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正想接着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浑身一寒,转眼望去待看见那巨大黑影翻腾袭来,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又狠狠揉了揉眼珠子,反复再看见那龙首已然近在迟尺顿时惊在原地,愕然道:“我滴乖乖!山下还有这等神物?洪先生没说啊!”
“滚开!”一声娇喝传来,少年肩膀被身后女子一扯,便如离弦之箭般撞在了十米开外的石岸上。
而原先的板车早已四分五裂不成摸样,宁凡忍住胃里翻滚吐了两口唾沫,将口中沙砾抹干净,眼神向上空望去,只见人龙对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李凤歌神色清冷余光瞥了眼远处脸色苍白的少年,凤目微微眯起心中竟然涌起一丝怒火,随后自己也顿觉奇怪不知为何无名火起,摘下腰间酒葫芦灌了两口。
那黑龙看见眼前之人竟然还在饮酒,顿时嘶吼一声,长有十丈的麟尾横将扫来江浪滔天,李凤歌见此脚步轻轻在地面一点,人便瞬间跨出数十丈。
龙尾扫空狠狠撞击在石壁之上浮现道道狰狞地沟壑,但又立马在黑龙的尾部重组成一条新的麟尾,李凤歌见此眉头却是一皱,眼神莫名的朝西北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随即看向面前凌空袭来的不速之客缓缓伸出一掌巍峨道:“这地灵术却是刻画的有模有样,但终究还是欠些火候徒有其神韵不见其魂骨,黑龙,黑龙我也亦知你是被人利用,凝魂显圣于此,那人对尔下了诛杀之令,你刚才伤了我的朋友,此番本该打得你形神俱灭,但想你百年轮回实为不易,今日我便暂且收了那人种在你身上的气运,你自行离去吧!”
随后飞身落在龙首之上,玉掌自虚空之中一划冥冥之中像是切断了什么东西,天空嗡鸣作响。
一片田野之中,一颗大榕树下,头戴斗笠的男子左右望了几眼,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老汉哥,便将鱼竿靠在树上,席地而坐脸色安详。
男子左手将竹篓里的钵盂缓缓端了出来放在泥地上,右手又重新拿起地上那碗刚才和老哥喝了一半的烈酒,二指贴在碗底摸了摸酒还是热的,嘴角微微翘起,脱下头顶的斗笠放在脚边,头枕着枯树干将石碗对着江岸方向高高举了举笑道:“来,走一个!”
言罢将仅剩的酒一饮而尽,不过正饮到深处却突然全部吐了出来,竟然还连带着咳了几口殷红地血,男子脸色大惊,刚才悠闲地神情荡然无存,右手快速掐了几指。
少许过后又深深吸了几口气,平静自己起伏的情绪。
他眉宇深沉朝某一方向看了看,连血带酒一起咽下,又重新躺在榕树下,拿起斗笠盖住脸部其间一语喃喃露出:“嘿嘿,不用急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玩”。
江岸处,宁凡将散落在各处的物品收拾了一下,径直来到岸边便见佳人一身红袍背身迎风而立心中感慨万千,世间竟有如此天人女子。
对方刚才的徒手抓龙的惊人景象,在宁凡心中又是一记猛拳打的自己是措手不及,也更让他认识到了当初在临江仙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我要走了”女子似乎沉吟了许久才道出一句话来,宁凡缓缓来到女子一旁从脚下抓起一块石子用力朝前方江面扔去,约飞出去不到十米便沉入水底,揉了揉眼球神色懒散道:“嗯,知道了”。
李凤歌听着这不温不火的言语心中却不知为何生出些烦闷随即悄悄运功将心境抚平,自己之前想了许多道别的话可此时却只剩下一声叹息。
女子将酒葫芦抛了过去,宁凡随手接过酒葫芦就如同当初在亭口那般,对着葫芦口女子留下的胭脂红举头一饮,依然笑着道了句:“哈哈,这东西还是比那寒江雪好喝多了,要不你多弄点我带着,就算看在我给你当了这么多天的车夫,嘿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是”。
女子凤目圆睁一丝杀气浮现,宁凡立马打住,神色尴尬不敢再继续开玩笑了,知道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可不是那天晚上拿麦子扔自己的婆娘,随将酒葫芦抛了回去,紧接着问道:“刚才那龙是怎么个情况?”
李凤歌见这小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自觉好笑,回道:“画龙画虎难画骨,龙虎山的地灵术也是一门道家玄通,想来此人也是个天象境,故而能借助天地灵气让这沉睡了百年的黑龙还魂来此处诛你,你往后需多加小心,方才我强行切断了二者之间的联系,想必此人现在已经受了伤,需静养些许日子方能复原,想来近期是不会再来害你了。”
宁凡听此点了点头,虽然对于女子口中的什么画什么虎的不清楚,但是也知晓一点是有人在暗地里对付自己,可他心下又反复思索最终却是毫无头绪。
自己这才刚刚下山不久见人基本都绕着道走的,也没得罪哪一方侠士,这突然又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个天象境的天人做对手,不能啊!
少年顿时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李凤歌轻声问道:“你可曾得罪过什么道教中人?”
宁凡摇了摇头,看着江面沉思起来,看见平常嬉笑无常的男子如今突然变了个样子,李凤歌心中有些异样随后又道:“既然你和他无仇无怨,他今日此番作为却是太甚了!看来这龙虎山还是要走上一遭的,今日事情权且先放下,你先去一趟九华山,到时我自会来寻你,一起上龙虎为你讨个说法,我有事要去一趟北方,你好生照看自己。此物你留着,可将它戴在身旁,你若到了九华山,可去寻一白发老者,若寻得到,便将你手中之物交给他,倘若寻不到此物便权当送给你了,还有”
女子说到此微微停了停,呢喃半响低头轻声道:“小心点,等我回来”话一说完便一脚踢中身下一根木枝,人飞身踩在其上,渡江而去。
宁凡望着那娇柔身影消失于大山之间,缓缓收回了目光,将手心那物掏了出来。
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椭圆形古玉,只有巴掌的四分之一大小,入手微凉略带一丝不知味的清香,他反复摸了几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收入怀中,来到原先停放板车的地方,蹲下身子伸手在那板车底部掏了许久,最终拿出个黄色包袱。
正是当初自己从祁连山带下来的,而后又打开检查了一番见没有少了重要东西,便将其挂在右肩,抬头四面望了望重新寻着九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