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一下。
身前一股冰凉席卷而来,我抬头,迷蒙之间看到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上,染上几道血痕。
顾长朔擦了擦脸颊一侧的血印,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他将我从棺材里捞了出来,转而看向江老爷子。
“当年留你一命,可不是让你祸害我女人的。”顾长朔冷声道,他的眼眸之中染了一层冰霜。
是那种不容别人靠近半分,夹杂着一丝怒意。
他伸手弹了我脑门一下,笑我天真对外人一丝防范都没有,亏得他来得及时。
“顾长朔,你当真以为你逃得出去?”江老爷子轻笑一声,“既然敢这么做,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你那么在乎沈月初,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江老爷子的笑,太过渗人,甚至有一丝鄙夷。
“我的事情,何时轮的上你来指手画脚?”他猛地一抬头。
风吹起他的墨发,拂过我的脸颊,一丝酥痒的感觉撩着我的心。
“抱着,疼死了也别松开!”顾长朔柔声对我说一句。
我虚弱地很,半晌才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该多难看,可我不能让他瞧不起我。
我死死地揪着他身前那绣着白鹤的衣裳,用尽全力,渗透了我的汗水。
他单手结印,朝着江家老爷子而去。
血祭的阵法,被他一脚踏碎,那些晃动的红烛,嗖——地一声全部熄灭,阴风从密室四周渗透进来,吹得人浑身凉飕飕的。
簌簌簌——银饰发出清脆的声音,那蛊女起身,拖去外面的衣裳,露出满身血红色的纹路。
顾长朔微微一愣,他嗤笑一声:“就这样?”
“顾长朔,当年江家的血债,要你用血来偿还。”江老爷子阴着一张脸,那表情狰狞地很,他起身,铜钱剑落在他的掌心里,符纸瞬间从四周飞了过来。
朝着顾长朔的身上去,空气里一股土腥味特别明显。
“是我太过仁慈,该叫你江家满门都死才对。”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身影便已经到了江老爷子的跟前。
黑衣保镖拦着他的去路,却不想下一秒,噗——一声,血溅了起来。
他伸手,一把扳过我的脑袋,让我埋在他的胸膛里。
才不至于让那温热的血,脏了我的脸。
“乖乖呆着!”顾长朔轻声道,他的身上,越发的冰冷,比之前还要冷上几分。
江老爷子的符纸,还未接近顾长朔,便已经化为粉碎的纸碎,砸在那个老人的脸上,他的铜钱剑来不及起架势,那红线忽而散开。
掉落了一地的铜钱。
散开的红线缠绕在顾长朔的拇指上,他略一抬手,那条红线穿过江老爷子的心口,打了一个死结。
我捂着嘴巴,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你呢……”顾长朔转身看向那个早已经被吓傻的蛊女,她忙跪了下来,浑身哆嗦。
“我也是被江老头控制的,我与你无冤无仇。”她倒是着急忙慌地撇清关系,那脸色吓得煞白。
我微微蹙眉,心底怨恨地很,刚才割我手臂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副模样。
那要吃人的样子,简直恐怖地很。
顾长朔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视线一直盯着那个蛊女。
我知道,那女人前凸后翘身材好,皮肤白皙,面容姣好,也犯不着这样盯着,男人呐,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就是做鬼,也是这样。
我暗自咬牙,十分鄙视顾长朔这种龌龊的行为。
“哪只手割的?”顾长朔低声道,看向地上的女人,又问了一句,哪只手割了我的手臂。
我心头微微一颤,他抬起我的下巴,用不容抗拒的口吻,低声道:“告诉我,哪只手割的?”
“你……你这什么眼神?”我一个哆嗦,那蛊女刚要辩驳。
还未等我说话,顾长朔手里的红线又一次缠绕在那女人身上,碰——地一声,两只手的手臂全部都被卸了下来。
场面一度十分的血腥。
他的手,罩着我的眼睛,将我拢在怀里,被迫我靠在那儿,像是安抚小猫儿一样,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顾长朔将我带出密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我失血过多,稳稳地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那些伤口疼得很,快要了我的性命。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离开江家的,迷迷糊糊醒过来,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入眼的是医院的床位,他把我带进县上的医院。
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我撑起身子,刚巧那扇门打开了。
“你醒了?”小护士朝这边过来,“伤得这么重还能醒的这么快,你可算是医学奇迹了。”
“送我来的那个人呢?”我环顾了一周,没有瞧见顾长朔的踪影,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小护士愣了一下,她微微低头,面色有些绯红。
“他……刚才还在这儿呢,可能出去走走透透气吧,你好好休息。”她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提起顾长朔的时候倒还有些害羞。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那个人的痕迹,倒是空气里些许残留的气息。
我刚要从床上爬起来,憋了一泡尿难受地很。
刚下床,一个没站稳差点摔死,亏得那人来得及时,将我抱了起来。
“不怕死就下地?”顾长朔贴着我的脸,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怒气,他说新账老账跟我一起算。
那模样,凶得很,我心里委屈,咬着下嘴唇,眼眶都红了。
可我不能哭,我抬头看着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换上的白衬衣,领口解开两个扣子,故意露出一大片肉在吸引我。
我僵了一下:“扶我起来。”
“你倒是来脾气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他冷声,冲我吼了一句,跟教训小朋友似的。
顾长朔一把将我抱起,放在他的腿上。
我憋得快死了,死命地挣扎,他倒是好了,重重地拍在我的屁股上。
“知道错了没?”
嘶——疼得我快哭出来了,脑袋也晕的不行,他倒是好,跟摆弄一个布偶娃娃似的,我眼眶噙着泪水,咬牙:“我没错,错在你们。”
我只是你们博弈的一颗棋子,棋子有什么错?
越想越觉得委屈,凭什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顾长朔冷笑一声:“小初儿,我不喜欢倔脾气的女人。”
又没让你喜欢,你不喜欢就走啊,我又没留着你。
我想说这话,可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喉咙干涩地很,一开口,眼泪便止不住吧嗒吧嗒落下来。
顾长朔好似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将我扶正,放在床上。
衣裳因为撕扯,早已经凌乱不堪,他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想擦我的眼泪。
被我一下子躲开。
“好玩吗,顾长朔?”我咬牙,抬头看着他,“把人的性命玩弄在鼓掌之间,你多了不起啊。”
“小初儿,别试图挑衅我。”他微微颔首,敛了眼底的情愫。
我嗤笑一声。
当初那点心动,都被吞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跟顾长朔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就是一颗棋子……
“没必要这样,你想要什么直接说。”我擦了擦泪水,心底还有那么一道防线,不能被攻破。
他生得好看,也待我好,可他为何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他所爱之人不是我,却又为何要撩拨我。
或许我的爱在他的眼里,是不堪一击的吧。
“你在胡闹什么,沈月初,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次!”顾长朔冷声,他一把松开衬衣上的扣子,挽起衣角,跨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那模样,像是一头饿狼,要将我整个都吃掉。
“我也不想听。”
“看着我!”顾长朔低声道,“你我结了阴契,有过阴缘,你是我顾长朔的女人我不会丢下你不管,这一生我都会对你负责,懂?”
眼睛有些干涩,我眨了眨眼,心口那儿柔软地很。
我木讷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的声音轻柔,忽而俯身,微微有些沙哑:“小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耳畔微微有些酥麻,我伸手抵在他的身前,心跳地太快,这话不该是我说得吗,顾长朔,我该拿你怎么办?
“记着我跟你说过的话……”他的话音才落下,便攥着我的下巴,一把撕咬在我的唇瓣上。
那是带了浓浓怒气的吻,满是惩罚。
他说为了惩罚我不乖,今晚要好好给我补课!那只不安分的手,钻入衣内,宽大的病服完全不是阻碍。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前,略一皱眉:“怎么好像又小了?”
小,什么小了?我小了?
我嘟囔一声:“你才小了!”
这话刚说完,便感觉到了空气里那种杀气在蔓延,顾长朔冷冷的眼眸,就那样看着我:“你再说一遍?”
他抓着我的手,缓缓往下,放在他的腿侧,还不安分地动了一下,顾长朔眼眸含笑:“还小吗?”
这厮,当真是不要脸了,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猛地蹿了上来,完全不顾医院这狭窄的床,他迫不及待地俯身,想要将我拆吞入腹,可就在他拽下我的裤腿时,我面色绯红,半天才结巴了一句:“我……想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