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烛光摇曳,香炉上青烟袅袅,这股檀香,正是刘盈身上的味道,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香味儿。
回到寝宫,韩萱细心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刘盈。刘盈接过,抿了几口放下。
“你身子不好,快躺下歇着吧!”韩萱为刘盈铺好床,柔声道。
“这几日一直是你不分昼夜地照顾我吗?瞧你的眼睛都长黑眼圈了。”刘盈抚上韩萱的双眸,眼底写满了心疼。
“没事,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愿意。”韩萱努力挤出一抹浅笑,摇头安慰着刘盈。
刘盈双眉紧锁,眼底地哀伤那样清晰,他只紧紧地握住韩萱的手,没有言语。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汗,有些颤,他在害怕。
刘盈温暖的大手触动她心底那根柔软的弦,轻颤不已。她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是不让自个老是闯祸,害得他来收拾烂摊子。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
想到此,韩萱心中一颤,鼻子一酸,她去倒在刘盈怀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刘盈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勉强支撑着身子,低眸看着怀中的韩萱,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
韩萱抱着刘盈的腰身,感觉他好清瘦,他的身子好凉,这股子凉意让韩萱打了个冷颤,她好生心疼。
“盈,要我怎么做,你心里才会好受些?你这样,我的心好疼。”韩萱抬眸看向刘盈,抬手轻轻抚着刘盈紧皱的双眉,似是想抚平他紧锁的剑眉。
刘盈激动地拥着韩萱,紧锁的双眸舒展开来,“萱儿,你叫我什么?”
韩萱羞涩地低眸,那根柔软的弦有了波动,连带着整颗心都在颤。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喜欢的东西,人家也喜欢,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那种激动与感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你病未愈,早些歇着吧!”韩萱推了推刘盈,细心的叮咛道。
刘盈摇摇头,“我不累,和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韩萱心中一喜,喜上眉梢,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她实在是太累了,不分昼夜的守护着他,现在他醒了,她也可以松口气了。
皇上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未央宫的门槛都快被那些趋炎附势的人踏破了。为了预防万一,韩萱被送回了椒房殿。椒房殿一切如常,仿佛韩萱这几日是在养病,不是在未央宫伺候。
韩萱却在此时病倒了,兴许是这几日太过操劳的缘故,突染上了风寒,不过,这病也来得恰到好处,正好验证了她“养病”的状态,也不用在人前装得那么辛苦。
夜黑风高,一抹娇小的黑影从房檐上飞过,似一阵风吹过一般,不着痕迹地消失在房檐的另一头。
凌悦一身黑衣,身子轻盈如飞,
像是黑夜里的精灵,穿梭在未央宫的屋檐上。
她这次又是奉了太后之命,来监视刘盈的。太后已经开始怀疑她谎报实情了,如若再有所隐瞒,她真的怕太后会另派他人监视。现在的她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做,刘盈才不会受太后的束缚,让他可以偶尔松口气。
他费尽心机保护李美人,可最后李美人还是没了,他心里的苦她懂,可是能让他展眉一笑的,却永远不是她。
秦宪瞥见了凌悦的身影,脚尖一踮,飞身落于凌悦身后,眸华中有一抹狡黠闪过,但一瞬即逝。
“凌姑娘好雅兴,来未央宫屋檐上赏月,莫不是在等与你赏月之人吧?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赏脸,与在下一同赏呢?”收敛起眼底的那抹亮光,换回平时玩世不恭的表情,看着天上的明月,笑着问着凌悦。
凌悦嫌弃的瞪了秦宪一眼,“没空与你周旋。”说着便想离开,却被秦宪拉住。
“凌姑娘不必动气嘛,说不定赏一会月,咱们还能有好的收获呢!”秦宪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放手,我有事先走一步了,你自己一个人赏月。”凌悦试图挣脱秦宪,试了几次无果。
“凌姑娘无非是为了回禀太后的事烦心吧?太后开始怀疑凌姑娘对她的忠心,一边是主子,一边是心爱的人,你一定很苦恼吧?”秦宪收敛眼底的笑意,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道。
凌悦似乎被秦宪截中了心事,身子一怔,可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承认自个的弱点?
“秦太医多虑了,太后没有怀疑我,我也不必苦恼。”凌悦眼神闪躲,有些心虚了。
“哦,是吗?那你为何在此徘徊不定?是不敢面对他?还是怕不能如实禀报,太后会另派他人来监视他?”秦宪眼睛直直地盯着凌悦,不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灵阅被问得更加心虚了,被秦宪盯得无处可逃,只好认栽,咬唇问道,“你想说什么?”
或许她不是个合格的杀手,更不是个好的眼线,因为她爱上了那个她需要监视的人,从此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凌姑娘不必紧张,在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你的。”秦宪见凌悦承认心事,放开了她,漂亮的眸华闪了闪,看来他对此计划的胜算很有把握。
秦宪从袖中拿出一叠信笺,上面白纸黑字,字体温婉得体,看得出来是出自于女子之笔。
“这是什么?”借着月色,凌悦看着那些信笺,疑惑地看着秦宪问道。
“这是李美人是敌国细作的凭证,有了这个,你还怕太后会不信任你吗?”秦宪把信笺翻了翻,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凌悦。
凌悦眼眸闪了闪,扫了一眼信笺,再看了看秦宪,感觉告诉她,此人不简单,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玩世不恭,其实他的城府很深沉,只是他藏得太深了,没人察觉而已。
“李美人不可能会是敌国细作,你哪来的凭证?你的目的是什么?”凌悦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秦宪不是什么好人。
“李美人是不是细作没关系,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这些信笺打哪来也不重要,不是吗?眼下解燃眉之急才是关键,要说目的嘛,也不是没有,不过是和你的目的一样。”秦宪从信笺中抽出一张,递给凌悦。
凌悦看后,脸色大变,险些摔倒,幸得秦宪扶住她,才得以站稳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