让旁边众人顿时一阵恍然。
“我就说嘛,这个小子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三品金刚!”
“我看是他之前得罪了孟兆林,现在人家要把他拉下去修理一顿。”
“这家伙也真是挺能耐的,之前得罪了雷哥,现在又得罪上了这么一个三品金刚,他这人是不是有毒?”
旁白的人向着林亦看去,视野之中,更多的还是讥讽和鄙夷。
一个没有身份的外地佬,接二连三的开罪了他们眼中小有名气的大人物。
这不是傻是什么?
“那家伙有这个胆子下来?”
瑶瑶听到孟兆林的声音,下意识的向着林亦那边看去。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一只脚踏在两个护栏中间相连接的铁管之上,仰着脑袋,冲着那边张望着。
“看来今天晚上,想要让你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啊?”
雷州回过味来,扭头,一脸戏谑的望着林亦:“年轻人,本事没多少,但是招人恨的能耐可真是不小。”
“怎么,你现在还坐在那里?是打算让下面那个孟兆林过来请你下去,还是需要我请胡大师出手,送你去拳台旁边站着?”
雷州笑了笑。
他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强者交锋,余波尤大。
中间位置的那个钢铁牢笼中竖起的特质钢柱,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劲气的余波对周围的人造成伤害。
但是劲气本就无形,若是距离拳台的位置太近的话,依然会很容易受到余波的波及。
孟兆林让林亦站到拳台旁边,一方面存着想要威慑的心思,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希望能够让林亦身体之上,吃点苦头。
“别去,太危险了。”
宫怡死死的揪着林亦的衣角,看着那边满脸的惊慌与失措。
一边的黄娇儿眉头紧锁,脸色惨淡,本来有一个胡远洋在那里,他们已经是危机重重,现在又多了个三品金刚。
黄娇儿感觉今天算是彻底完蛋了。
她看了眼身旁坐着的林亦,见着他还是那么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心底终于是忍不住腹诽起来。
这小子怕不是个面瘫吧?
还是说,他真的是个傻子?
黄娇儿咬着牙,说不出话。
胡远洋也是顺势看向林亦,眉头一挑:“一起走吧,还坐在那里,是打算等我把你给踹下去不成?”
胡远洋看林亦也是多有不爽,琢磨着索性等一会儿,连带着眼前的林亦和铁牢里面的那个孟兆林一次性都给教训了。
教训完了,也便就是了却了一件事情。
“确定要让我下去?”
林亦靠在那里,好整以暇,看着跟前的胡远洋:“我现在坐在那里,还算心平气和。”
“但是真要起了身子,再想让我坐下来,难度可就不小。”
林亦语气平淡,说出去的话,落在雷州等人的耳中,不免引起一阵阵的窃笑。
“你这是打算装深沉,把胡大师给吓退不成?”
“我看你小子是脑子有毛病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大尾巴狼呢?”
二代们摇着头,感觉林亦是彻底魔怔了。
敢在一个三品金刚和胡远洋的面前胡咧咧,这不是天方夜谭?
“别弄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我想要让你站起来,你就给我站起来,想让你坐下,你不坐,大不了打断你的腿,让你坐下来!”
胡远洋面色阴狠,已然是捏起了拳头。
气氛凝重。
千钧一发。
“那边的家伙,别废话了,要是不敢下来,就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你没这个胆子。”
“别再在那里浪费我的时间!”
身处于铁牢拳台之上的孟兆林冲着那边喊着,他脸上笑容依然,身体还在努力的恢复着刚刚消耗的劲气。
“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林亦扭头,向着孟兆林看去,摇了摇头:“你让我下去,想给我下马威也好,亦或者是有其他的打算也罢。”
“无非就是想给你自己争取一点恢复劲气的时间,就像是胡远洋希望降一降你连胜的气势,是一个道理。”
“这么着急的又催又骂,但是我还乐意和你说这么多话,你可知为什么?”
林亦声音轻淡。
他的目光从高处往下落去,人还坐在看台的椅子上,但是那浅淡的声音,却是在这一时刻,悠悠而去,回荡在场中,所有人的心田之内。
那声音气势不算大,给人的感觉也远不如之前孟兆林和胡远洋说话时候,那般震人心魄。
但是胜在清清楚楚,清晰如镜,声声入耳之间,更是没有半点其他杂音杂色。
犹若春风过境,满是和煦,偏偏又自是让所有人,本还躁动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静了下来。
本来还对着那边林亦多加鄙夷,满含不悦与生冷,更是不惜一切粗鄙之言语的看台上的人,一个个全都愣了愣。
这么一个瞬间。
嘈杂的拳场周围,罕见的变得安静下来。
无人说话。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下意识的向着林亦看了过去。
“怎么可能……”
遥遥脸色一变,喃喃低语,视线望去间,看着还坐在那里的林亦,心底掀起一阵阵波澜。
她虽然不是武者,没有太多的实力,但是她也绝对不是什么傻子。
刚刚林亦所言的每个字,要让它们落入人心,还能够使人不自觉的摒弃掉耳畔其他的杂音,单说这份手段,就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够用的出来的东西。
“他……高手?”
遥遥自语一句,有些不可置信:“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吧,不然的话,孟哥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凭什么能够做得到?”
遥遥望着那边,那边的少年坐在胡远洋的面前,只是他的目光,看着的是孟兆林。
孟兆林脸上笑容僵硬,心神巨震。
他迎着高处林亦的视线,浑身上下突然泛起了几分淡淡的凉意。
那是由心底泛起的冷意,乃至于让他感觉到了瞬间的恐惧。
这种感觉让孟兆林有片刻的失神。
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阵莫名的怒火。
“你算是什么东西!”
“也配在那里,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