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雅是在一阵微小的哭声中醒过来的,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么?她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和兄弟姐妹争夺家产,闹的家破人亡,更是嫁了不喜欢的人,只是为了能助她一臂之力,而她的娘亲也是在她的威逼下帮她做了一些事情,被人下毒害死,死状非常凄惨,那种场面导致她当场气血攻心,吐血身亡。
“大小姐你醒了?”奶妈王妈拿着手帕擦着眼泪,“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夫人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了,老爷刚走,下面的两位夫人和小姐少爷就要闹着分家呢,逼着大夫人把地契之类的都拿出来瓜分!”
“什么?”尚清雅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梦幻,可是王妈那么清楚,说的话的内容却也是耳熟能详的,一年前她经常听到这样的话,尚清雅觉得这不像是假的,于是试探的问道,“王妈,现在何年何月何日?”
王妈听到尚清雅开口竟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一时间愣住,待想明白,神情更加哀伤了,心里暗道大夫人真是苦命的人,老爷生前的时候偏着二房三房,对大夫人呼来喝去的,要不是大小姐受老爷宠爱,大夫人更要多受欺负,现在老爷死了,又留下这个烂摊子,大小姐却又疯了。
尚清雅看王妈半天也不回答她,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她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情急之下又问了一遍,“王妈,现在何年何月何日?”
王妈看尚清雅似乎对这个问题特别执着,于是叹道,“甲子年未月癸巳日。”
“真的?!”尚清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她死后的一年前,那天她和全家人真正的撕破了脸皮,发誓让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王妈吓坏了,如今老爷死了尚清雅竟然表现出那么高兴的神情,这可不能让二夫人和三夫人看到,要不然还了得,到时候借题发挥了,苦的还是大夫人,王妈满面愁容的想安抚尚清雅,心里叹道也别让她帮着夫人主持大局了,这都是命啊。“大小姐,你身体不适,多歇息一会儿吧。”说着还拦着要下床的尚清雅,想让她回去躺着,不要出去捣乱了,省着乱上加乱。
尚清雅知道王妈做的一切肯定是以为她疯了,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可以重生回来,她一定要见她娘。“王妈,我只是头有些晕。”说着避开王妈穿鞋下地。
王妈拦着尚清雅,耐心劝道,“大小姐,你现在的情况要是被二夫人和三夫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让大夫人的处境雪上加霜的,为了大夫人能够不身陷囫囵,大小姐你还是不要出去了。”王妈希望尚清雅可以听劝,她陪着大夫人陪嫁过来的,虽是看着尚清雅从小长大,但对大夫人的感情更深,真心不想大夫人陷入困境,老爷死了,小姐疯了,大夫人真是孤立无援了。
尚清雅很感动王妈极尽所能的为她娘亲着想,但是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见到她的娘亲,她也没有办法和王妈解释现在发生的事情,所以趁着王妈不注意的时候,溜跑出去了,王妈看自己转身之际,尚清雅就跑了出去,怕她去给大夫人捣乱,急忙追了出去,“大小姐,大小姐,你不能去……。”
尚清雅一口气跑到灵堂,看到她的娘亲正襟危坐在上座,二娘和三娘还有那些弟弟妹妹都在围着说三道四,那些话刻薄至极,让上辈子的她愤怒到极点,也正是因为听了那些话,她才决定能今天弄死这些人,绝对不让他们活到明天!现在看来她才懂,她娘为什么明明眼睛里都是泪水,仍旧威严的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不想让家散了,家业败了,想让她爹九泉之下瞑目罢了。
娘亲也曾经苦口婆心的劝过她,说是一家人百样性格,作为长女和以后的当家人要能容下别人,可是当时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去那些话,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看着她娘亲独自容忍着这一切,她这辈子势必按照娘亲的话,孝敬长辈,爱护兄弟姐妹,做好家业。
“娘。”尚清雅轻声叫道,她的眼睛有些红,哽咽的声音都在轻颤,再次见到她娘好好的坐在她的面前,就是上天给她的最好的赎罪的机会,她要珍惜。
二娘尚赵氏和三娘尚高氏看到尚清雅过来,暂时先退到一边,虽然老爷生前对大房不好,但是对这个大女儿却是宠爱的很,所有事情都要和她商量,况且尚清雅对她们也不是很友善,所以她在的时候,他们这帮人造次也是要看胆量的。
“清雅你醒了。”大夫人尚李氏强忍着眼眶的泪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尚清雅红着眼眶,走到她娘的身边握住他娘的手,“娘,你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处理。”
大夫人有一丝犹豫,她知道女儿性子强势,怕是一会儿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让事情的状态更差,“娘不累,倒是你刚醒了,还是多多休息一下,待会再来也不迟。”
“是呀大小姐。”刚追上的王妈说道,刚才她的心就一直提着,怕是尚清雅迷迷糊糊的做了什么不雅的事情。
尚清雅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王妈和她娘的心里所担忧的事情,但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上辈子她没有做好一个女儿和长女应该做的,这辈子她想好好的,前尘往事经历了一遍,才知道她娘亲劝她的苦心,家破人亡的代价真的太大了,莫不如这辈子换个活法,让全家其乐融融,共同致富。“娘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尚李氏半信半疑,但是她还输选择相信自己女儿,还有她确实累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好。”
王妈过去扶着尚李氏,看着尚清雅欲言又止,尚清雅知道王妈担心,安慰她说道,“奶妈带我娘亲快去休息吧。”
王妈和大夫人走后,尚清雅站在那里看着她的二妈三妈和那些弟弟妹妹,这些人都是她上辈子费尽心思都要弄死的,谁想抢她的东西都会不得好死,她死之前这些人已经死了一半了,活着的也都是半个残废了,如今看他们都活生生的站在她的跟前,她已经没有恨了,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够和睦相处,活着的时候都能越来越好,不要像她那样死了才幡然醒悟。“你们想要分家产是么?”
下面的人都不说话,各有心思,二娘尚赵氏和儿子尚桂杰对视一眼说道,“我们倒不是想要分家产,只不过如今老爷去了,家里怎么说也需要一个主事的,按理说清雅你应该是主事人,但你始终是个女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嫁人的,所以家里主事还是需要个男人的,这样也好延续尚家的烟火。”尚赵氏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是为了儿子这些话还是要说的。
“那二娘的意思是想让弟弟桂杰管理家里酒楼生意是么?”尚清雅直接问道。
尚清雅平静的语调和表现完全出乎了大家的预料,因为以前的尚清雅可不会对他们说话这么客气,二娘之所以敢直接那么说,也是因为老爷死时根本没有说把家产留给谁,让谁做主,虽然理论上应该是尚清雅管家,但是也不是没有次子继承的例子,怎么说也是男丁,所以他们才敢如此,但他们心里还是有一点忌讳的,怕是老头子知道自己不行了,早早的给尚清雅留了什么,要是一下子撕破脸皮的话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在尚清雅手下受气就惨了。
“清雅你这就误会二娘的意思了,我就是想你嫁人那天,也好有个人能马上担起家来。”尚赵氏说道。
“二娘说的有道理,那就让弟弟等到爹的丧事过后,去管理酒楼生意,正好多学习学习,以后也好管理尚家更多的生意。”尚清雅说道。她也认为想要处好家里的关系,必须做出牺牲,尚桂杰虽然好吃懒做,也许体会到做生意的不易之后,会改变一些。
尚赵氏没有想到尚清雅会同意的如此爽快,心里不禁疑惑,难道是老爷死了真的并没有给尚清雅留下任何东西,知道地位今时不同往日,寡不敌众了,所以不在嚣张跋扈了,想到这层二娘得意的和儿子对视了一眼。
三娘尚高氏看尚清雅同意了尚赵氏提出的要求,那她肯定不能吃亏,“清雅,都是尚家的人,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膝下无子,但是我的女儿比很多的男子都要强。”尚高氏说这话的时候意有所指瞄了尚桂杰一眼,嘴边露出嘲讽的笑。
尚赵氏刚刚得到了天大的好处,那就等于身份提高了,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和尚高氏当堂就吵,以后有的是机会整的她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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