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丁乐乐,老远就看到萧嘉心事重重往小区门口走,我更纳闷了,难道她也对自己的病情感到焦虑?
“怎么了?看你眉头紧锁的样子。”我朝神不守舍的萧嘉呼唤。
“你还没回去?”萧嘉发现了躲在小区路灯下的我。
“还不是担心你,万一走在半路上又低血糖怎么办。”我不想提过多的其余想法,低血糖算是安慰萧嘉的病症。
“哦,谢谢老公。”萧嘉过来亲热的挽着我的胳膊,然后一起散步着朝家里走,“你刚才电影认真看了吗?”
“没有啊,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比起电影我更想弄清楚最近发生在萧嘉身上的事。
“唉~”萧嘉叹气,“刚才的故事结尾可能触碰到了丁乐乐以前的记忆。”
我脑子突然有点发蒙,啥情况?
“你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丁乐乐遇到几个坏人你送她回来的,还有印象么?”
“嗯?”我还是有点蒙。
“刚才男女主角互相吐露心事之后,从咖啡馆出来一个人向左一个人向右,都挂着微笑,大雨倾盆而女主角的头上有男主角的风衣,她的身后是那个不停回头张望的身影。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一次我们几个打球结束突然开始下雨的事?”我们一边走,萧嘉一边回忆道。
“不记得了。”对于打球的记忆其实更多的我只记得和萧嘉的片段,大四最后一学期要忙的事情很多,对于很多事情我都做了选择性记忆,无关的细节似乎我都不太记得了。
“我没带伞,你把衣服借给我让我挡雨,真不记得了?”萧嘉提醒道。
我点点头,“有印象,那个时候哪舍得让你淋雨啊。”
“现在你就舍得?”萧嘉斜过眼打趣道。
“怎么可能,这和今天的电影有啥关系。”我还是弄不清楚萧嘉到底想说什么。
“你把衣服借给我挡雨,那时候是我和乐乐一起撑着你的衣服回的寝室,那时候我还能清晰感觉到她开心的心情,只是我也不敢确定她到底是因为什么。那时候你的那件衣服到底是借给我的还是借给她的,也许都是我们自己心中的秘密。”萧嘉边说边回忆。
萧嘉在小区里走,可是往常并不躲人的野猫在发现我们靠近的时候纷纷发出奇怪的嘶吼,警惕性特别高,然后疯狂的跑远。这些状况看似没什么特别,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
“也许你都不记得了,可是现在我回想起来以前的事,和今天电影最后男女主角在雨中漫步的情景真的容易勾起往昔的回忆。”萧嘉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我。
而我更多的在关注小区里的状况,野猫,灯光,路上的行人,看似没有异常可是总感觉不太对劲。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萧嘉埋怨道。
“嗯?听着呢,继续。”我脑子里盘算着所有应该考虑进去的信息,能过滤掉的恐怕只有过去。
“电影虽然好看但是还是不该给丁乐乐看,特别是你居然还在场,我怕…”
我当机立断打断了萧嘉话,“没什么好怕的,当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相信乐乐也是个理智的人,不管是以前的事还是现在的事,只要有我在就不准模糊不清,你的病情更是如此。”
萧嘉微微的笑了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和乐乐都很清楚,即便是记忆恐怕她也应该早就放下了。”
走在小区里,慢慢我都有些不真实感,总感觉身处无人之境只有身旁的萧嘉,但不一会儿又能恢复到原本应有的感觉,难道我也生病了?
“别瞎想了,至少罗斌这张牌打到如今还看起来不错,乐乐的性格看起来也挺开朗,没事的。”我自我安慰道,其实心里有愧疚的是我才对。
回到家中,我还在思索刚才在小区里漫步时的状况,最近我老是很不在状态,为什么?萧嘉的病症,和小区里猫群的反应。
可能是旅游回来后紧接着忙碌上班,身体太过疲惫,会不会生病的是我呢?
“想啥呢?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萧嘉洗完澡出来擦拭头发,“别惦记乐乐的事情了,她应该没事。”
“嗯?”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阳台抽烟发呆看起来是有些魂不守舍,“没有,不关丁乐乐的事。”
“那你在想什么?”萧嘉过来,我掐灭了烟头。
我俩站在阳台朝楼下小区的草坪望去,“你不觉得小区里野猫的反应有些反常么?”
萧嘉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几只野猫时不时徘徊,然后又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盯着我们站着的阳台。
“它们是在看你还是在看我?”萧嘉也注意到。
“不知道。”我叹气道。
“别疑神疑鬼的了,明早还要上班,要是我是猫我肯定觉得阳台上那两人才够怪的,一直盯着我们看。”萧嘉说得也挺有道理。
也许是太过疲惫,这一夜我睡得很沉很沉。
第二天一早我还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弄了点早餐,匆匆忙忙出门上班去了。
到了单位还没坐下就遇见罗斌,“怎么一大早就看你无精打采的,昨晚和你忙什么呢?”
“忙什么啊?这两天事太多,没休息好。”我看了眼罗斌。
“前天出来没看你很忙啊,不是挺轻松的嘛,还一口气喝了瓶汽水,这功夫可是一绝啊。”罗斌又来逗我。
“前天没见你嘴巴这么油,怎么看起来和今天不像是同一个人啊。”我跟着罗斌斗嘴。
“多亏你帮我,要不联系方式都要不到就尴尬了,多谢了。”罗斌这句话倒说的很诚恳。
“谢啥,还跟我客气。”罗斌要是真能把丁乐乐的心带走,到时候恐怕不是他谢我,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一天繁忙的工作做完天色已经完全漆黑,回家的路上我还是很担心萧嘉,这些天的怪事儿我该怎么处理,本来还想找个熟悉的人商量下怎么办,可是现如今我实在不好去找她,该死的爱情电影,科幻片多好,一点不影响生活。
我赶回到小区,发现小区的野猫最近不知怎么的特别喜欢在我们门栋下面转悠,虽然没有像那晚那样乱叫,但样子看起来都很烦躁不像以前那么温顺。
打开家门,萧嘉已经做好晚饭在等我回来吃饭。这样的小幸福让我感觉特别温暖,同时我心头的担心却越来越重。
吃完饭我们看了会电视,隔了一会儿,我又站在阳台抽了根烟,楼下的猫越来越多,转来转去,我也心烦意乱。
希望只是我想多了,这春天的季节,天气一天天转暖,猫群会躁动倒也说得过去。
萧嘉洗漱完,上床坐着看杂志,我也关了电视坐在床上,萧嘉一直睡的靠里面的一侧,而我睡在靠窗的一侧。
“看你进门开始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啥呢?”萧嘉也注意到我的状态,“有啥烦心事?”
“没有。”我在想是不是该告诉萧嘉最近的怪事儿,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你就给我讲讲以前你和乐乐的事情呗?”
“原来你在想这事啊,昨天电影纯属巧合,你别太担心,没事的。”萧嘉还在看着手上的杂志,一脸无所谓。
“哦。”其实以前的陈年往事我倒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说到这事,其实以前我也是看她状态猜的,我也很好奇以前关于打球我不在场时你们发生过什么。”萧嘉的语气看似没什么,其实暗藏杀机,要说酸辣牛肉面吃起来好吃,那是因为里面除了酸味还有辣味,可是刚才萧嘉的话里分明有明显的酸味。
我决定终止这个话题,“刚才楼下好多猫啊,又在咱们门栋下面草坪转悠,太反常了。”
“是么?”萧嘉一直比较喜欢猫,她跳下床去阳台张望。
突然,我在卧室很清晰能听见楼下猫群的嘶吼,仿佛我们这门栋有它们共同的敌人。
萧嘉从阳台上像是受了惊吓,跑回床上躲在被窝里。我以为楼下猫群有什么异样,赶忙下床去阳台看看究竟。等我来到阳台张望,猫群已经停止了嘶吼,但是也没有离去。
“闹死了,明天真要让物管把这些猫赶走。”楼上李阿姨被吵的很烦躁。
我虽然也很烦躁,可也理不清头绪。
深夜里,我睡得很沉很沉,不知怎么楼下突然又是一阵疯狂的猫群吼声,我被吼声从睡梦中惊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醒来,但又不像,因为我似乎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温度。
突然顺着依稀的光线,我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我的床边,面朝我一直死死的盯着我,虽然我看不见它的眼睛。
这一下我可被吓得不轻,猛地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谁?”我顺手去开台灯,那个人影一动不动。
“嘉?”我打开台灯,可灯没有亮,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楼下的猫群吼得更加厉害了。
我用手下意识拍了下床旁边,是空着的,站着的黑影是萧嘉?但又不是萧嘉,居然没有瞳孔,眼睛整个漆黑的,表情也不对,僵木在那里面无表情,就这么一直对着我。
“嘉?”我依然心存恐惧,但还是想靠近确认到底是谁。
那张嘴开始不正常的咧开,就在这个萧嘉的脸上一点点咧开,然后它扑向了我……
我被那张恐怖的大嘴吞噬,陷入无边的梦境。这个梦的开始就直接进入主题,一张黑色的大网从天而降,我在空旷的地方根本无处可藏,直到整个空间都变成了黑色,我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点亮一点光线照亮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光线的远方,萧嘉?那团黑影冲过来突然就拉近了距离,萧嘉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长得像萧嘉的黑影依然是墨黑色没有瞳孔的眼睛,咧着夸张的嘴,露出极其不自然的獠牙。我大吃一惊,惊恐之余想躲避,但又因为担心不停的呼唤萧嘉的名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在梦境中我却没有停止思考,那个长得像萧嘉的怪物一步步朝我紧逼过来。它像是要攻击我,但又没有立即做出攻击的行为,一点点靠近,而我的脚好像不听使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邪恶的笑脸让我觉得恶心有恐怖,但它到底是不是萧嘉,还是它将萧嘉怎么了?我有点愤怒,比起内心的恐惧,她的安危才是我最担心的。
我开始厌倦被吓唬的感觉,如果不得不拼命反抗,我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在梦境中我毫不犹豫的朝那团阴影冲了过去,只是黑色的大网始终让我力不能及,被吞噬掉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死了?
猛地从梦中惊醒,手机的闹铃把我带回到现实,头好痛。
台灯是亮着的,萧嘉却躺在我身边熟睡。我仔细观察,萧嘉确实还在睡梦中,不像是装的,但台灯怎么是亮的?
早上时间太紧,我实在没时间细想。做完早餐,匆匆吃完,我正准备下楼开车,我突然想到些什么,来到3楼李阿姨家,我知道她一般起的比我还早,这会儿不会太打扰人家。
“李阿姨,您昨天夜里听到一群猫嘶吼么?”我想知道是否别人也听到了。
“没有啊?昨天夜里睡得挺熟的。”我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怎么?小刘你昨晚被野猫吵到了么?这些野猫有时也挺烦的。”
“那我先去上班了,打扰了,李阿姨。”我心事更重了,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萧嘉的问题?
不能细想不代表我能不想,这一天的工作基本上脑子就没停过。真的不能再拖了,到底怎么回事,我想可能需要找丁乐乐商量个具体的方案出来,除了她在这个城市也许我一时也找不到能分享这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