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联盟势力区外，旧彼得罗扎沃茨克。

旧彼得罗扎沃茨克这座城市算是较为幸运的了，在当年的全球性战争中几乎没有受到战火摧残，但联盟组建并成立后，绝大部分人都投靠了唯一的正统政权，这座城便空了许多。

直至今日，旧彼得罗扎沃茨克还算是这片地界的一处无国籍人民集散地，但出于对联盟的忌惮，这座城市更多是来往贸易及一些制造行业发达，定居在城中的人却很少，十分有限。

一直没有加入联盟的无国籍人民们不论各自长久以来的目的如何，至少在一点上是统一的，那就是忌惮联盟，防备着联盟，并不愿意与联盟的人有接触，当然也不想被联盟接触。这是不准备加入联盟的人一定会共同表现出的，而不与联盟有接触的最好方式就是别聚在一起，别被联盟找到，所以像旧彼得罗扎沃茨克这样的联盟外城市并不多。

一行三人踏入了这片区域，或者是“逃”入了这座城市。

克里斯蒂娜与詹姆斯显得风尘仆仆，而且还灰头土脸的，这不是他们故意为之的，这是“逃窜”路上所不可避免的状态，不论是真逃还是假逃。但这也使他们与这里来往的无国籍人民没什么外表上的区别。

无国籍人民绝大多数都是比较穷苦的，因为没有加入联盟而享受不到政府提供的保障，很多人也没有固定的营生手段。非联盟势力区的有规模的基础产业很少，很多固定岗位是万人难求的，这也导致了非势力区异常落后，看上去甚至比20世纪30年代还要原始一些。

只有极少数人比较富裕，这部分人要么是在“文化打击”前就有一些财富或产业上的积累，要么就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获得了联盟的许可，往返经商于联盟内外。后者大多数挣不到多少好处，因为联盟外的购买力很低，而联盟外也没有多少资源是联盟需要的，联盟外的人却什么都缺。一些矿物资源，如铁矿、石油等物都是联盟自己跑出来开采的，反正联盟势大谁也管不了，并不用专门向无国籍人民购买，虽然打着尊重所有权的旗号，但一些占有油田的无国籍组织也不得不被低价强买强卖，谁让他们不加入联盟呢，不受联盟对内的法律保护。

最近的一至三年，联盟对待势力区外的无国籍人民更加“友好”了些，暂时进出联盟进行买卖活动的审查要求略有放宽，而且对于势力区外的资源开采工作也逐渐不亲力亲为了。这主要是因为联盟在无国籍人民心中的名声变臭得太快了（其中有一部分是反抗军煽风点火），而且派出去开采资源的队伍总会遭到反抗军进攻，导致损失巨大，加上派出军队全程护卫的成本，高于直接向那些占着油田的组织或个人购买的成本。

……

“伊莎贝拉，为什么你们不向这里的人提起反抗军的身份呢？这样应该会得到帮助吧？”少年走在克里斯蒂娜身旁问道。

“因为我们不能确定遇到的人是不是联盟潜伏在这里的人，非势力区的无国籍人民也不全都喜欢反抗军。”克里斯蒂娜回答他。

“为什么呢？这里的人没有加入联盟，不就相当于站在了联盟的对立面么？”

克里斯蒂娜另一侧的詹姆斯没有看过来，却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人命比什么都重要，他们不加入联盟不代表他们没办法生存，但他们如果和反抗军有联系，就一定会死。反抗军是对抗联盟的，大多数无国籍人民却并不是。”

少年转头看向前方，理解了这个道理，他以前很少会想到这类问题，因为之前自己大多数时候都在变着法子让自己不那么无聊。

少年在过去的几年中，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内的，并没有多少人和他交流，除了联盟提供的、带有很浓烈的亲联盟倾向的教材以外几乎看不到什么其他书籍，更了解不到外面的情况，不论是房间外面，还是联盟之外。

少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被软禁的状态。

“还有多久？”克里斯蒂娜压低声音凑到詹姆斯耳边询问。

“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再故意耽误20分钟，然后去找这座城的反抗军。”詹姆斯从嘴角漏出一句话。

他们要去找的是真的反抗军，以两人的假身份。

这是在计划内的，一直不联系己方人员是不正常的，二人必须表现出终于有机会上报情况的样子。

20分钟后。

詹姆斯推门走入了一家酒吧，此时正是午后，这里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毕竟这座城市中大多是流动人口。

“叮铃铃”

挂在门上的铃铛因为推门的动作而晃动起来，酒吧里坐着的人有一大部分都移来了注意力。

詹姆斯径直走到了吧台，对正在擦杯子的肥胖老板低声说：“我能在这里找到反抗军么？”

老板闻言一脸疑色：“我看你是来错了地方，这里没有反抗军，我们都是些在联盟与反抗军的夹缝中艰苦维生的凡人。”

“那么哪里能找到反抗军呢？”詹姆斯又问。

“咚”

老板将手中的空杯子放在了台上，一脸不耐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不喝点什么？”

角落坐着的一桌两名客人从老板将杯子放在台上后就把视线锁在了詹姆斯身上。而靠近吧台的两桌客人则一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克里斯蒂娜，并没有怎么控制音量地笑谈着关于女人的话题。

克里斯蒂娜瞄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老式钟表，领着少年也靠近了吧台。

“苏打水加冰，但我希望是能喝醉的那种。”克里斯蒂娜瞥了一眼角落的那一桌客人，对老板说道。

“你看起来不像是酒量很好的人。”老板擦着手回道。

“‘打击’后就变了。”詹姆斯接道。

老板朝通向二楼的楼梯扬了一下下巴：“上去吧，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儿子。”克里斯蒂娜挑眉道，似笑非笑。

老板隔着吧台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人，咧嘴道：“你还早了十年。”

詹姆斯带头踩上了楼梯，克里斯蒂娜没有再说什么话，与少年跟了上去。

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老板对角落坐着的那桌客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人站起身也向楼梯走去，而另一人依旧坐在那里。

“没问题么？”走向楼梯的人经过吧台时小声问老板。

“应该没问题，暗号无误，男人的手上拿着吊牌，打头码是‘下诺夫哥罗德’的。”

“那孩子？”

“见鬼的孩子，我哪知道，反抗军出门执行任务哪有带着孩子的，那年龄还不至于是什么特工新锐，你自己上去问吧。”老板又将吧台上的空杯子收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