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我们在学校周围到处走了走。比起我们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现在已经显得格外繁华，各种饰品店，蛋糕店，精品超市，排列的很整齐。各种类似商业街的小商场取代了曾经的地摊小商贩。学生们看起来非常时尚，曾经我们的t恤加牛仔裤装扮早已换成紧身衣和七分裤，女生看起来更是花枝招展，短裙加高跟鞋，装扮十分精致。

我和萧嘉在一家精品超市买了把伞，刚要离开超市却在门口的小架子上看到摆放着一些形态各异的小猫香袋，样子非常可爱。萧嘉笑里泛花拿起来，一看就是非常喜欢这些小猫。她拿起一只笑眯眯的小猫闻闻这个香袋。

“好香啊~”萧嘉拿着香小猫给我闻。茉莉花的味道。

“这个多少钱？”我已经准备付账。

“谢谢老公~~么么。”萧嘉开始发嗲。

我对着那个小猫做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不谢，香小猫，以后麻烦你陪懒猪萧嘉了。”

“切~~”萧嘉对我做了个嘟嘟嘴，表示抗议。然后把那只香小猫挂在自己的腰间，看起来又调皮又可爱。

萧嘉在我前面一蹦一跳，炫耀她腰间的饰品，配上原本就不错的身材，惹得到处都是男生的侧目。一个男生转头偷看萧嘉，不小心被脚下的小砖块绊了一下，被他旁边的女朋友发现，之后换来的就是两下女人的醋拳头，和铺天盖地的口水。萧嘉过来挽着我，我们互相看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中午我们找了一家曾经我们最喜欢吃的大盘鸡。话说大盘鸡这道菜估计每个大学的校外美食中都会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很令人费解的是，这道菜也只有在学校门口才能容易吃到，在繁华的城市中你想找到一家做大盘鸡的餐馆是非常不容易的。在我们毕业的4年中，从来没能在我们生活的城市找到一家做大盘鸡的餐馆。

“好吃，好久没吃到了，还是那么美味。”我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鸡块和土豆，还有豆角。虽然就我们两个人，我还是点了个大份的，管他的，吃不完总比吃不够好，下一次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吃到了。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啦。”萧嘉用焦虑的眼神瞅我。

“怎么不喊张淼和我们一起吃饭呢？”我一边吃一边问萧嘉，虽然我很卖力的吃，但估计吃完这么大一盘鸡凭我和萧嘉的食量是几乎不可能的。

“昨天我们也没提中午一起吃饭的事。”萧嘉解释说。

“上午你们没通个电话？嗯，真好吃。”我还在狼吞虎咽。

“我们并没有互相留电话，”萧嘉有点沮丧，“我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了，这时候遇到她估计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停下筷子，看着萧嘉埋着头只是看着自己的碗，用筷子在碗里打着转。

“今天陪她出去还愿，我只是想搞清楚当年为什么。之后估计也不会再联系了，那么久的时间，一切都不一样了。累了~~”这估计就是她们互相连手机号都没交换的原因吧。友情走的那么远，想让它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不想让萧嘉继续惆怅下去，于是又大口的吃着我的美味大盘鸡。想让我美味的吃相冲淡萧嘉的思绪。“这么好吃的鸡再不吃我就把它们全吃光啦。”

“就你最能吃，吃货。”萧嘉笑着也拿起筷子。

我们吃完中午饭，回到酒店准备开车去学校门口接张淼。我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里，萧嘉在柜台办理退房手续。

“走吧，都办好了。”萧嘉走出来，腰间那个可爱的小猫香袋来回摇晃，散发出阵阵茉莉花香气。

我们开车来到学校门口，萧嘉到处张望寻找着，张淼还没有到。

“我把车停在旁边，我们下去照几张相吧。”我提议道。

“好，估计最近我们也不会再回母校了，算是留个念。”萧嘉赞成道。

我把车停好，然后走过去，拿出手机。“同学，麻烦能帮我们照张相么？”

“好的。”一个男生接过手机，我和萧嘉站在一起，手挽着我，背对校门口。咔嚓，手机照下了我们在学校门口的一张合照。

“谢谢。”我接回手机，手机里的我们都在对着镜头微微的笑。

“我们单独照几张吧。”我给萧嘉打了个手势，让她摆个好看的pose。

咔嚓，“咦？”我刚按下手机的照相键，一个和昨天下午在图书馆4楼张淼一个身形的女孩从背后轻轻拍了萧嘉的肩膀。因为昨天光线不好，我没能看清张淼的五官，但从发型和衣着体型来看，是和昨天张淼的相同的女孩，应该就是张淼。

我看清了这个女孩的脸，刘海快遮住的眼睛不大，丹凤眼，窄鼻梁，鼻子不高，嘴唇棱角分明但略带乌青，尖下巴，脸色苍白。由于照相的时候她在动，没把她照的很清晰，五官都是重影，只能看清她正在拍萧嘉肩膀的动作。此时穿着黑色花边衬衫，白色的长丝裙，一双灰色的格子平底帆布鞋，看起来挺休闲的装束。最显眼的是她胸前挂着的装饰，一个“9”数字形状的银色挂坠，用彩色的挂绳挂着，看上去挺时尚的。

“张淼？”萧嘉小吃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拍她的女孩。

“嗨！”张淼挥挥手笑了笑对着萧嘉和我，以示问好。

“你好。”我也对着张淼摇摇手。“走吧，车停在那边。”我把手机锁屏放回裤子口袋，另一只手在衣服口袋掏车钥匙。

萧嘉打开后备箱，拿出3瓶矿泉水，递给我一瓶，然后递给张淼一瓶。“喝点水吧，一会要赶路，我们大概开多久能到你说的那个镇子？”

“大概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也不太远。”张淼接过矿泉水，并没有拧开。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2点多，到了镇上估计刚好4点，玩完开车回市区吃晚饭也能够赶得及。

我点燃小轿车，萧嘉选择坐在副驾驶座位，而没有选择和张淼一起坐在后排座位。我想她两的友情估计是真的尽了，如果还有可能继续，我是萧嘉的话一定会选择和自己昔日的好友一起叙叙旧，给她时间把那场导致误会的事情解释清楚。然而萧嘉并不想给张淼太多解释的机会，而是只是想借着这次旅行的机会，把她们友情画上一个还算清晰的句号。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太多话，萧嘉甚至没开过口。只是有岔路口的时候我会询问张淼走哪条路，张淼会给我一一指出，然后又是尴尬的沉默。我偶尔偷偷观察萧嘉，萧嘉要么看向窗外的田野树丛，面无表情，要么干脆闭目养神。我默默的摇摇头。

因为不是高速公路，我们走的省市级或者镇一级的公路，所以路况并不算太好。节假日路上车流量并不算太少，但是城市建设的脚步实在太快，路上除了私家车外，充斥各种货车，运沙车，采石车。让原本就不平坦的公路更显拥挤，泥泞，坎坷。

我打开车内的音响设备，放起了一些舒缓的音乐想缓解一下车内的气氛。萧嘉依然在闭目养神。我从中间的后视镜调整我的目光角度，想看看张淼的表情。张淼坐在萧嘉背后的后排座位，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没有看车外的风景，没有看任何地方，两眼无神看着前方。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但说不出来哪有问题，张淼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眼睛就那么睁着，连眨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前面那个路口左边还是右边？”我问，然后看看后视镜里的张淼。她还是一动不动，也没回答我。我又问了一遍并且放慢了车速，“这个路口走哪边？”声音稍大。

还是没反应，我把车速放的更慢了，而且把车开向靠右的道路边上。

“张淼？”萧嘉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回过头去问她昔日的老友。

“嗯，啊？”张淼像是从梦游中突然醒来般回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该往哪边走？”我问道。

张淼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然后指向左边的道路。“这边。”

我重新踩下油门，并打着左转弯灯想让车开向左边车道，但是绝大部分车都是右转，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机会。这时的天果然如天气预报的那么准，慢慢开始飘起雨滴。

我终于找到机会把我们的车头转向左边那条更加泥泞的公路，似乎我们终于离开了车辆的大部队，可以放心的开向我们的目的地了。

雨渐渐开始越下越大，雨水在车的前挡风玻璃随着雨刮左右飘摆。进入这条路以后虽然道路不算平整，但好处是几乎没什么车，雨这么大，车多了真的不太好开。偶尔会有些面包车，或者农机车之类的开过来，我也会给对方闪一下车灯，以示提醒。

随着雨越下越大，光线由于两侧的林荫也开始昏暗起来，我打开车灯，开始放慢车速，之前开到70到80的速度，现在我减到50左右了。车内依然放着轻缓的音乐，我看了一眼萧嘉，她看向窗外，也许是在帮我注意外面的路况，但她没有说话，估计心里还在想事情。张淼坐在后面很安静，我有点好奇想看看坐在萧嘉后面张淼的情况，于是动了动车内的后视镜，我一边动后视镜一边开车看着路况所以没注意到后视镜的角度。等我觉得角度差不多了的时候，我双手握着方向盘开始调整我自己的角度，以可以看到后面的张淼。

我一边看着前方的路况，一边瞅了眼后视镜。角度不对，于是用手戳了一下后视镜，后视镜的角度更歪了。我开始有点抓狂，又瞅了一眼后视镜。

靠！！！我瞬间感到全身冰凉，手脚僵硬，汗毛直立，额头不知不觉中开始冒出汗珠。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虽然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老爷们，但刚才的那一瞅真的把我吓坏了。

昨天图书馆看不太清楚的狰狞面孔此时在后视镜中格外清晰，一只漆黑到分不清瞳孔的眼睛，咧开到夸张的恶心嘴巴。可是更令我惊恐的还有原本被右侧刘海遮住的眼睛，此时正注视着我，那是和左侧完全不同眼神的眼睛，和普通人看起来并没太大区别。但是一张脸上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容颜光是想象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更何况在原本就狰狞的脸上又附加上那种哀怨的眼神。

我本能的踩下急刹车，开始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了？”萧嘉转过头急切的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神又看了两眼后视镜，后视镜刚好照的地方就是我身后的后排座位，也就是张淼左边的座位。什么都没有啊，我又转过头看看张淼，她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又瞅了眼她旁边空荡荡的座位。然后我又看了一眼张淼，面无表情，但我依然觉得不舒服，张淼的面无表情里隐隐的感觉到她似乎在笑。

我不好说什么，“没，没事，刚才看到一只野兔从车前跑过去，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敷衍道。

“这里是郊区，有野兔也不奇怪，下雨视野不好，你慢点开就是了。”萧嘉贴心的安慰我。

我把后视镜调正，能看清后面道路的情况，也让角度刚好让我能稍稍观察张淼。我重新启动小轿车，开始继续开车赶路。

刚才那一幕真的惊出我一身冷汗，图书馆4楼的老太婆居然坐到了我的身后，从背后座位的那个角度看着我，几乎连表情都没有变过。那渗人咧开的大嘴，几乎完全墨黑色的眼睛，这么近的距离坐在我的身后，还有同一张脸上怎么会有两只完全不同的眼睛呢？想想都觉得背心发凉，后怕不已。

这是我第二次看清那个老太婆的样子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头乱麻，原本好好的假期，不错的好心情，怎么会如噩梦般出现一个完全不确定存在奇怪人物。如果说这是幻觉多少有点过于真实，我确定我是醒着的，两次都是。但我又不敢确定我看到的是真实的，也不可能有这么真实的恶作剧。哪怕第一次在图书馆4楼，如果说那是图书馆清洁工的恶作剧。那刚才看到的是什么？难道刚才只是幻觉，而那个老太婆确实是图书馆的清洁工。我是一个理智的it男，对我来说真实的现实和计算机代码才是我生活的全部，至于鬼神一说我是根本不相信的，更别提发生在我自己的潜意识里。

我的心情真的是一团乱，泥泞的公路加上密布的林荫，雨水正在一点点洗刷掉我的好心情。慢慢的我开始对张淼有点责怪的意识了，有什么话不能在学校说，或者找个咖啡馆坐着慢慢聊，实在不行找个快餐店吃顿快餐也比这大老远的跑到这偏僻的小镇来强得多啊。我虽然这样想，但是我依然开车把我们送往我们的目的地，那个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永远都不愿意去的地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情是越来越糟，但后面坐着的那个人貌似心情是越来越好。我时不时地偷偷瞅一眼后视镜里的张淼，她已经不像刚开始上路时的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而是偶尔会看着窗外微微的露出笑容，感觉她是在去一个她向往的美好之地，或者更像离家远游的浪子踏上了回家的家乡路。简直和我的心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令我费解。

“怎么开了这么久都还没到？还有多远？”萧嘉打破沉寂问道。

“快到了，今天车多又加上下雨路况不好，开的比以往要慢些。”张淼回答。

“本来不是开1个多小时么？这都2个多小时还没到。”萧嘉显得有些不快。

我瞟了一眼车载的电子钟表，已经快5点了，等会玩完再等她们聊一会估计回来开这段路是夜路。这段路是没有路灯的，两侧林荫又格外的茂密，如果这雨晚上再不停的话实在是不好走，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开车把我们拉回市区，我坚定的想。

车子终于开出了那片茂密的林荫，路的两边有整齐的水稻田出现，不远处开始能看到农家的院子和房子。渐渐的房子开始慢慢变多，镇子的轮廓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个镇子真的不大，与其说镇子还不如说更接近村子的规模，整个镇能称得上是楼房的建筑都屈指可数就那么几栋，并且都不是很高，最高的估计也就5层楼。而更多的还是类似村民们居住的院子包围的平房。镇子的路上也可以看到农村特色的各种动物，一阵乱叫的大黄狗，水塘里游来游去的鸭子，到处乱跑的鸡，还带着一群小鸡。这些动物也不会理会自己走的是田间还是公路，都是大摇大摆的感觉，它的地盘它做主。

“这里就是你说的镇子了吧？”我问道。

“嗯，就是这儿。有段时间没来过了。”张淼轻快的回答，貌似心情不错。

“这儿算是镇子么？我看最多算个大点的村子吧。”萧嘉一边看风景一边说。

“景色倒是不错，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我想那片茂密的树林要不是通了路，估计也不会有人主动到这里来的。

“这里哪算是世外桃源啊，离城市那么近的路程，真正的世外桃园恐怕应该在大山深处，与世隔绝才对吧。”萧嘉一边向外张望一边说。

“要不是通了公路光靠走路的话也未必离城市有多近，要不你下去走走试试？”我又老习惯的和萧嘉斗嘴。

“张淼你说的要还愿的地方在哪？应该是个寺庙吧？”萧嘉回过头问张淼。

“嗯，对，就在镇子的另一侧，直接顺着这条路开到镇的另一边就能看到了。”张淼回答，一边给我们指路。这时候雨渐渐停了，天色也慢慢亮了一些，太阳的余晖穿过没有完全散开的云照在两侧的水稻田里，真的有种离开喧嚣的感觉。我终于找回了一点山清水秀正在度假的感觉。

我们开车顺着张淼指的那条路穿过小镇，镇上人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商店开着的也已经准备关门的样子。我看了看车里的电子时钟，已经5点多了，镇上的人估计已经开始准备吃晚饭，没什么生意的店铺也正在准备打烊，一片太阳快要落山，人们就要休息了的感觉。

小镇确实不大，我们开车最多6，7分钟的时间就穿过了整个小镇的中心，到了另一侧也就是张淼所说的目的地，一个不大的寺庙出现在我们眼前。有些令人奇怪的是寺庙的大门紧锁，周围也并没有什么人来往。

“总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吧？”我心生疑惑的问，把车停在了寺庙门前的一片空地边缘。

“要不我去敲门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这边稍等一下？”张淼说。

“也只有这样了。你去问问吧。”萧嘉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张淼说道。

张淼走到寺庙的门前敲了敲门，等了一阵没有回应，然后她又稍微用力的敲了几下，不一会儿一个守门的壮汉把门打开来，只是探出头。看到张淼，然后开始和张淼说了几句话，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那个人只是打开一条门缝让张淼进去了，之后就又把大门锁上。完全无视我和萧嘉的存在。

“什么情况？”我看着萧嘉问道。

“我怎么知道。”萧嘉耸耸肩。“也许陪她来这里就是个错误。”萧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

我站在车外，扫视了一眼周围，包括整个寺庙。其实这个寺庙并不算小，周围有很多貌似以前寺庙废弃的房屋，或大或小的都有，有些寺庙房屋内还能看到堆放着废弃的香炉，和已经扔掉的拜垫，更大的房屋还有被损毁未经修缮的佛像，那些佛像有的甚至练头像都不知所踪了。说这个寺庙不大，是因为整个寺庙的围墙几乎只围住3栋房子，一个较高貌似主殿的房子和两侧的平房，其余废弃的房子都在围墙外。

萧嘉开始无聊玩着她的手机游戏，我点了一根烟，观察周围的一切。然而过了好一会，张淼进去似乎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有点不耐烦了。

“要不你去敲门问问怎么回事？”我问萧嘉。

萧嘉点点头，关掉游戏把手机锁屏向寺庙大门走去。可是当萧嘉正准备敲门的时候，这时候寺庙的门开了，张淼从仅仅开了一条缝的门里面出来了和萧嘉说着什么，看她们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看样子张淼好像在给萧嘉道歉。

过了一会儿她两一起走回车这边，“对不起啊，那个守门的说不对外营业，不准我们这么多人进去，我刚才好好求他就说进去还愿上柱香就出来，他就准我一个人进去了，让你们等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啊。”张淼一脸愧疚。

我当然不好说什么了，毕竟曾经是萧嘉最好的朋友，但我依然有一丝不悦，我们大老远跑这来的意义是什么呢，就陪她在寺庙外上柱香？但是我错了，也许我当时觉得意义不大，但其实对我们每个人这趟还愿之旅的意义都是我们每个人难以承受的。

雨后的初夏傍晚，夕阳余晖洒在小镇的周围，周围树木虽然不如来的时候那般茂密，但也足够挡住远处的视野。整个小镇似乎格外的安静，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偶尔经过的人也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整个镇子的年轻人看样子都外出打工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们赶了老远的路陪我到这里，我请你们吃个晚饭吧，这个小镇有家餐馆我很熟悉，味道很不错。”张淼有些过意不去。

我看看表，已经6点了，这会再开回市里少说也要2个小时左右，我没说话，正在犹豫是不是要留下陪张淼吃饭。

“好吧，难得出来玩，美食自然少不了。”萧嘉对着张淼点点头，然后侧过来对着我傻呵呵的笑。

看来关于萧嘉和张淼的过去，萧嘉还是想借着吃饭的机会问问清楚。我也只好同意了，看来我们安排的市区大剧院的话剧演出可能只有放弃。

张淼似乎对这个小镇很熟悉，我们没有开车，而是把车停在刚才寺庙前的那个空地上，走回了刚才经过的那条街。

“这边。”张淼带着我们拐进一个幽深的巷子。

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个巷口，正对着正好是一家宾馆，两边一家是副食店，另一边是个面馆。我又看了一眼这条巷子，巷子挺深的，弯弯曲曲，树荫遮挡了好多光线。谁家的餐馆会开到这么深的巷子里呀。

“难道小镇做生意就不讲究地段么？”我自言自语。

“老话说，味道好不怕巷子深，走吧，那家的糖醋鱼和辣子鸡味道好极了。”张淼似乎对那家馆子很是认可。

“走吧，走吧。”萧嘉倒挺积极的响应。

我们一起走了一会，天色也渐渐暗下来，黄昏的光线透着一丝寂静，小镇似乎要睡着了。我们来到一家小餐馆门前，我旁看了一眼餐馆的名字，子皿婆婆的店，竖着的招牌。好洋气的名字，现在这种小众餐馆或者精品店不都这样取名字么，李小姐的店，张叔叔的店等等等等。

我们走进店里，好小的餐馆，真的很小，只有两张餐桌，而客人就只有我们3个人。店里的摆设很精致，墙上挂着现代气息的画像，餐桌中间还有个烛台，烛台外面有一个很大玻璃灯罩，里面的蜡烛也是那种礼品店里的大蜡烛，两个餐桌一边一个，两个烛台的光线把整个小店照的亮堂堂的。

“老板。”张淼小声叫喊。

“是来吃饭的客人么？”隔着帘子的厨房里传来一个老婆婆的声音。

“我们3个人，我们想吃您的招牌菜。”张淼说。

“我这也就只有3菜一汤，也没得选，都是招牌菜。等下我做好了，你直接在窗口端就是了。我就不当服务生了啊，呵呵呵。”里面出来老婆婆和蔼的笑声。

“好的，那我们等着呢，好了叫我。”张淼说。

我们三个坐下来，萧嘉看起来若有所思，张淼倒感觉挺轻松。

“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巷子深，格调倒是不错啊。”萧嘉问。

“以前一个朋友带我来的，上次来就我们两个人，依然是3菜一汤。这里没菜单，不够再加也这几个菜，可是味道真的不错。”张淼好像很回味以前的味道。

“都哪几个菜啊？”萧嘉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嗯~有刚才给你们说的糖醋鱼和辣子鸡，还有一个小炒肉。”张淼一边想一边说。

“汤呢？”萧嘉一定是饿了。

“鸭血粉丝汤。”

“听起来还不错。”萧嘉微微一笑。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几个都是萧嘉最喜欢吃的，居然能一顿饭全吃到，这样的巧合我都有点飘飘然。其实我也爱吃，此时的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等待美食了。

“我们真的好久都没在一起吃饭了。”萧嘉又开始有些惆怅。

“……”张淼并没有回答。

“你都去了哪里？走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不留下。”萧嘉问。

“其实我是病了，一言难尽。”张淼敷衍道。

“病了？很严重吗？你这样就消失了，你不知道我和乐乐到底有多担心，你就不能给我们说一声？我还以为当时我们没有秘密呢。”萧嘉一连串发问。

“我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我，反正一切都过去了。”张淼似乎不想说太多过去的不快，至少在我面前。

萧嘉没再继续追问，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短暂的沉默被厨房窗口的响铃打破了。

“菜好了，我去端。”张淼起身去端菜。

我和萧嘉对望了一眼，萧嘉耸耸肩，可能是对刚才张淼的理由不置可否。

张淼端上来的第一道菜是糖醋鱼。

“闻起来真香。”我还没吃就已经感觉这是精品，“而且鱼看起来也很不错，色香味至少占了前面两样。”

“那就赶紧动筷子吧，味道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张淼一边说一边准备动筷子了。

“慢，”我正准备下筷子，被张淼喊停心中多少不快。“难得出来玩，这么多年的好友不见怎么能不喝一杯。”

张淼起身又去窗口旁边的酒罐倒酒，“一切自助，”张淼摇了摇手中的杯子。那个酒罐是玻璃的，一看就是那种泡的药酒之类，但是和别的药酒有区别，这个酒罐泡的并不是什么蛇啊，鞭啊，蜈蚣之类的东西。这个泡酒的材料更像是类似菌菇之类的东西，反正我是从来没听说过蘑菇能泡酒的，难道是灵芝仙酒。

咱们老祖宗的酒文化博大精深，我自然是不甚精通，但各种酒我也都喝，平时喝的最多的无非是啤酒，红酒之类的。药酒我也经常在饭馆会看见，但无非是红悠悠的，里面泡着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但是今天看到的这个酒真的让我开了眼界，里面泡的菌菇也没什么，酒的颜色却大不同。是红色的，但是并不是一般药酒的红色，而是非常接近血的颜色的红，暗红，灰红的。

张淼似乎注意到了我对酒的关注，“老人自己酿的，味道不错哟。”

“我还要开车，就不喝了，谢谢。”我拒绝了张淼的好意。

“那好吧，就不劝你了，自己错过了好酒哦。”张淼端了两杯特制的药酒走过来，递给萧嘉一杯。

“干杯，友谊长存。”张淼提议我们举杯，而我只是象征的举起了一杯茶水。萧嘉只是莞尔的笑笑，友谊真的还在么，呵呵？

“味道真的不错。”我吃了一口糖醋鱼，酸酸甜甜恰到好处，又不腻，又刚好能压住草鱼的腥味，真不错。

“我没记错的话萧嘉以前就特别爱吃糖醋鱼，”张淼回忆道，“以前在食堂是吃不到糖醋鱼的，大学大家的生活费也不多，只有每个周末大家凑钱去学校门口的馆子聚餐，每个人都点一个自己喜欢的菜，那段时光真的很欢乐。”

“是啊，之后你那么一走也把欢乐一起带走了。”萧嘉总是这么直白，毫不保留自己的怨气。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也是有原因的。”张淼还是没说具体的原因。

“你说你病了？什么病？我们以前是那么好的朋友，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用得着就这样消失了？”萧嘉有点激动，喝了不小的一口酒。

“少喝点。”我知道萧嘉不胜酒力。

叮铃，第二道菜已经在窗口等我们，张淼似乎想躲避这个问题赶紧转身去端菜。

辣子鸡，好香的味道，我已经有点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你不怕辣吧？”张淼笑问我。

“还好。”我也笑着回答。

“这个很正宗哟，辣的超有感觉。”张淼称赞道，“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都忘记自我介绍了，不好意思。”我急忙停下筷子，突然意识到我们都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刘先锋，你好。”我向张淼举杯。“也算是你们的学长。”

“你们居然是在学校里认识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张淼有点吃惊。

“在你消失之后。”萧嘉一边吃着辣子鸡一边怨道。

“学长你好，我是张淼。”我们俩碰了杯。

“我也是才听到萧嘉说起你们的事，以前都不曾向我提起过你们。”我一边说一边吃着美味。

“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张淼回忆道。

“嗯，我知道你们4个里还有那个丁乐乐。”我突然被踢了下腿，看来萧嘉并不想把话题扯远。

“你也认识丁乐乐？”张淼又有点惊讶。

“你消失了，丁乐乐又没消失。”萧嘉怨气依然。

“你们还联系的到丁乐乐么？我也好想她。”张淼问。

“大学毕业后就联系的少了。”萧嘉似乎不想说的太多。

叮铃，第三道菜看来已经准备好了。我赶紧起身去端菜，总不能总是让女生服务。

我来到窗口准备端菜，顺便向窗口里面张望了一眼。里面类似厨房的房间并没有看到那个做菜的老太太，厨房挺干净的，整个厨房并没有电灯之类的采光设备，而是和前厅一样的点了几根蜡烛。光线比较暗，能看到一些餐具，但找不到什么食材，菜是在后厨做出来的么，一时之间我觉得多少有点奇怪，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我透过后厨的窗口，并不能看到整个后厨的轮廓，只能看见一扇开着的门和它右边透着些许光亮的窗户。这时的天色早已暗淡，看不清是正常的，可是多少我还是心存疑虑。突然，一个身影从后厨的门边靠右的窗外走过，似曾相识又陌生的感觉，我以为是做菜的老太太，那个身影只是从窗户闪过却没有出现在后厨左边的门外。消失了？怎么可能？我更加诧异。

“你在找什么？”萧嘉问我。

“嗯，没什么。”我端着小炒肉走回餐桌，“这个小炒肉好香啊。”

“这里的菜这么好吃，我想亲自向老板道谢。”我一边吃着菜，一边想见见那个手艺超群的老太太。

“这个老板虽然做菜特别好吃，但是不怎么爱见客人。老年人嘛脾气也比较怪。”张淼压低声音小声给我们说，“她这里吃饭都是一个价，3菜1汤一共100，童叟无欺。一会儿我们吃完直接把钱放桌上就可以走了。”

张淼的话让我更加诧异了，我始终在想吃着一顿不知谁做的饭菜总有些心存疑虑，虽然这些菜做得的确不错。

“老板，能给我们打3碗米饭么？”我想着别的办法，看看能不能见到老太太。

一时之间并没有回答。

“可能老年人听不太清楚，”张淼起身走到取菜的窗口对着里面喊道，“老板麻烦打3碗米饭吧。”

我侧过头看着那个窗口想一睹老太太的真容，过了一会我听见厨房里面有沙沙的脚步声，听起来像年迈的老人。张淼把手伸进窗口然后把3碗热腾腾的米饭端出来，整个过程我依然没能看到除了张淼以外的人。

我跑过去帮张淼端饭，“我来端吧，哪好意思老让你一个女生忙活。”我一边笑着说一边低下头偷偷瞅了一眼窗口里的厨房，依然什么都没有。我顺手接过张淼手中的餐盘，但是张淼并没有放手，也没有说话。我抬起头看了眼张淼，张淼也看着我，不对，与其说张淼看着我还不如说她是对着我发呆，她的目光并没有跟随我，而只是目视前方。我握着餐盘，张淼也没有放手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只好放手，然后她径直走回我们的餐桌。

到了餐桌前张淼把每碗饭端到我们的前面，我站在窗口旁看着张淼，刚才的一幕挺怪的，到底怎么回事我实在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别扭。而萧嘉似乎没注意到刚才的小细节，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菜，偶尔喝一口酒。我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张淼也坐下来，似乎刚才发生的张淼也没有在意。

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是的确让我很不舒服。“能出来遇见老友，又有美味相伴真是不错。”张淼一边举杯一边提议。

“你现在都住在哪里呢？”萧嘉一边举杯一边问道。

“我才辞了工作，准备先调整一段时间。”张淼一饮而尽。“到处散散心再安顿下来。”

“老公或者男友没一起来啊。”萧嘉旁敲侧击的问。

“我这一单身狗哪来的老公男友，倒是你一直都那么的受欢迎，嫁一这么好的老公。”张淼看起来有点微醉。

“那你还不如趁着闲下来的这段时间考虑下未来。”萧嘉也喝完了杯中酒。

我看着两个昔日老友都有借酒寻谊的意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两个女孩子这么喝酒怕是不太妥当，好在这里没有别的人，只要别都喝醉就好。

“嗯，一个人漂了几年，是该静下来想想以后怎么过了。”张淼有点惆怅，“很难交到像你们几个的朋友，一个单位的同事也很短暂，你来了他走，你走了别人也会来，只是擦肩而已。”

“我倒觉得你是很洒脱的人啊，当年走的那么一点不留声息。”萧嘉依然留有怨气。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赔罪行么。”张淼又干了一杯。

“原不原谅你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萧嘉也喝了一杯。

“我知道当年我这么一消失，估计你和丁乐乐都很生气，大家这么散了，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张淼还不知道丁乐乐现在的情况。

“什么叫估计，那是肯定。”萧嘉又喝了一口。

“少喝点。”我看不下去了，萧嘉的酒量我是清楚的。

“我知道~”萧嘉嗲道。我知道劝她也没什么用。

“留个联系吧，如果有机会我会一起向你和丁乐乐赔罪的。”张淼说。

她们互相交换了电话还一直在寒暄，我想留给她们点时间和空间，出去抽根烟。

我走出小店，站在巷子的过道中间，点了根烟。这巷子挺深的，周围房子本就不多，几乎也没人住，两侧密密麻麻的树丛只有过道的中间能洒下些许月光。真的很难想象谁会住在这里并且还开了家味道不错的馆子。我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听见她两还在聊天说话也没有去在意。只是让我觉得奇怪，周围除了她两说话的声音，真的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不是那种郊外怡人的宁静，没有徐徐的微风，没有沙沙的树叶抖动，而是什么都没有，除了我的烟和烟圈，没有一丝动静。我感觉有点不适，周围的草和树几乎完全没有动，我静下心想感受一丁点小的气流几乎都感觉不到，太反常了。我又把烟递到嘴边，令我奇怪的是燃烧的烟头冒出烟几乎是垂直的，不对，是完全垂直的。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太寂静了，少了点什么。

烟头烧的差不多了，我没吸两口，而是看着它静静烧完，我把所剩无几的烟头扔在墙角踩灭，回到店里。

“那回逃课出来刚好碰到我们班辅导员，我们只好说出来上厕所，哈哈哈。”萧嘉看来喝了不少。

“是啊是啊，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好你机灵，哈哈哈。”看来她们在回忆以前的事。

我坐下来，3菜一汤已经上齐，我拿起汤勺舀了几勺鸭血粉丝汤，看起来还不错。我喝了几口，嗯，非常美味。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几个排练节目结果错过了关寝室的时间，然后不得不翻窗进去。”张淼说。

“然后你被你们的辅导老师抓个正着，哈哈哈。”萧嘉接着说。

“你们太不仗义了，偷偷躲在楼梯下不出来。”张淼笑着埋怨。

“你还是没把我们抖出来啊，谢谢你咯，哈哈哈。”萧嘉又喝了一口酒。

这时的萧嘉和张淼似乎已经没有之前的隔阂了，两个人又借着酒劲回忆起了过去。两个女生面色潮红，欢笑连连，我也为他们恢复以前的友谊而感到高兴。可是我的感觉总有些奇怪，这趟旅行总感觉像是一幅非常美丽的画，但背景始终充满阴沉的感觉，我虽然有所察觉但始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能是我开长途车太累了，有点敏感，我这样安慰自己。

怎么突然安静了，我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突然发现周围的两个人突然趴在桌子上，看来是喝多了。

“萧嘉，萧嘉，张淼~”我小声呼喊，轻轻摇了摇两个醉醺醺的女生。

“我没，没事~”张淼抬起头。

萧嘉只是摇摇手并没有抬起头，看来是醉了。

张淼拿出100元的纸钞放在桌子上，“走吧，说好的这顿我请。”然后张淼过来和我一起架着醉醺醺的萧嘉走出小店，出门前我回头扫视了一圈这家奇特的小店，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家店了，我当时这么想，可是命运终究是谁都无法预测的。

“我，我没醉~”萧嘉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边还在狡辩。

“谁有说你醉了呢，自己在这解释。”我虽有不快，但能理解。

“要不今晚就住镇上吧，晚上开回去反正也是休息了，天色这么晚不如明早开车比较安全。而且你看萧嘉这样坐车行么~”张淼提议。

我瞅了眼萧嘉，埋着头眯缝着眼睛都不带看路的，估计醉的不浅。我又想了想来的时候那条人迹罕至的路，让我这么抹黑开回去确实不太放心。而且现在就算开回市区估计也要半夜了，明天的行程估计也要耽误。不如就在镇子的宾馆休息一晚再走，这样应该不会耽误行程。

“镇子有条件稍微好点的宾馆么？”我问。

“就这个巷子口有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宾馆，虽然不如市区的酒店，卫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张淼给我推荐。

我点点头，和张淼架着醉醺醺的萧嘉从巷子慢慢走出来。

到了巷口隔着镇的公路就能看到张淼说的那家宾馆，刚才进巷子前我就注意到了。这家宾馆对于镇子来说已经算是大的，为数不多带院子的建筑，院子不大，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点，宾馆有3层，一楼大厅，中间是上下楼的楼梯，旁边似乎是餐厅之类吃饭的地方。整个院子和宾馆建筑不豪华，但是看起来也是干干净净的。

“帮我们开两间标间，谢谢。”我来到宾馆前台。

“请出示身份证。”

我们开好房间来到宾馆2楼，我和萧嘉的房间是213，张淼在我们隔壁214。

“那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我们把萧嘉放到宾馆的床上，然后我对张淼说。

张淼对我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出我们房间关上门，我并没有注意门到底有没有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