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石室必然是漆黑一片，略显阴森的，结果里面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虽然用夜明珠照着，但整个石室都显得很柔和。石室面积很大，正中间的石台上，放着一个盒子。四面的墙壁上，被划分出来了很多格子，里面放满了卷轴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三个人走进去后，石室的门就关上了。

渊琊径直走到石台前，挥了挥衣袖，撤去了罩在石台周围的结界，将盒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夜亦宸。

“看看吧，这个盒子里，有很多你们想知道的答案。”渊琊指了指盒子道。

夜亦宸垂下眸子盯着手里的盒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夜亦宸伸手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面的东西不是很多，有一卷略有年头的卷轴，一个锦囊，还有一枚古朴的碧玉戒指，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

离落拿出那卷卷轴，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严肃，到最后，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是……”离落一脸诧异地看着渊琊，似乎不相信卷轴里面的内容。

夜亦宸不甚明白，也凑了过来，只是看到最后，脸色很是苍白。

离落转过头看了一眼夜亦宸，抿着嘴唇。

这卷轴里说的事情，实在太骇人听闻了，里面的那些事情，无论是拿出哪一件，都是能够引起四海八荒震荡的。

尤其是……

“师父……”夜亦宸看向渊琊，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些事情，不是真的，对吧？”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渊琊叹了一口气道：“这些秘密，我已经保守了很多年了，是时候放手了。”

离落神色复杂，若是卷轴上说的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要颠覆所有人的认知了，比如说渊琊与姑姑，又比如说渊琊与兮芜……

夜亦宸听完渊琊的话，低着头不言一语。他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宸儿，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否还在世，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他们就在混沌之境——那是魔界与神界的分界线，那里一片混沌，几乎没有人能存活。当年，你父君将你母妃托付给了天帝，便带人去了混沌之境。你母妃那时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她没有提出要跟你父君一起去。我们都以为她是放弃了，谁知，她刚生下你不久，就偷偷跟去了。从此，他们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渊琊想起那段往事，唏嘘不已。

夜亦宸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因为握得太紧，手上青筋暴出。

离落看到这样子的夜亦宸，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难怪从来没有人说过夜亦宸的身世，对于他，永远都是一句“天帝的侄儿”，原来，他竟然背负着这样的过去！

看到夜亦宸难得的脆弱模样，离落心里一疼，伸出手抱住了他。

夜亦宸身子一僵，发觉是离落，才放松了身子，由着离落抱着。

“夜逍是整个九重天的英雄，只不过……”渊琊停顿了一下，才看着夜亦宸道：“他带人去了魔界，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在他刚去没过多久，魔界就进攻凡世了，所有人都认为，是你父亲的所作所为激怒了魔界，所以，你父亲既是四海八荒的英雄，也是四海八荒动乱的缘由。”

“不可能！”离落喊了一声，“夜亦宸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

夜亦宸的脸上多了一抹惊讶。她居然帮他父亲说话？

“看来小帝姬与宸儿的确是一家人啊。”渊琊笑了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能这般相信一个陌生人，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谁跟他是一家人？”离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本殿……本殿只是觉得照你所说的那样，他父亲应该是个大英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祸乱整个四海八荒呢。”

“是啊，即使有人这么说，但是相信的人还是很少。只是夜逍太有争议，所以，慢慢地，就没有人再敢提及他了。”渊琊指了指那枚戒指道：“那是宸儿的母妃当年戴过的戒指，临走前留给了宸儿，因为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所以就一直由我保管，现在，也是时候交还给你了。”

夜亦宸拿出那枚戒指，仔细看了看，就抓过离落的手，给她戴上了。

“夜亦宸，你这是什么意思？”离落瞪着大眼睛，这不是他母妃留给他的吗？怎么就戴在她手上了？

“既然这是母妃当年戴的，本君又是男子，怎么能戴呢？”夜亦宸一本正经道：“反正你是本君未来的妻子，逃也逃不掉，这戒指由你戴着，也没什么不妥。”

离落咬了咬牙，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渊琊，那照这卷轴里说的，你与姑姑的那场婚事，也是你们商量好了的？”离落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没错，当时魔界的攻势太强，天族实在是有些应付不来。于是便找到了凤帝，提出了合作的打算。凤帝同意了，但要求是不得破坏凤族的隐世。”渊琊走到格子面前，拿起了一卷卷轴，“这是当初签订的，你若不信，可以再看看。”

离落摇了摇头，渊琊既然这么肯定地说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了，由不得她不信。

渊琊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与你姑姑的婚事，也是这么定下来的。你姑姑是知情的，我们的婚事，本就是一个谎言，只是为了让魔族放松警惕的借口罢了。”

“所以，当时大婚之日你去找兮芜，也是算计好的？”离落气由心生，若真是这样，那姑姑岂不是太惨了？连婚事都是算计的，姑姑也太可悲了些。

“不，即使当时兮芜不找我，我也会寻个由头不去的，只是最初就说好的。”渊琊摇了摇头，“兮芜的信，来的很及时，为我提供了一个好借口。”

离落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现在心里很乱。

“至于兮芜，那就又是另一桩往事了。”渊琊叹了一口气，“那件事更复杂，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待有空了再告诉你们吧。”

夜亦宸点了点头，他们在石室里呆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不出去，只怕有人会起疑心了。

三个人走了出来，又说了几句，这才分开。

夜亦宸一路都没有说话，离落跟在他身后，也静静地，不言一语。

“落儿，你说，师父说的，都是真的吗？”夜亦宸突然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离落道。

离落想了想，一脸严肃道：“若是以前，或许他的话我不会相信，但是现在嘛……”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总感觉，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但是，他的初衷应该是好的，我们，就姑且先相信他吧。”

夜亦宸点了点头，握住离落的手，一起往前走去。

渊琊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还未到说明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