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总是透出几分寒意。
冷霜靠在万柳巷的一棵树旁,等待着怪物,赵思君则在一旁玩耍着。
一声尖叫声像是破空而出,冷霜随着尖叫声追了过去,只见一个半变身已经长满绿色鳞片的拿着一把刀的武士,刀上的确有信守府的标志,冷霜也不知道为何,一阵怒火从心中冒出,便甩出3张制尸符,待尸体一动不动后,便用绳子捆绑着她,两个人便将这个妖尸拖回武士殿的地下禁闭室。
“其实你不一定要受罚的,你只要向顾公子求情就可以了。”赵思君打了一个哈欠,道。
“为何我一定要这样做,我既然当时敢出刀,我就敢接受惩罚,不就是10下鞭刑吗?”冷霜满不在乎地道,“倘若他们把我打死,你便埋了我便是,何必畏惧。”冷霜怒了,“我不是那么怕死的人。”
次日,冷霜早早就写好了告示,贴在墙上,然后站在受刑台上开始等着受罚。
对于这一种行为,赵思君、乐才表示无法理解,岳顺则认为冷霜比较有骨气。
作为执刑的武士,曾天凯并不知道冷霜是谁,只觉得这丫头个性很鲜明,但是想着事情有点奇怪,便问起赵阳,这姑娘是谁。
赵阳面露难色,轻声说道,“冷姑娘是顾二公子的宠妾。”
“什么,赵阳,你说这件事可怎么办?”曾天凯也有点为难。。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冷姑娘已经将事情告示所有武士,就按武士令处罚,你尽管处罚,责在我身上。”赵阳严肃道。
“好。”曾天凯便命手下两名武士将冷霜押到受刑台中央,便命人开始执行鞭刑。他厉声喝道,“打。”
鞭刑作为武士殿的酷刑之一,作为鞭刑的工具是牛尾粗的皮鞭,执行者都是肌肉结实肤色黝黑的武士,当然,若是受刑者是男性,则要求全部脱光,直接鞭打,若执行者还算有点良心,就鞭打臀部,否则就直接鞭打背部或下肢,若受刑者是女性,武士殿还算是有点良心,会在背部至下肢垫上几块棉布,但是这只能缓解少量的痛苦。
冷霜在小时候也曾受过阿月的鞭打,以为鞭刑就那么一回事,本来她真的满不在乎,谁知第一鞭下来,她就已经感受到一股彻骨之痛,差点晕厥过去,接着是第2鞭,第3鞭,每一次的鞭打都让她痛苦万分,10鞭过去,她汗如泪下,根本就不能站起来。赵思君在下面看了,吓得眼泪直流,她急忙跑上去,扶起冷霜,“你这是何苦呢。”冷霜咬咬牙,想说些话,可是那股痛楚根本让她说不出话。
“扶她回去休息吧。”乐才和岳顺看了一下冷霜背后渗出鲜血的衣服,不由得很心痛。
回到房间,赵思君替冷霜的背部敷上了上好的金疮药,替她换了衣服,冷霜觉得浑身难以忍受的酸痛,她趴在床上,疼得睡了过去。“你真是傻,你有时间,何不将你的刀法练好一点。”昏睡中,冷霜隐约听得赵思君在不断嘀咕着。
接下来几天,冷霜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无论是箭法还是刀法在这几天都彻底耽搁了。
到了鞭刑后的第4天的晚上,冷霜终于感觉身上的痛缓解了,便正要咬牙下床去练习刀法,她已经错过了一次评段比赛,可不想错过下一次的死亡挑战赛。
谁知一用力,浑身也是酸痛,冷霜咬着牙练习了两时辰的刀法和箭法,说是练习,还不如是乱挥乱射,因为一用力,背后的伤疤想是裂开一样。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接受这种鞭刑了。她一边在心中怒骂着,一边回到房间。
漆黑的房间总是让冷霜害怕,她似乎隐约看见书案上有一个蓝色的身影,定晴一看,却是一个影子也没有,只不过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她摸黑点燃一支香烛后,只觉得鼻头一热,眼泪便涌了出来。房间似乎比以往更显得寂寞了,她一下子点燃了十几支香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评段比赛和箭法比赛,冷霜简直就是一团糟糕,尤其是箭法比赛。三箭射下来,都没有中靶心。赵思君看得都急了,旁边的一名武士直接出口嘲弄,“你真是我这生见过的箭法最差的人。”
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刀一样深深刺得冷霜的心脏疼痛,她什么也没有说,放下弓就跑了。
深夜,冷霜才敢再次到箭靶前,拿着弓,对着箭靶便再次练习。猛然一支箭从身后擦肩而过,直中靶心。冷霜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赵思君和岳顺。
“怎么,以为我们是顾公子吗?”赵思君调皮一笑。
“你可别说,最近顾公子好像很久都没来这里了。”岳顺道。冷霜没有发现他眼中染着的笑意。
“你们别胡说,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冷霜没有停下射箭的动作。一支箭便脱弓而出,直中靶心。一阵莫名的孤独爬上了心头,是的,她在等他,可是也不是非要等到他。“他来与不来,与我何关。”冷霜装作满不在乎地道。
“怎么会无关?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宠妾。”赵思君笑呵呵地道。
冷霜听了,气得一跺脚,“谁说的,我不过是一个武士,而且我不想被疯狗咬死,生命比这该死的爱情更值钱,不是吗?”她拉弓搭箭又射出了一箭,同样正中靶心。
她平时也听过这些流言,不过她从来不曾理会,一来是信守府严格的武士比赛制度让很多武士只是随口说说,不会随处惹是生非,二来反正自己也曾从这个身份得到很多便宜,当然不便多说什么。
“这不是好好的吗?”岳顺走上前去,弯弓搭箭,随着“呼”的一声,一箭飞出正中靶心。
“你的腰站直一点,肯定可以射得更好。”岳顺再次射出一箭,依然完美地正中靶心。
冷霜按照他的模样做了一遍,射出完美的一箭。“你们来这里,不会是看着我练箭吧。”
“哎呀,我要说了,你快回去吧,他来了,我们看见了,她在你的房间里,快去吧。”赵思君朝她挤挤眼睛。
冷霜听罢心中一阵欢喜,但依然一脸的将信将疑,只是双眼已经窜出星星般的光,“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我们看见影子刺客了,你可快回去吧。”赵思君见她双眼睁得大大,便变得正经起来。
“好。”冷霜丢下弓和箭,便怀着紧张又兴奋地心情跑了起来。
“慢点,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赵思君的声音慢慢从身后飘了过来。
回到房间,冷霜一下子便看见了那个趴在书案上已经睡着了的顾惜柳。她轻轻走到他的身上,伸出手,想摇醒他,手悬在半空,却是犹豫了,但一想到自己的箭法、刀法比赛,自己却是无比的烦躁,刚才的兴奋却是一扫而空,她忍不住把这些日子的不快,全都算到他头上,那些该死的规矩,该死的箭法比赛,难道不应该都是他的错吗?这样想着,她手按在他的肩上,用了地摇了摇他,“快醒吧。你不能睡在这里。”
顾惜柳慢慢抬起了头,他满脸的疲倦,脸色竟然有了些许苍白,她不觉得心疼不已,却依然是故作生气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还要练习箭法。”
他凝视着她,缓缓地问,“你非得要去接受鞭刑吗?让我看看伤口。”
冷霜一听,心中的不快像是要爆发了出来,“违反了规定当然是要接受惩罚了,这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伤口早就好了,你不用看。”说完,便想站起来。
顾惜柳一把拉住冷霜的手,着急地道,“你先别走。”
冷霜心一软,便在他身边坐下,“你累了,你在我的床上睡吧,我在这里睡吧。”
“我饿了,你可以给我做点吃的吗?”他看着冷霜道,一脸的孩子气。
“顾公子,你有那么多的手下,何苦要在这时候为难我,倘若你只是在这里想吃东西,你走吧。”冷霜一气,便立即道,“我不是你的侍女。”
“我不走,我真的很饿,冷霜。”他瞧着她,手紧紧拉着她的衣袖。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侍女,你走吧。”冷霜再次冷冷道。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道,“那你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先去睡觉。”
“你可别这么过分,这里是信守府的地方,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走。”顾惜柳一时心烦意乱,不禁高声说道。
冷霜听罢,眉一挑,便深深朝着他行了一个礼,“你说的对,顾公子,你不能走,那我走。明天我还要练习刀法和抄武士手记,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走了。”说完便转身就走。
冷霜在踏出房间的瞬间,却是无比的懊悔,为什么刚才自己就不答应他呢?不就煮一个汤吗?冷霜知道她煮汤就是那么一回事,把所有的材料一咕噜倒进一个瓷罐,然后只需要等待就好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他的要求,她真的很想回去,转念一想,这只会教他看不起自己,便一咬下唇,心一横,直奔了练箭场。
拉起了弓,搭上了一支箭,冷霜却始终无法聚精会神。她轻叹了一口气,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了,匆匆跑到膳房,从冰窖中翻出一只杀好的鸡、一块羊肉,几个玉米、山药、白菜、姜,然后把玉米、山药、白菜切好,鸡和羊肉切成几块,便一股倒进瓷罐中,加入一些香料,煮了起来。
她内心十分地忐忑,即担心汤好了,他就走了,也担心汤熬得不好喝,这是她第一次担心自己的汤好不好喝,她越来越着急,额头竟冒出汗来。
“冷姑娘,这么晚了,你想吃点东西,也应该叫我起来。”说话的是侍女艳子。要说武士殿里哪个人最勤快,那一定要说是艳子,艳子不仅记忆力惊人,她记得大部分武士最喜欢的食物,也记得大部分武士的住处,厨艺也是了不得,所以大部分的武士都认得艳子。
“艳子,你可有空,你能回我的房间,看看顾公子还在不,倘若他还在,记得叫他等等,我要煮点汤。”冷霜急得大叫。
“好。”艳子微微一笑,便立即跑开。她对冷霜有莫名的好感,因为这姑娘从不挑食,不像有的武士,要每天换着花样吃。
艳子只是见过几面顾惜柳,她知道这公子也是十分地挑食,所以每逢他要过来武士殿,艳子和其他的厨娘都要倒吸一口气,有时候,厨娘们在给顾公子做的糕点少放了一些盐,不就后便会在膳房看到退回的整盘糕点。动也没动,艳子会私底下和新来的侍女说,“这公子的鼻子灵得像狗子一样。”
冷霜自然对厨艺没什么研究,她根本就不喜欢做这种活儿,不过为了他,委屈一两回也不是不可的。
艳子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微笑,“冷姑娘,顾公子还在你房间呢。”
“嗯,谢谢你艳子。”冷霜笑笑,便将瓷罐小心地端在食篮中,然后备了一勺子,白瓷金边碗,满脸绯红地朝艳子再次笑笑,然后急急朝房间走去。
“冷姑娘,慢点。”艳子还没喊出来,冷霜便没了踪影。
冷霜轻轻把食篮放在一旁的茶桌,见他没醒,便进里间匆匆换了一身的襦裙,然后乖乖坐在他旁边,把汤倒入汤碗中,这时候,顾惜柳醒了,他缓缓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然后呢?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冷霜把碗端到他面前,看着他紧绷的苍白的脸,满脸的担忧。
“没什么,只是最近的食物都不太可口。”他一脸平静地道。
“快喝吧,喝了,你就走吧,我可还要睡觉。”冷霜道,她在心里已经认定顾惜柳不过是一个骗子,提了那么多次的成亲,却一次都没有兑现过诺言,不过碍于面子,她从不主动催促。
“顾公子,你何苦缠着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士。”冷霜道,语气酸不溜秋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还以为你也喜欢我,敢问我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顾惜柳一咕噜把一碗汤喝光了,像是饿了许久。
“我倒是很奇怪,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冷霜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饿?”
“我从昨日午时就马不停蹄赶到这里,当然饿,刚才我都说了很饿,是你不信。”顾惜柳苍白的脸有了些许的亮色,他双眼直直盯着她,“你的汤不好喝。”
冷霜眼里窜出一丝的恼火,脸一沉,冷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煮的汤很难吃,而且我不会为了你去改的,对了,安溪郡,那边的落难武士怎么样了?”冷霜虽是这么说着,但是仍为他再倒了一碗汤。
“几乎都清除了,城里也重新有了人。”顾惜柳依然喝得很急,“要不带你去看看。”
“我才不去,我没有那么多精力花在别的事情上,现在我的箭法都不过关。”冷霜见他喝得急,便接着道,“你慢慢喝,喝完了,我再熬些,你可放心,我不会和你争着吃。”
“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你的近身武士,这样我就可以多挣点俸禄。”冷霜看他放下了碗,便道。
“你要什么可以跟我说。”顾惜柳瞧着她道。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你能别这么说吗?你难道是这么认为吗,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信守府的刀吗?”冷霜瞪了他一眼,道。
“我没这么认为,也没这么说过。不过,难道你当初来找我的时候,散播你有了我的骨肉的时候,不是为了我的刀吗?”顾惜柳眉毛一挑,道。
“顾公子,既然你知道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刀给我,何况我现在不是在努力挣些盘缠准备从你手中买下这把刀吗?还有,你们的刀就不能做得简洁一些吗,为何非要镶些宝石,这样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买得起。”冷霜脸一红,躲开他灼热的目光。
“我那时以为你是夏西府的武士。”顾惜柳道。
“我那时都说了,我先遇到温沦,别人可是真心实意的善良,哪像你,我有难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冷漠的人,我便只能利用你的名声来脱险,何况,谁知道你在外面有了多少个女人?人人都说你是最风流的公子。我便想反正你是不在乎这名声了。”冷霜振振有词地道。
“那些人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你不会是真相信了吧?”他认真地瞧着她,“我去品天楼那些地方不过是为了追杀信守府逃走的武士,要是让我知道谁在散播这些谣言,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冷霜心中一阵窃喜,她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味道很快就浸满她的口鼻。她看到他通红的耳垂,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她伸出手隔着衣服轻轻抚摸他的胸膛,从上至下,从左至右。
他突然低头便吻住了她湿润的唇,冷霜没有挣扎,她的左手已经移到他的肩上,并轻轻潜入他的衣服内,触摸他滚烫的皮肤。
他根本就无法思考,手笨拙地解开她外衣的系带,褪去她的外衣,可是当他的手触摸到她的背部,便感觉一道道不平的凸起,他停了下来。
“疼。”她的背伤看来是没完全愈合,被他一弄,只觉得又一阵酸痛,身体不由得颤了起来。
他将她扶好,看到她背上鞭刑留下的10道赤目惊心的伤疤,他伸手摸着那些血印,心疼不已。
“你为什么非要看?”冷霜脸一红,她捡起旁边的外衣,想重新披上,却被他重新拥入怀中,他缓缓地问,“冷霜,我可以要吗?”
冷霜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羞得满脸通红,嘴巴微微张开着,却是根本说不出话来,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的唇抵在她的额头,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微微颤抖,或许是害怕,或许是疼,便停了下来,为她穿上了外衣,然后轻轻推开了她。脸别向一边,呼吸依然急促。
“你知道为什么信守府会有那么一条规定吗?武士不能和江湖门派打斗?”他迅速平静了下来,转头问。
冷霜一愣,有点失望,她靠在他的肩上,心依然跳得很快。
“我倒认为这条规矩相当不合理,遇到那些混账的人,我们难道就只能被人欺负吗?你从没遇到这种情况,因为你身边从来都有武士保护。”冷霜道。
“可是我的武士从来没有和江湖门派打斗过。”
“当然了,他们欺硬怕软,你是信守府的二公子,你一向草菅人命,为何你不带一个面具出去,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惹你的事。”冷霜愤愤不平。
“即使我戴了面具,很多人也会认得我的刀,认得我,倘若他们真要对我和我的武士不利,冷月山庄自然会出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想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和他打,一来我们是君子,他们是小人,可以暗里出招,对我们不利;二来我们倘若和他们对打,赢与不赢他们都是站在有理的一面,而我们则在无理的一面,我们何苦要做这些无理的事情;三来我们是强大的武士,自然要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而不是这些纷争上,对不对,可是你今天真的要和我说这些吗?”说完,她竟褪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盯着她的酮体,满脸通红,浑身一颤一颤的,颤声道。
冷霜笑笑,拿起武士袍一件接着一件穿上,“没做什么。只是换身衣服,好了,我要去练习刀法了,我要参加死亡比赛。”
他根本就没心思想她在说什么,心中一阵慌乱,他从来没有试过这种感觉,他强忍着心中的欲望,一急之下,便冲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