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格利注视着赖斯的眼神,他也明白,他无论如何也难以从这个赖斯嘴里得知有任何用的信息,虽然他也很好奇那些事,但此刻却也只能另做打算了,以符文剑神那四个门徒的实力,恐怕一旦被察觉到踪影就再也没有从他们手中逃脱的可能。
多格利非常谨慎的又看了一眼墙角之外,虽然暂时还没有被发现,但那四双眼睛却充满了警惕和怀疑,时不时都有目光扫视过多格利所处的墙角这里。
多格利略有紧张的冷哼一声说道;
“你就留在这里吧,老头可带不了你了,别怕,老头不会杀了你。我这本来跑的就慢啊,麻烦你留下帮我吸引一下他们四个符文剑神的门徒好了。”
听到多格利这样说,赖斯先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一想,那些符文剑神的门徒才不会知道问什么圣痕来源的隐秘呢,恐怕被他们逮到之后立刻就死定了呀。
紧张的抓住多格利的手臂说道;
“你不能把我留下当做诱饵啊,我可跑得比你还快啊,求你还是带着我吧,不然穆勒和教主他们都会对你不高兴啊。”
听到赖斯这样一说,多格利的脸色立刻阴暗了下来,赖斯这时已经难得的紧张成了颤抖模样,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紧抱着多格利的大腿恳求道;
“元老,求您了,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圣主承恩会的事,捷恩特元老的死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多格利虽然嘴巴很刁毒刻薄,但对于别人却没有穆勒的那么多心眼,他也能看得出赖斯绝对不是在故意装模作样,无论换做是谁在这个时候都会紧张得要命,在没有认定赖斯的具体过错之前,赖斯毕竟还是一个圣主承恩会的门徒。
一片灯火渐渐照亮了过来,四个人竟然全部放弃了追赶穆勒的方向,而是向多格利这里走了过来,此刻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多格利轻叹了一声,迅速拉起赖斯说道;
“走,跟紧我,快走,但是等一下你要和我说清楚那天晚上的事,包括所有的事都要让我满意而没有任何疑虑。”
尽管赖斯非常成熟稳重,但他还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多少危险的少年,此刻的情形已经让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刻苍白的表示绝对愿意说清楚。
不远暗处的萨日勒却很为恼火,应该说他越来越感到恼火,整个人也开始又变得有些疯狂,虽然强自镇定,但他双眼当中闪烁出的疯狂凶芒已经无法形容。
多格利并没有按照与穆勒的约定,出事后前往山间猎户的小屋,而是带着赖斯来到村子外的一个院子里,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之后,立刻进入了一间破房子。
但一进门立刻看到,穆勒现在还有些喘着粗气的坐在火炉边上,显得非常不悦,这也非常出乎多格利预料之外,原来穆勒早就全面担心起了多格利。
多格利有些很不满的自顾自拿起了一大杯桉叶熏喝了起来,穆勒却一笑说道;
“你说吧赖斯,我们可没有多少好心情和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虽然我们圣主承恩会不主张使用刑罚和拷问,但是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一些不懂事的门徒都会死于非命。
想起捷恩特是何等的聪明而又强悍,我们圣主承恩会上下都不希望看到他就这样枉死于泥片村,我们都很想知道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鄙视,多格利打从脚后跟一直到头顶和心理往外都在鄙视着穆勒,暗骂着,这个时候谁还看不出来穆勒的那点小心思呢,明明就是贪图新圣痕的各种未知力量,还非要说成了大仁大义一样让人恶心。
赖斯预感得到,他自己已经没有几次还能活下的机会,虽然眼中满是惊疑恐慌和无奈,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我真的也不太清楚昨晚所发生的事,只是感觉到似乎有个刺客在暗中捣鬼,我们发现那个可能是捷恩特元老尸体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说到这里,赖斯已经委屈的有些愤愤不平而眼圈儿泛红,甚至都有些哽咽了起来,穆勒能知道赖斯对这件事并没有说谎,却还是无法确定赖斯是否隐瞒了一些什么事。
但小院的外面,萨日勒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这栋房子,立刻接着撒腿就跑,他终于办到了,几经冒险尝试之后,他终于把那些符文剑神的门徒引了过来。
虽然他们只有三个人追了过来,但对付穆勒与多格利也也已经足够了,虬髯大汉看了看这个院子,对为首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低声说道;
“周围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只剩下这个院子了,从足迹来看,凶手应该是翻墙进去了,但总觉得有些可疑。
而且这里的凶手决不止一个,至少应该有四个人,只是还不清楚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又是什么意图吸引我们来到这里。”
为首的人也略感疑惑,但最后却还是低声说道;
“似乎我方才听到了里面有人说话,我们不能就这样被吓到了呀,总要探查一下这个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躲在暗处的萨日勒一抹额头的冷汗,心里暗想,这回你们还不死,你们如果不是也该轮到我自己动手了,哈哈哈,这次一定能要了你们的命。
赖斯此刻已经陷入了极度绝望当中,他当然还没有发现萨日勒,但他却感到自己无论如何也熬不过穆勒这一关,他很清楚自己没有经受住这两个元老的考验而脸色惨白,可他的神色却反而趋于稳定和一些落寞。
他也没有真的获得圣痕石矿场的功劳,反而为圣主承恩会制造了很多麻烦,他本来还想趁乱刚好逃走,但那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件事了,想想都让他心中发寒而有些站立不稳。
随即身子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赖斯的心里已经难受到了极点,穆勒感觉赖斯已经差不多到达承受心里能力的极限了,缓缓继续开解说道;
“立刻详细的告诉我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把所有的事全说出来,不论是否和我们圣主承恩会有关都说给我听听。
只要你的坦诚能让我满意,我可以给你你所想要的圣痕力量,让你再次成为一个顶尖圣痕卫士当中的高手,你们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啊!”
赖斯也不好对于那些本来就很无所谓的事在做隐瞒,立刻说道;
“其实,我只是担心昨晚的事会有人怀疑到我和我母亲,村长看上了我的母亲,还杀了我父亲,可是村长他们都被我杀死了死无对证,我很担心会遭到什么人的猜忌所以才没有全部说清楚。”
穆勒眼里不停的闪烁着寒芒,冷声问道;
“不在乎你们家与村长之间的关系和那些事,告诉我那天晚上捷恩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赖斯毫不犹豫的说道;
“其实,你们两位元老完全可以从其他活着回来的人那里得知一些,非要我说,我也只好全部都说出来让你们知道好了。
首先是在傍晚的时候,胖子他们几个发现了我们村有人拥有新的圣痕力量,所以便去抢夺而杀人……后来,老师也发现胖子他们死的一些问题,也曾经怀疑杰恩,
但后来……便派遣杰恩调查……再后来,杰恩就成了捷恩特元老的学生,却无辜被他们杀了……捷恩特元老便带着我们追查凶手,碰巧查到了凶手和一个可能偷了老师的资料那个村民谈些什么……
然后又有一个年轻的七级高手来挑衅捷恩特元老,并且那个会用火的七级高手好像向捷恩特元老索要什么东西,他还想要那些被村民偷走的新符文资料记录,所以被捷恩特元老盛怒之下给杀了。
我们当时都在周围,我在屋里检查有没有那些我上交了的新符文记录资料,我只是怕有人怀疑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屋里,我所以才没有说,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多格利把眼一瞪,十分不解的愤怒问道;
“那小子再怎么混蛋,他也不敢跑到捷恩特那里要什么东西啊?你说他向捷恩特索要东西,什么东西啊?”
赖斯也一皱眉,继续说道;
“我就是因为不太确定他们的话,才不敢乱说啊,他们当时说到,如果有谁用大家不高兴的办法得到了先贤传承,就是圣主承恩会所有人的敌人,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一向非常狡诈的穆勒这时却被赖斯这种很低级的谎言给骗到了,穆勒满头冷汗的冷哼了一声说道;
“行了,我明白只有你说了真话,那几个人都不敢提起捷恩特他们话里的疑问,他们都是故意在那里装糊涂。可是,有些人究竟想要什么东西呢?你见过捷恩特元老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赖斯故意想了又想说道;
“似乎有一次我见到捷恩特元老拿着一个杯子,是一个很漂亮又似乎还会发出红光的大杯子,我曾经问他要不要去拿点喝的东西,他当时却瞪了我一眼只让我去调查杰恩的疑点并没有些说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杯子。”
多格利和穆勒听完赖斯的话之后都是紧锁着眉头不说话了,不经意间多格利叹了口气,向破损的窗口望了一眼,却让他一瞬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窗外那一双冰寒刺骨的眼睛完全可以让他终生难忘,立刻跳起来喊道;
“快走,他们来了。”
可是这时所有能逃脱的门窗都被人影给控制住了,穆勒刚刚来到门口,正打算硬冲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符文剑神的门徒都已经走了进来,而且三个符文剑神门徒当中为首的这个中年人,竟然全当穆勒和多格利完全不存在一样,很随意的倒背着双手就这样进来了。
穆勒有些不自觉紧张的问道;
“你,你们要干嘛?”
这个中年人却根本不理会穆勒,微笑着缓缓度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本来呢,我们是不会对于一些很弱的弱者而赶尽杀绝,只是我们发现有些人竟然没有逃跑,而且还袭击暗算了我们的人,我有两个朋友刚刚就是死在你们的手上啊,这次既然已经发现了你们,你们还想要说什么求饶的话吗?”
穆勒略一沉吟了片刻,问道;
“你们这次真的打算要杀了我们吗?是否认为我们已经死定了呀?”
中年人很不客气的点点头,随即又马上摇头,似乎对于穆勒尤为痛恨但却还是很柔和的说道;
“我想要知道,谁会杀了捷恩特抢走了凝露杯,你们能告诉我么?”
多格利与穆勒现在是插翅也难逃了,也根本无力抵抗,更没有可能会熬过对方的审讯,穆勒想了想却冷笑一声刚要说话,但被这个中年人一刀正砍在了胸口上,瞬间重伤倒地,胸口全都是血而不能动弹。
多格利那副苍老的身体竟然在这时本能的一闪,急忙说道;
“在这附近的几百里范围之内,除了你们就是我们,还会有谁会惦记那个杯子啊?”
赖斯和其他人都没有听出多格利的意思,但这个为首的中年人却听出了多格利的反讽,这种事还用得着逼问吗,这不就是一件明摆着的事么,除了圣主承恩会和符文剑神之外,本地来说也只有沼泽地的那些水贼了。
中年人想了想之后冷漠的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事吗?”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村子里却有一声无比凄厉震天动地的惨叫传来,三个符文剑神的门徒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全都变了脸色,为首的中年人暗叫了一声糟了。
受了重伤的穆勒也在这个时候突然一跃而起,对着为首的中年人就是一把石灰分,中年人一边奋力的胡乱格挡挥舞着钢刀,一面愤愤的大声喊道;
“你也是圣主承恩会的元老,怎么使用这样下作的办法获胜,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整个圣主承恩会就等着所有符文剑神的门徒报复吧。”
尽管他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已经感觉到这次很不妙了,不禁暗恨这次实在是太大意了,完全忽略了这个以阴险狡诈而生存的穆勒,更没有想过穆勒会早就安排了人,专门趁着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袭击村子,并救走那些很弱的门徒。
守住了窗口的虬髯大汉,却在这时小心翼翼的后退着说道;
“我们都到外面来打一架,不要再那里面坐着逞什么威风,来呀。”
这时的中年人已经不行了,很快就被穆勒连续重伤而渐渐形成致命,房子外面那两个符文剑神的门徒已经失去了最佳救援时机,他们也会胆怯,也会因为胆怯而谨慎小心,也会因为谨慎小心而抛弃了最为重要的同伴。
本来他们只是打算要给圣主承恩会一点难看,顺便还能从圣石村捞点好处,但谁也没有想过圣石村的村长完全就不愿意得罪了圣主承恩会,更没有想过穆勒会采取这样下作的办法来对付他们,感觉上这次反而是他们两个人比较危险。
虬髯大汉与酷酷的冷眼青年对视了一眼之后,各自都有了最坏的打算,或者应该说,是围绕着最坏的打算有了一些想法。
虬髯大汉在外面又喊道;
“我们能不能谈谈,只要让我们离开这里,并且以后不再追究,我们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我们只是来帮助这个村子的人捞点好处,
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你们圣主承恩会放过我们的这一次吧!我们会用已经得到的这点小钱远走高飞,再也不会让人找到我们了。”
穆勒看了一眼还在做着最后抽搐的中年人,随手给自己上了点药,感觉这个大胡子真有点又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们永不分离,这就成全了你们。”
暗处的萨日勒又感到郁闷了,远远望去,许多圣主承恩会的人,包括一些曾经被俘虏的人,现在都在飞快的正赶来支援。
穆勒和多格利缠住这两个符文剑神的门徒竟然会完全不成问题,而他们两方面打架的时候,萨日勒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赖斯混入了人群,真的就这样又失去了机会吗?不行,这次不能这样放过了赖斯,盘算了一阵之后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大战过后,虽然符文剑神的两个门徒非常骁勇善战,但却无法抵挡人数众多的圣主承恩会这一阵疯狂乱打,在密集飞射的石头和轮番攻击之下,就算这两个人非常强也会受伤也会累,渐渐的被穆勒等人完全追着打。
虽然他们两个每次冲击人群的时候,圣主承恩会的人总是会后退,但却一直都没有让开通路,就这样一直缠着他们来慢慢消耗体力和注意力,一点点磨死了他们。
再次准备好了一切之后,萨日勒看了看正在进入村子里休息的这些人,不禁暗自凶狠的冷笑,这次终于有让他们都好看的事了。
萨日勒又很快感到一些失落,看着星月之下的村落,听着轻风摇动树枝时的哗哗作响,似乎他周围的每一件小事都透出一种凄凉和哀怨,好像他的整个世界都难以摆脱从昨天傍晚开始的冷漠和忧伤。
萨日勒跟着圣主承恩会的这些人也来到了小酒馆内,他这样冒险也是一种试探,因为萨日勒能感觉到多格利与穆勒和几个人已经把赖斯带走了。
所以他要看看,他不是想看自己又一次的精心准备失败了,而是要看着这些圣主承恩会的人全部死光,才能让他重新获得冷静的思考。
此刻所有圣主承恩会的人都在大嚼着马肉,看着他们能吃的这么开心还吃掉了这么多,甚至连穆勒他们曾经带走的那些马肉也被带过来会餐,萨日勒也很开心,开心的和这些人一起唱歌跳舞。
但他也在找寻着一切机会,也在等待着一切的进行,但这一夜却注定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因为萨日勒的计划而死,让萨日勒都开始怀疑那些毒蘑菇是否真的会有作用。
直到凌晨,事情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或者应该说是毒蘑菇的毒终于发作了,所有吃了马肉的人全部开始呕吐腹泻和头晕昏厥,这一次萨日勒都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每一个站立不稳毒发的人都被萨日勒一刀割断咽喉。
酒馆大厅内的人全部处理了以后,萨日勒看了看满手粘糊糊的血液,刚要去酒馆后面继续屠杀,但这时却有两个酒馆的人走了进来,吓得萨日勒急忙躲在了一个尸体的下面。
就算萨日勒也弄得满脸满身都是血,可他还是很不放心这两个人,犹豫了一阵,为了不留下任何祸患,也不得不连这两个酒馆的人全部杀光灭口,但要对付他们两个却有些不容易。
萨日勒来到酒馆院内,对着墙壁就是一阵乱敲,随即又躲在阴影当中等待着或许有人落单过来,能给自己一个生存机会杀了他。
但那两个人却一同又走了回来,萨日勒只能看着他们从身边不远处经过查看,随即又缓缓的返回,他们其实也被这次大屠杀给吓到了,什么事也完全不敢自己单独一个人去做。
萨日勒却还是很不死心得沿着阴影这样一直跟着他们,直到有一个人跑到角落里方便的时候,另一个背对着这个角落走向了厨房,机会终于来了。
萨日勒毫不犹豫的悄悄走到正在方便的这个人背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时这个人的脸上脖子上连续十几刀的猛刺,随即对着这个人咽喉又是一刀,这一刀深深的直达胸腔内并且连续翻搅,让这个人终于失去了一切抵抗和动作。
萨日勒看了看厨房,大踏步的走了过去,厨房内的这个人此刻显得十分沮丧和凄凉,他认为这次很难在洗刷他们酒馆参与下毒的嫌疑而变得非常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