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背上的伤口鲜血都已经不再继续流血,但他还是勉强支持着越来越感到无力的手脚,挣扎着从吞噬一切的黑暗当中怒吼了一声,奋力劈出了极为迅猛的一刀又砍杀了一个水贼,已经有些迷狂的大声喊道;
“水贼崽子们,你们都快过来爷爷这里送死啊,来呀,哈哈哈。”
大喊当中奋力从几个人围攻的夹缝里冲了出来,直奔大胡子首领,几步便来到大胡子面前,手中刀和大胡子的刀猛然碰在了一起,各自的刀都变得出现了豁口,各自都变得有些更加谨慎了起来,此刻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事,不得不施展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全力应付对方。
布雷迪亚躲在上面的角落里一直是冷漠注视大胡子,她看着这位老者等人不仅是迟迟不能取胜,虽然老者他们还是一样越战越勇,人数却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为首的老者一个人还在苦苦拼杀,看来已经很明显即将落败了。
对于连续杀了人之后的紧张感渐渐消退以后,布雷迪亚那一双弯月形的眼睛里便对这样的拼杀略显出有些不奈之色,拔出了短刀和匕首,悄悄接近了赖斯的母亲和几个水贼。
赖斯的母亲这时也有些感到不耐,他对于这样的奋力拼斗也根本没有任何兴趣欣赏,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一直都静静的站在酒窖门口,而在弓弩飞镖全部对准了酒窖内的时候,布雷迪亚轻巧一跃,对着莱斯的母亲就是一刀。
受了伤的莱斯母亲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向外飞奔,同时惊叫大喊道;
“哎呀,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布雷迪亚可不会放过莱斯的母亲就这样跑出去,到了外面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呢,飞快的向前奔跑两步,手中的小刀和匕首一挥,就像两个嗜血的蝴蝶一样,闪耀着连续袭向了莱斯母亲的背后。
但与此同时,大胡子略一分神得时候,老者手中刀已经猛地向大胡子胸口劈斩了下来,这一刀不只是非常迅猛,而且角度和力道都非常油滑,可以说这一刀绝不是仓促间能施展的出来,也不是仓促间可以躲闪防御和招架。
谁也想不到,大胡子这时在情急之下,竟然猛地向后一仰,宁愿自己很难看的摔倒在地,也要奋起招架住这要命的一刀,随着一声脆响,两把刀相遇那一刹那爆发出了炫目的火花和巨大震动。
双方出这一刀之前都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对方绝对是个罕见的劲敌,所以他们这攻守各一刀都借助身体的重量和速度而使了最大的全力,以他们这些年对于刀法的研究和苦练的功底,加上必杀必需活下去的格挡尔使出全力的确不同凡响。
双方都很自信如果对方与自己硬拼上,对方十有八九要脱手放刀,进而就能要了对方的命,但他们两个人都把持住了手中的刀,因为他们也同时听到了莱斯母亲的呼喊惨叫声,各自都有着要借此机会灭了对方的想法,恰恰刚好让两个人这一次硬碰硬各自无功而返。
虽然说大胡子败中取胜的打法略胜一筹,对于大胡子来说,老者趁着呼救声袭击也是一次必然,对于现在难解难分的两个人来说,这种冒险反击绝对是一次致命的突袭机会。
但他毕竟也因为太低估了这位老者的力道,而使得手臂被震得发麻并没有及时施展出后招,仅仅只是慢了那么一秒,已经让他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能发动致命一击了。
更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老者的刀竟然没有脱手,也没有再次抡开来劈斩,反而是先前一送,将刀尖直接刺向了大胡子的胸口,他自己也主动的向地上坐着的大胡子一跃扑了过来,这就等于大胡子被自己压在地上无法动弹,等着老者这一刀直刺的降临。
布雷迪亚暗自后悔自己方才故意用堵住了酒窖的角度袭击,虽然没有让莱斯的母亲进入酒窖,但也失去了最好的暗杀机会,此刻就不能再让莱斯的母亲能够逃脱,就算已经追出了门口,还是竭尽全力的继续追赶了下去。
其实外面并没有大胡子的人了,所有的人都已经在酒窖里外这边设法参战,他们都很清楚,如果大胡子几个人死了,他们大家也全都因此而彻底玩完了。
所以在大胡子已经被刀刺伤了皮肉得时候,有两个人竟然奋不顾身的全力向向老者猛扑了过来,给大胡子争夺了一瞬间向后连滚带爬的机会,老者自然毫不犹豫的愤恨斩杀了这两个人,但几名老人和孩子已经挥舞着鱼叉农具等等阻挡在大胡子周围。
老者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再加上奋力的这一搏竟然对大胡子根本无用,对于此刻水贼们不要命的混乱围攻,完全陷入了力不从心的境地,身心的疲惫和沮丧之下,伤痛就更加凸显的异常剧烈。
纵然还想再一次的奋力一搏,冲开这些混乱围攻的人,但很快又被人用一把长杆镰刀砍伤了后背,很快便被乱砍倒地,手脚也被人死死抱住而无法在还手反攻,随着大胡子的一刀,老者终于结束了生命当中的最大一次冒险和生命。
他本不该正面对付大胡子这些人,完全可以用暗算获胜,他本不该留在这里,完全可以拿了东西就立刻走人,他本不该这么贪心,他的家境完全可以在这附近过得很好很富足,但此刻什么都已经晚了,他就这样怀着不甘和郁闷而死。
大胡子见到老者已死,根本不再理会酒窖里的一切,如狼似虎地冲进大厅之内又冲进了房子,来到院子里之后立刻听到了本该死寂的村落里传来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阵比一阵惊慌痛苦,但他却站住了。
大胡子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莱斯母亲可能遇害了,不是不想去救,随即又听到从酒窖里面传来怒骂惨叫之声,大胡子不禁也皱起眉头,酒窖里面竟然还有打斗惨叫之声传出,他就猜到了还有人暗中躲在里面,并且毫不费力的已经暗算了几个自己人,这时就不能再让里面的人真的得手带走那些货物。
不可否认,萨日勒的手段和为人确实非常凶悍冷酷,但是这帮水贼不但个个都很勇猛,而且人多势众,萨日勒是绝对不敢正面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但他为了查看那些法球,却还是动手了,虽然只是一次背后的偷袭暗算,却引发了酒窖内外所有人的警觉。
这时还要留在这里的话,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会送命,但他却偏偏留了下来,躲在暗处静静观察感知着每一个水贼的位置,即使这些水贼反复从他身边经过,他还是非常冒险的留在距离法球不远的暗处阴影里静静等待着机会。
不得不说,他对于法球完全还没有什么兴趣,他想要知道的只是那种让他感到眼熟的感觉是什么,但他这样看着水贼将一具具尸体完全肢解破碎之后,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后悔留下来了,因为那种肢解的景象让他又动了起来。
这种事就是萨日勒心中的最大禁忌,他根本不能看到这样的情景,一见到这种景象之后,他的整个人基本都失去了理智,手中的大菜刀不自觉缓缓举起,悄悄跟在一个单独搜索的人身后,而且越来越近。
刚刚又走到了酒窖门口的大胡子,猛然间又听到了一声惨叫,但这时萨日勒已经砍出了十数刀,可以确定这个被砍的人已经没救了还在不停乱砍,一直到将一颗人头砍下为止。
大胡子等人飞快冲过来的时候,萨日勒已经绕到了这些人后面,也就是更靠近酒窖门口的位置上,他还要等待一个机会,这次却不是为了探查法球货物,而是为了杀人,为了把这些人全部都杀光而静静的等待着。
此刻的萨日勒就像是一个被激怒的恶魔,双眼充满了淡淡的红芒,甚至这道不可抑制的红芒让他自己都感到深深的恐慌,他静静将眼睛闭上,仅凭脖子上的头环来感知着每一个水贼的位置。
大胡子这时冷冷看着地上那具被砍杀的尸体,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这次的事已经连续发生了出乎他所能预料的范围,现在又多出来一个躲在暗处的冷酷杀手,随时都会要人命,这让他也有些怀疑自己这次行动的决定了。
大胡子却认为这是有人在故意让他感到有些难堪,虽然他也在心中吃惊不小,暗自盘算着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但他绝对无法想像他们已经让萨日勒突然变得有些疯狂,这场疯狂的杀戮也变得难以再停止下来。
就在一个人搜索到了萨日勒面前的时候,萨日勒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点,一道凶厉的红芒也瞬间迸射了出来,这个刚刚过来搜索的人不禁被惊的一呆,同时,一把特大的大菜刀已经飞快的砍在了他的咽喉上。
大胡子正要搜索一下另一个出口附近的时候,又一阵沙哑的惨叫声竟然在背后响起,大胡子等几个人不禁也有些紧张了,各自十分警惕的搜索接近了萨日勒周围,但萨日勒这时刚刚又砍了十几刀,早已经累的抬不起手臂。
丝毫也不理会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躲在阴暗角落里克制急促的呼吸,大胡子一直都很有自信可以轻松解决今天的事,但此刻却感到有些紧张了,他的对手绝不是一个对手,而是一个专门来杀人的杀手。
如果是正面硬抗的话,凭心而论,这帮水贼可以杀死上百个萨日勒,但就算大胡子再找来上百个水贼,恐怕也要被萨日勒全部杀光为止,萨日勒的迷狂和那个老者重伤是的迷狂是不同的,萨日勒现在就像一个疯狂的杀戮意志,他现在也只有意志,他的整个人现在只是剩下了一片不可抑制的仇杀意志。
但这些水贼也真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个时候竟然各自拿着灯光火把散开,让萨日勒不禁冷冷的翘起嘴角一笑,猎物永远都只是猎物,无论猎物有没有犄角尖牙,还只是一个猎物,而捕猎者萨日勒现在最为需要的猎杀方式,不是每一次猎杀的残酷程度,而是要让他有机会猎杀,并且还要煞费周章来满足他尽情猎杀的快感。
临近萨日勒的一直都是两三个人,还让萨日勒根本无法移动,最后萨日勒也不得不冒一次险,这一次他要极快的来杀死两个人,这两人一个是背对着萨日勒的少年,另一个则是一直都在对萨日勒这里有些怀疑的十一二岁大的大孩子。
当萨日勒微微睁开双眼时,这个十一二岁的大孩子猛地一惊,他哪里见过这样凶残冷酷的妖冶目光,就在大孩子哽咽着刚要出声的时候,那一把特大大菜刀刀口末端的一角,已经劈砍在了他的头顶上,这一刀已经足以致命。
萨日勒猛地前后撬动了几下,顺势对着另一个方向的少年就是一挥,大菜刀已经砍中了少年的脖子,同时一阵痛苦挣扎的惨烈嘶吼声也在酒窖里响起,但萨日勒并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离开,反而更加凶狠的连续挥动大菜刀砍在了少年的脖子上,直到一颗人头落地。
此刻的萨日勒虽然有些失控,但他还不至于犯什么傻,迅速冲进了一处阴影当中再次强自调息,几个人飞快赶来时,却只是见到那两具尸体,与此同时萨日勒已经找到了另一个目标,那是一个查看过尸体之后单独来回搜索的影子。
这次大胡子并没有跑过来,他重重的坐在了那一堆装满法球的袋子旁边,他在沮丧,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沮丧和无奈,无奈到了他只是苦涩笑笑看着那些叫骂的人,并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呐喊叫骂,他能感到这威胁,在这周围拥有让他也无能为力的巨大危险,而他却只能深感无力。
这时的萨日勒已经似乎有所冷静了一些,他已经能思考暗算的下刀角度,猛地伸手捂住了这个人的嘴之后,用力向后一搬的同时对着咽喉就是一刀,这一刀杀的轻巧又凶狠,但却还是让这个人发出了惨叫,不得不迅速进入阴影离开。
萨日勒趁着这时的一些人集中位置,迅速从阴影当中绕到了三个人身边,他们是负责守在另一个出口,也就是通往莱斯家的通道门口,这里是萨日勒生存的必经之路,也是双方的关键位置,大胡子竟然知道要掌握这个通道,看来他们渔村也并不是太过自大的有些愚蠢。
但要对付掉三个人,对于萨日勒来说却让他有些犹豫了,偏偏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很为虚伪的大声冷笑,一些人已经冲到了大厅里,而且很快就要冲进酒窖来的样子。
郁闷失落的大胡子当然认得这些人,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挥舞这短刀和农具冲进酒窖他可不知道了,萨日勒这时也一眼就看到了圣石村村长的仆人,当然还有那个胖女人,也就是这间房子院子和酒窖的女主人,他们怎么也会跑来这里呢?
大胡子轻叹一声冷冷的问道;
“我和你们圣石村可是早已有了互不侵扰的约定,你们这次是什么意思啊?还想将我们渔村全部堵死在这个酒窖里面吗?”
不料一个大胡子不认得的人却冷笑着说道;
“在这宰了你又能怎么样啊?你们这些水贼竟敢暗算抢夺我们符文剑神门徒炼制的法球,你们难道还会怕死吗?”
大胡子一听就明白了,微微看了一眼那个被打成重伤的布雷迪亚,他已然知道了所有的一切,这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话了,全力拉开架势拼吧,不拼到底的话就是死定了,但这个时候已经找不到多少弓弩飞镖支援,要和这么多人拼命,也等于他不敢想像的那件事。
布雷迪亚这时却显得满脸幸福,她认为已经为兄长报仇雪恨了,从她见到大胡子那一刻起,一直都认为就是这个大胡子杀了他哥哥,因为她也会用刀,而且是一个专门帮助别人宰杀禽畜和猎物的小屠夫,她能清晰德记得各种刀口的伤痕种类,她哥哥就是被一种很沉重的大砍刀活活砍死。
此刻,非常绝望的大胡子不得不克制着身心疲惫,与符文剑神的门徒一口气相互对砍了十几刀,而这个符文剑神的门徒所拥有的实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连出这十数刀,刀刀可都是他几十年来对于实战和修炼的浓缩精髓之处,却在对手面前显得好像都不值一提。
符文剑神的门徒不只是能够一一接下,甚至能够不用挥刀反击,就让大胡子的手腕如同针刺一样扭转疼痛,这让大胡子有更加能感觉到这次还真的是很麻烦,恐怕整个遭受了大灾变的渔村真的要全完了。
这个符文剑神的门徒不只是实战经验超乎想象的异常丰富,而且似乎拥有许多明显过人之处,单单那种轻盈的步伐和动作,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武士所能拥有的一件事,就连躲在一旁暗处冷眼旁观的萨日勒,也是在渐渐冷静下来之后被打斗吸引的暗暗称奇。
如果按照一般常理来说,符文剑神的门徒显得非常瘦弱,力量势必会受到体格限制而不可能太强,但这个人却可以和大胡子连续不断的硬碰硬,却似乎在力量上丝毫不会输给了大胡子,而且比起敏捷灵巧,大胡子更是显得望尘莫及。
并且在交手过程当中似乎还在使用一种暗劲来干扰大胡子刀的力道和角度,这种暗劲显然比那个已经死去的老者的阻断技法还要厉害一些,特别是大胡子在实战经验上也似乎相较对手还略逊了那么一筹,这让萨日勒感到自己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