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对面走来两道身影,一人唇红齿白,穿着一身白色华服,走路不紧不慢,约莫十四五岁;另一人作书生打扮,衣衫半旧,面带愁容,倒比先前那人大上几岁,正是苏扶与沈清和。
沈清和急急越过众人,径直往花轿的位置走去,在杨宏等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掀开轿帘。
此人是谁?为何会对唐家二小姐如此上心?
沈清和一门心思放在唐二小姐身上,就连平日书中所学的世俗礼数都抛在了脑后,自然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鱼儿?鱼儿!醒醒!”他见唐鱼倒在轿中,忙上前唤道。
唐鱼置若罔闻,侧着身子趴在轿中一动不动。
他小心翼翼地将唐鱼的身子板正,只见她原本秀美娇俏的脸颊此刻却如失去了水分的花般枯萎下来,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沈清和见状心中一沉,再联想到先前那一幕,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放到唐鱼鼻子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噗通!”
他颓然地坐倒在地。
“不可能……不会的!”他语无伦次的喃喃道。
怎么会没有呼吸!他的鱼儿怎么会没有呼吸?幻觉!一定是我出现了幻觉!
他使劲摇了摇头,难以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一幕。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唐鱼那白皙纤长的脖颈上,那里有着一道伤口。
伤口是三个比较大而深的咬痕,周围隐隐地有些发青,在那白皙的脖颈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鱼儿!”他心中悲恸至极,大呼一声,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清白名声,一把将唐鱼的身体抱在怀中。
苏扶听见沈清和的大喊声,心中一惊,急忙掀开轿帘一看,只见唐鱼正面色苍白的躺在沈清和的怀中一动不动,脖颈上赫然有着一道狰狞的咬痕。
他瞳孔猛地一缩。
这痕迹,像是某种东西咬的!
他脑海中豁然想起先前看见那个人站在轿中低着头的画面,再看看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的唐鱼。
莫非唐二小姐是被那人吸干了血而死的?他想道。
见沈清和悲痛不已,他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最终还是拍了拍沈清和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他还是不喜欢看到这种场面,太过悲情,会让他想到往事,触景伤情。
只是他没看到的是,在他拍沈清和肩膀时,几道不起眼的白光猛地钻进了他的手心。
他来到杨宏等人身边,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对着周忠问道:“你就是郡守大人的公子?”
周忠想摇头却想起自己动不了,只是用力地瞪大了眼睛。
苏扶又转头问旁边的人:“莫非是你了?”
“……”
“哈!那一定就是你了对不对?”
苏扶拍了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此刻,他正站在一名轿夫打扮的人面前。
那轿夫使劲眨眨眼,呜呜叫了两声。
苏扶哦了一声,正要再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一队身披银甲手持长矛的兵士气势汹汹而来。
为首之人当先勒了马,然后喝停队伍,便直接来到杨宏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抱拳,沉声道:“卑下刘同来迟,还望公子恕罪!”
“……”杨宏没有回答,他现在全身都不能动,有口难言。
刘同看了看杨宏,又看了看一旁的周忠,试探道:“公子——你们这是?”
周忠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恍然大悟,莫非公子是中了埋伏,受制于人,这才不能说话?
是了,先前他听郡守大人吩咐,带人在那青石街上埋伏了好久,却是不见地下势力的出现,想来是选在这里对公子他们出手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公子他们安然无事,否则他如何向郡守大人禀报。
只是那些人哪里去了?为何会只是将公子制住,却没有伤害他呢?
刘同目光四处扫了扫,却见一个白衣华服的少年站在旁边看着他。
“你是何人?”
刘同严厉地问道。
“呃……本少爷只是路过的!不关本少爷的事!”
苏扶眨了眨眼说道。
“那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这个嘛,本少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这样了,谁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哼!巧舌如簧!我倒觉得你和那些贼人是同伙,此事和你定然脱不了干系!”
“喂喂喂!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否则本少爷倒要告你个污蔑之罪!”
“哼!证据?你在这里出现就是证据!你还是乖乖认罪吧,不然休怪我无情,将你锁了扔进大牢,那里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嘿嘿!”
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找替罪羊么?只可惜你找错人了,本少爷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你捏!苏扶冷笑不已。
“住手!”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刘同闻声望去,见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离出来,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公子?”
他疑惑不解,不明白公子为何要阻止他。
“啪!”
杨宏突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刘同捂着红通通一片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宏,他做错了什么?公子竟然打他!
“滚一边去!”杨宏冷声道。
刘同见杨宏发怒,怨毒地看了苏扶一眼,然后不情愿地退到一边。
小子,别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苏扶对于他的眼神视而不见,转过头对杨宏道:“多谢杨公子解围,先前实在对不住,竟然将别人当成了杨公子,罪过罪过。”
杨宏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暗色,随后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哦?苏兄竟是不记得我了么?想当初你我可也算是朋友。”
苏扶一愣,随后唉声叹气道:“原来是杨兄,都怪我前些日子落了水,被人救起来后对从前的事也想不起来了。”
“哦?原来此事竟是真的?”
杨宏奇道,随后他不露痕迹地看了花轿一眼:“那轿中的书生又是何人?”
“哦,你说他啊?他是我的一位朋友。”
“苏兄,你这位朋友与唐府二小姐的关系倒是大不一般啊!”
杨宏若有深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