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芜和渊琊相对而立，站在两军阵前。

“好久不见了。”渊琊看着兮芜，面色带有一丝怀念。

“你找我有事吗？”兮芜无视渊琊的视线，故作淡定道。

“这一场大战，本来我是不想参与的，但我想着怎么也应该把那些事情了结，所以才会来这里。”渊琊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找个机会说清楚也好。你说呢？”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兮芜忍着眼泪道：“我，早在当年，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方才，我收到了你们的信，说是要决一死战，战后，一切恩怨纠纷，就此了结。”渊琊叹了一口气道：“我思来想去，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当年，我的确是做错了，但我却不后悔，唯一愧对的，就是那个孩子了。但我不得不告诉你，那个孩子，并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兮芜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当年，都是我的疏忽。”渊琊垂下眸子，一脸歉意道：“若不是我当时有事离开了，你也不至于……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确实是来迟了。”

兮芜眼睛一红。

当初，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昏迷了，待她醒过来时，已经赤着身子躺在那里了，身边陪着她的，就是渊琊，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要了她身子的人，就是渊琊，甚至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已经离开的人，会出现在她的身侧……

如果渊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当初，那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一想到那个孩子的生父不明，兮芜的脸色就瞬间变得苍白。

“因为我知道，那件事情终究是怪我轻易离开了，所以，我担下了所有的事情。”渊琊看着兮芜，眼神满是疼惜，“但我实在没有想到，会有后面的那一连串事情。如果早知后面的那些事情，我想，当初，我就不会独自离开，而是会陪着你。”

“现在，你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兮芜满脸泪水道：“我一直觉得，即使你对我再残忍，终究还是有情义的，可是，你今天却把我所有的希望都打碎了。原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的所有陪伴，都是基于对我的愧疚。”

渊琊需要说什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兮芜，欲言又止。

兮芜和渊琊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众人只看见兮芜的落泪，以及渊琊的愧疚，都以为渊琊又说了什么辜负兮芜的话，魔族众人更是恼怒。

“渊琊！”央弋恼羞成怒道：“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渊琊看了一眼央弋，继而看向兮芜，“战吧，与其再这样纠结下去，倒不如断了吧，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好。”兮芜擦去眼泪，“这一战后，我们再无半点瓜葛！”

说罢，两个人就分别回到了各自的队列里。

双方一声令下，两军正式开战。

渊琊没有穿戴铠甲，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就和魔族军士战在了一起，另一个方向，兮芜也在奋力杀敌。

两军混战，人头涌动，都让人分不清楚倒下的究竟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离落站在远方，看着底下混乱的局面，心里不甚感慨。

“生命，都是这么脆弱吗？”离落喃喃道。因为所有人都不是凡人，用的都是法器，被法器杀死的人，就算是真正的死了，坠入轮回，成为凡人，稍微运气好的，或许可以再度修行得道。

“生命本就是这样。”凤离渊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永远不要有战争。战争总会死人的，四海八荒难得太平了那么久，不容易啊。”

“大哥哥，你说，这一战后，四海八荒能有多久的太平？”离落看着焦灼的战场去，询问道。

“那得看战况惨烈程度了。”凤离渊指着战场道：“你看看，按现在这个情景看，这一战，定然是很惨重的，我想，这一战后，大概又需要几万年才能恢复到战前的状态吧。”

离落沉默不语。

第一战，足足战了两日。

尸骨累累，双方都损失惨重。被迫休战后，离落站在了大营中。

“下一战，我们需要更改一下作战策略。”夜亦宸沉吟片刻，“这两日的战斗，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虽然魔族领兵的人只有央弋、兮芜还有三个魔尊，但他们却分工明确。央弋做总指挥，青君带领精兵充作前锋，紫姬负责后勤，红熵带人突击。而我们，却没有这么的清晰。”

“首先，九重天和凤族大军都是分开作战，两边人马虽然都很多，甚至加起来远超魔族，但分开作战，我们的实力就会被削弱。”

“本君建议，两族统一作战，各位意下如何？”夜亦宸看向在场的众人。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本殿倒是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凤离灏沉吟片刻，“化零为整，可以提高我们的实力，而且，对于魔族的进攻，也会被化解，本殿赞成。”

有了凤离灏的支持，凤族众人也纷纷表态，表示同意。而九重天的将领，自然也是同意的。

“好。”夜亦宸点了点头，“我们这么办。若是诸位不介意，本君推举师父渊琊上神作为总统帅，各位觉得如何？”

“可以，渊琊上神的威名远扬，我是服气的。”凤族一个将领道。

众人也都表示咱特。

很快，讨论的结果出来了。

渊琊作为总统帅，夜亦宸作为前锋，凤离灏负责突击，而离落，则是担起了后勤的工作。

很快，第二次战争开始了。

神族的转变，让魔族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怎么回事？”央弋坐在首位，一脸怒气。

“看来是神族的人变聪明了。”兮芜淡淡地说道：“他们也是有脑子的，自然懂得随机应变。”

“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办？”红熵着急道：“他们这一转变，我们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而且，我们的损失有些大了，面对九重天和凤族的联军，有些吃力。”

“看来，我们倒是有些低估他们了。”青君皱了下眉头，“属下以为，我们是时候用第二个法子了。”

央弋闭上眼睛，一脸愁绪。

“哥哥，我们没有退路了。”兮芜抓住央弋的手，“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好。”央弋睁开双眼，“传本君命令，命令后备军，突击九重天和幻天境！”

“是！”

很快，九重天和幻天境被魔族进攻的事情，就传入了战前。

“可恶的魔族！”一个将领怒骂道：“竟然用这么阴险的法子，可恶！”

“当初，我们也这么做过……”渊琊闭上眼睛道。

众人都沉默了。

“如此，只能用那个法子了。”夜亦宸叹了一口气道：“原本不想动用的，却没想到……”

离落握紧他的手，也在心里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