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日勒看着赖斯和多格利等人竟然搞出了这种突然的变化,让萨日勒已经做好的一切打算全部都感觉像白费了一样,但又一想这件事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赖斯也在强压着愤怒暗自思索着,他也感到了一些问题,似乎多格利只是为了得到泥片村那些圣痕的奥秘才会和自己合作,但这已经不能在叫做合作,感觉整件事纯粹就是被多格利给利用了一次。
此刻赖斯也只能继续幻想着侥幸问道;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多格利淡定的故作姿态却蕴含着无上威吓和压迫的说道;
“你还想活命的话,就把那些新圣痕的事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吧,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呀,你总不能带着那种秘密到处乱走哇,那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吗?”
赖斯此刻已经明白,无论如何他也休想离开圣主承恩会这些人的掌控,但他从萨日勒那里得来的巨大秘密却决不能白白送给了格利斯。
此刻赖斯感觉得到的新力量非常强大,他很想试一试这种力量究竟有多强,每一级圣痕所提升的攻击力与攻击效果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但拥有了将近七级的实力感觉却还是很强大。
就算现在全力冲了出去,真的能冲得出去吗?就算冲了出去真的能就这样一直逃脱他们的追捕吗?但这件事真的有这么简单么?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奋力运起法力驱动着圣痕力量就要以武力脱困。
但在他举起铁棒准备好动手的那一瞬间,赖斯就感到全部圣痕力量突然变得不再受他控制,下一刻,从赖斯的头顶开始,沿着皮肤迅速泛起一股淡淡氤氲的幽蓝光华,在全身体表伏现后稍作停留便陆续向穆勒的方向汇聚。
赖斯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坏了,这次显然是中计了,谁会想到他们这些元老也会施展这样的连环计呢?可是他们这样做又为了什么呢?
赖斯被几个架起手臂之后,只能静静的等着所有圣痕力量的汇聚,渐渐变成了一团蓝白的光华,所有圣痕力量一直就这样流经四肢百骸冲击着全身血脉汇聚再汇聚。
穆勒这时也缓缓坐了起来,目光充满了失望又失落的揉了揉下巴,赖斯的心随着他站立起来而全面崩溃,这次真的被穆勒他们彻底给算计到了。
穆勒的一只手,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如同春风和煦一般柔润而又温暖,但被他抚摸过了的赖斯却感觉此刻,如同万万只钢针刺穿了内心和一切一样刺痛。
就在这难忍的心灵痛苦当中,赖斯慢慢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渐渐失去了圣痕所赋予他的全部能力,甚至整个人也显得憔悴许多。
但他仍旧不理解穆勒为什么会这样大费周章的自甘下做,多格利这时却冷哼了一声故意愤愤的说道;
“哼,我早说过这个混小子可不是一般的不是东西,简直就和你一样的不是东西,你们还都不相信我呢,他们会假冒符文剑神的名头和你的手法,杀了捷恩特他们就能杀了我们,你还要收他做什么学生,还害死了我的学生,啊呸呀,可真是有眼力啊。
还真当老头子专程来抢这混小子的功劳呢?啊呸,那还能算什么功劳哇?这小子存心就是给我们圣主承恩会故意找麻烦,而且矿场土地所有权与开采权都还颇有问题。
这回我学生就是你杀的,和赖斯他们那些小家伙都没有关系,就是你杀的,这回你吸收了我学生和这个赖斯混蛋小子的力量,你是不是能突破了呀?不能说我欺负你了吧,来呀来呀,我要跟你比划比划。”
一旁暗处的萨日勒一看,这里怎么又发生巨大变化了呢?可又一想,不对呀,他们表面上似乎就是为了试探赖斯才这么干的呀,怎么自己会越来越感到危险了呢?
萨日勒和赖斯仍旧大感诧异的时候,穆勒却冷冷的说道;
“我自从获得圣痕以来,因为我的圣痕力量很难有机会应用,一直都依靠修练剑术和格斗能力,只能凭单纯的剑术战力来支撑我这个元老的头衔。
我多么希望可以有一个人能真愿意做我的学生,但整个圣主承恩会当中却一个都没有啊,虽然他们都叫我元老,却从没有人真的会尊敬我,因为我的圣痕能力就是一种只会对亲近的人才可能管用的能力。
在我听到了有人又一次假冒我的手法害人,而且害死了我的好友捷恩特的时候,我突然非常开心,但很快我又变得非常伤感失落。
很久以前就是因为怀疑过一个人,而且是怀疑我最好的朋友在仿效我的手法陷害我,这才让我们圣主承恩会变得四分五裂实力大不如从前。
听到了居然还有一个有能力嫁祸陷害我的人,我真的很开心过去那个朋友还是我的朋友,但我也因此而失去了另一个朋友,捷恩特,这又是他在故意要我难看吗?
我开始怀疑,怀疑一切,甚至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做梦的时候会伤到人,自然也会怀疑到你,你们杀害他,就只是因为他曾经下令屠杀村民吗?
你的为人真的很让我感到伤心,事实证明一切的事都是你做的,就连那些新圣痕来源的秘密也救不了你,唯一能够让你活命的事,就是老实的告诉我,那个人是谁,那个拥有了破坏别人圣痕力量的人是谁?你们之间是如何联络的?快说,他是谁?”
赖斯看着着最后的一抹残阳,斜阳夕照之下似雾余晖凄美冷竣,天地万物之间都充斥着一种血红之色,宁静的可以听到很远处那一声声羊犬之间的对话,他们却听不到他们想听的赖斯的回答。
萨日勒总觉得此刻能沐浴在这样的夕阳余光之下,也是一种福气一种享受,距离圣石村不远就是大沼泽的边缘了,这里山清水秀景致宜人,是一个非让富足的地方,甚至达到了安泽小镇的富足程度。
萨日勒其实颇为有些不耐烦,他也实在想不通穆勒和多格利究竟在搞什么,更不明白他们在这黄昏时分,还要煞费周章的拷问赖斯什么?又在乱七八糟的准备要干嘛?
萨日勒只好等待着最后的一点光明消失时,那才是属于萨日勒的时候,此刻却只能坐在泉水边,一边小心清洗着伤口内的污秽泥沙,一面期盼着天色快些黑透吧。
只要再过几分钟,便可以称之为黑夜了,进入夜里就是萨日勒也能施展出强大杀伤力的时候了,这次他不在胆怯穆勒等等这么多人,而是下定了决心要大开杀戒,好好的大肆杀戮一番,但正当他决意应然的掌握穆勒等人的时候。
在这难得的清闲之中,穆勒等人与萨日勒却没有发现远处已经出现了几个人影,一直到圣主承恩会当中有些很负责的岗哨汇报,让萨日勒观察到了穆勒等人的举动,这才发现,已经有几个人临近了这里,但显然是来找穆勒他们。
萨日勒揉了揉干瘪的肚子,饿肚子也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啊,今天一整天只是吃到一点很少的东西啊,这样下去好像不行了。
而那几个人虽然还没有到小山这里,已经可以听到一些叽叽歪歪的吆喝声,虽然还听不清楚他们自己人和自己人在叫嚷些什么,却能猜到他们这种给自己增加气势的做法绝不是来会餐,更像是一定要和谁打一架。
圣主承恩会当然也不含糊,几个守备的门徒立刻起身来,顺手抄起了手边的短刀棍棒等等,每个人的脸上都微微伏现出了一点怒气。
但是随着那几个人渐渐靠近了穆勒的人,萨日勒的脸上竟然显出全是惊疑之色,他那不算太聪明的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所为而来找茬的人不过只有六个,但他们似乎还是有备而来,六个人的气势之壮却比穆勒和多格利所带的几十人更胜了一筹,竟然完全就不把整个圣主承恩会都放在眼里。
这六个人来的虽然很快,却也让圣主承恩会的人各自拿起武器,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一切,却纷纷都有些忐忑不安,甚至于这六个人临近时,有些人已经主动的闪躲让开,故意让出了一条到道路。
但穆勒和多格利相视一眼之后,两人身边的几个亲随却目露精光,纷纷主动迎了上去,在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为首的亲随已经高声大喊道;
“什么人?竟敢来找我们圣主承恩会的麻烦,都给我停下来!否则,我们就要动手了!”
眨眼间六个人就已经来到了穆勒所处的小山下,而且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算圣主承恩会早已经准备好应战,但他们却不能不顾杀伤,还在试图拦下这六个人,却听到了这六个人当中已经有人冷声低吼道;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穆勒众人一见这六个人根本就不停下来说句话,纷纷迎了过来,已经有一些圣痕卫士高声叫骂,只是那六个人像发疯的狂风一般掠过了众人,直冲到了人群内,并迅速企图更加接近多格利和穆勒。
这一线圣主承恩会的所有门徒都火了,纷纷拉开架势准备开打,但一瞬间过后,刚刚挥出一刀的一个年轻门徒就被砍翻在地。
紧接着两个人联手企图夹击,却还是被立刻砍翻了一个,另一个人圣主承恩会的门徒眼看着似乎有机会,孰不知那个来犯的人反应比他快上太多了。
圣主承恩会的门徒手中的短刀刚刚劈下,那人的大刀却已经风一般从他脖子里抽出,斜肩带背又砍翻了一个人,而且是砍成了两节。
一个挥舞铁棍的门徒,运足了力气,呼的一声,就是全力横扫了一棍,但他却没有看到棍子能打到人影,而这个人影也已经挥出一刀,这一刀竟然将两条挥舞铁棍的双臂全部砍断,在这一声惨叫当中,所有圣主承恩会的人都有所惊骇,但更多的却是极度愤慨。
他们不可能不顾任何一个同伴的安危,也不可能放任有人这样残杀自己的同伴,更加无法接受会有这么六个人如此嚣张大胆的来屠杀他们这么多人。
已经有一名圣痕卫士大声的喊道;
“大家一起上吧,给我们的兄弟们报仇哇。”
包括多格利在内的几乎所有人一起围了上去,但却只有圣主承恩会的人倒下,而且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这种情形可把萨日勒看的都有些瞠目结舌,圣主承恩会的人可是都很强的呀。
但穆勒和赖斯却趁着这个时候却已经走了,谁也没有想过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之下,不顾这些人的安危,也不顾颜面的竟然逃跑了。
多格利的铁杆长枪早已经落地,左手捂着肩膀,他的脸上尽是一些说不尽痛苦和迷茫,
多格利看着门徒一个接一个倒地,这时也顾不了其他了,立刻大声的喊道;
“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是什么人?竟然会如此凶残歹毒的来袭击我们圣主承恩会,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
多格利眼看着一个虬髯大汉好不犹豫的冲上前来,虽然老头多格利的脸上现在早已经是满面怒容,但他的双眼却还是带着惊恐与胆怯。
虬髯大汉来到了多格利身前也不多说话,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踢中了多格利的心口,多格利一声惨叫当中连滚带爬瞬间消失在了小山顶上。
当然他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借着被踢飞的力道疯狂向山坡下逃走了,萨日勒看着这六个人似乎远比穆勒和多格利还要有些奇怪,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袭击穆勒他们呢?
萨日勒看到多格利被踢下山后才想起穆勒和赖斯,急忙也跟了过去,方才突然出现的这一幕却实在是让人感到十分吃惊和搞不清楚状况。
不只是萨日勒不明白,多格利却也想不通,老头多格利却是发疯般又往穆勒那边追赶,一见到穆勒随即厉声叫骂道;
“你怎么不动手呢?你真的戒打戒杀了呀?把别人的命都借给你逃命吗?我们的门徒当时都已经大惊失色没有了主心骨,是你这家伙逃跑才让那几个人肆无忌惮的冲进来乱杀人。是你,都是你没有种。”
穆勒却呵呵一笑反问道;
“打,你要我打谁呀?我打得过谁呀?是谁让你动手的?你们想死不要紧,我还不想呢,是不是想把大伙儿都给害死了呀?你这老家伙就是只长着一个脑袋不长心眼,也不看看那都是谁呀,还要我也在那里陪你们发疯送死啊?”
多格利看着此刻仅有的一个门徒,也只是剩下了一个混蛋赖斯,与穆勒面面相觑之后,就只会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坐在一块石头上愤愤的倒着气,赖斯见状也有些好笑的打岔说道;
“穆勒和我他也是刚刚跑过来,他也还不太懂事啊,你就别在和他一般计较了……真要是有人打死了他和我的话,你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呀!”
多格利看了一眼旁边的赖斯,更加气愤的说道;
“屁,就该把你这混蛋小子先拉出去宰了,我们说不定都要被这王八蛋小子连累死,搞不好这次脑袋都要搬家啦!”
穆勒却还是笑呵呵,颇有耐心的劝解道;
“多格利,你可知道,咱们这次能逃出来就已经不错了。”
多格利虽然余怒未消,仍旧气呼呼地,但他可一点都不笨,至少他能听出穆勒话里有话,不禁好奇的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这话从何说起?”
穆勒却逮到了机会数落道;
“你这老家伙也是几代元老了,当真不知道天下还有别人吗?怎么会这样没有眼力呢?方才那六个人你难道真的完全看不出他们是谁,是什么来头,也猜不到他们要干嘛是吗?
咱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些人的对手哇,又岂能有得罪过他们的地方?你这样像个新收的门徒一样继续下去,恐怕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哇。”
多格利的确没有看出那六个人是谁,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
“我也觉着他们可能来头不小哇,可是……他们来的太快了,也没瞧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来头就开打了!”
穆勒叹口气问道;
“你没看见他们胸前的剑形徽章吗?那你总应该可已看见领头那人的帽子上的剑形别针是什么颜色吧?”
多格利猛地站了起来,恶狠狠的咬牙说道;
“符文剑神,你这个混蛋,我跟你没完,我要你给我学生门徒偿命,我,我……哎。”
但他声音发颤的低吼了几声之后,又叹了口气精神萎靡的坐在石头上,抱着肩膀生闷气,一时间竟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一旁暗处的萨日勒似有所悟的不住点头,暗想着,原来符文剑神的人喜欢佩戴剑形徽章,还有帽子上的剑形别针,显然,符文剑神远比圣主承恩会的这些人要强大很多的样子,只是还不知道符文剑神又为了什么要袭击他们呢?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没有了那些圣主承恩会的门徒,找机会下手就容易很多了,可是这三人,赖斯、多格利和穆勒,哪一个都非常的不好下手来对付。
这时的小山上,那个为首的人已经开始大声劝教着圣主承恩会的这些人。
“……矿场为圣石村世世代代传承所有,更不允许任何人强占矿场,圣痕石是圣石村近四百年来的主要收入,是带给圣石村所有人的一份希望,绝不允许有旁人巧取豪夺。”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就只能听着这些话,面对这些强悍而又杀人不眨眼的人物说的话,就等同于是国王的旨义法令一般。
更何况周围那五个人来回巡视,稍有不满的意思,立刻就会被一刀劈成两截,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公然对抗,但那并不表示他们都不会反抗。
萨日勒感觉莫名其妙的跟在穆勒身后,很奇怪穆勒为什么还要进入圣石村呢?但现在也只能继续跟着他,穆勒依然如同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缓缓的走过村内的大街小巷,径直走进了圣石村的唯一一家小酒馆。
看了一眼酒馆院子里的六匹马,又看了看赖斯和多格利,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去吧,我自己去宰些新鲜马肉来吃好了。”
多格利也看了看酒馆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几个村民都躲在远处窃窃私语而不敢靠近,自多格利也有些很无奈的说道;
“我也去,咱们一块去宰些新鲜马肉来吃。”
萨日勒一看,也暗自在想,这次恐怕要有大事发生了,怎么多格利与穆勒这两个家伙都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呢?万一他们把事闹大的话,下手对付他们和赖斯的机会是多还是少呢?
圣石村的村长这时正坐在书桌后苦苦思索,圣石村唯一一位真正读过书的人,已经十分谦恭的缓缓走进了村长的书房里,低低的声音说道;
“他们杀了几个圣主承恩会的人之后,已经把矿场的事谈妥了,咱们的村民可以继续轮流去开采圣痕石,今年应该还会有一个很好的收成。”
村长轻叹了一声,轻声问道;
“你觉得这件事真的会这样容易解决吗?真的就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吗?出卖了我们矿场土地的人都抓到了没有哇?”
读书人看了看村长家里当做摆设的这些书,也叹了口气说道;
“很难说圣主承恩会他们能不能彻底放弃了那些圣痕石,但是那几个符文剑神的门徒,却是高手中的高手哇,如若只是一些平常的小事儿,哪里还能用得着找上他们呢,我们双方都已经摆出了这等阵仗,谁也无法回头了。”
略一思考之后,村长放下手中的杯子继续说道;
“我们还没有查到我的女儿女婿他们那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圣主承恩会去过那里之后,那村子里的人都死了,你觉得泥片村和我们村的这些事情还能小得了吗?”
显然这个读书人非常胆小,十分紧张的说道;
“我们圣石村应该不会出现了命案吧?就算是命案,那也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命案,可没人见过还会在我们这样的小村子里出现很多的大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