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迪亚哭着埋葬了大小三具骸骨之后,一直都没有发现萨日勒在她哭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已经走了,布雷迪亚竟然感到了一阵失落和莫名的恐慌,沿着萨日勒的足迹一路漫无目的搜寻,却来到了十几里之外的沼泽地边上。
不料刚刚接近了一个小山,竟然被几个人拦住盘查,布雷迪亚看到这几个人眼神不善,不免紧张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啊?我……我只是附近圣石村的村民,正在找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所以刚好路过了这里。
就算你们是劫富济贫的人,也是不会伤害我们乡下穷人的是么?你们总不能违背道义杀害无辜过往的乡下人吧?”
不料这几个打扮奇特的神秘人却笑着说道;
“乡下人也有好有坏,穷人也有善有恶,像你这样可疑的人我们自然是不会放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事么?”
刚好在小山间隐秘的一个小城堡当中走出了一个人,冷漠的说道;
“算了,放了吧,我们和村长之间的协议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矿场地契被人偷走卖给了圣主承恩会,我们不需要再为难一些碰巧过路的人。”
有个人给了布雷迪亚一个耳光之后说道;
“算你走远,走吧,快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许你靠近这里,懂吗?”
布雷迪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快步离开这片山谷,她很清楚背后有许多弓弩正瞄着自己,也能感觉到如果自己的动作稍有异常,立刻就会被乱箭射杀在这里。
一时间布雷迪亚紧张的要死,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刚刚救了她的人一直都跟在了她身后,布雷迪亚此刻正在暗想着方才听到的话,那些话也就是在说他们杀过人,而且帮助村长封锁矿场位置杀了很多过路的人,父母是不是也因为知道了矿场的事而死呢?
跟随布雷迪亚同路的人也对布雷迪亚越来越感到有些奇怪,不只是对这一身锈蚀的破烂铠甲很好奇,他们也对这样一个人会突然跑到沼泽地这边来而感到不可思议。
为首的人,看着布雷迪亚不禁好奇的问道;
“你没事吧?”
这一句话差一点把布雷迪亚的心脏吓得从喉咙里蹦了出来,布雷迪亚拍着胸口的起伏,狠狠的白了这几个人一眼,根本不理他们继续走。
为首的人突然间更加好奇,这样一个高挑强壮的乡下小子怎么会有些像个女孩一样的动作呢?不禁又问道;
“你是做什么的呀?当兵的?还是雇佣兵?该不会是个土匪吧?”
布雷迪亚心中暗骂,土匪也没有你们狠吧,嘴上却只好轻轻的说道;
“不是,我不是当兵的人,也不是土匪。”
这个为首的神秘人突然感觉更有意思起来,又追问道;
“这套破烂铠甲难道不是你的吗?那是谁的呀?”
布雷迪亚本来不想搭话,可一想到这个人曾经救了自己,也不得不得说道;
“这是我父母的东西,我很喜欢,所以就穿着呗。”
这个神秘人神情变的有些古怪了起来,略皱起了眉头,微微一想说道;
“哦,这是你父母的东西,他们死了,你没有能够时常见到父母,所以就整天穿着这一套破烂铠甲,是这样吗?你怎么还舍不得擦拭一下呢?用点油来擦擦是不会弄坏了铠甲的,还会更加保护好这套铠甲,免得继续锈烂彻底没了呀,这个样子多难看呀。”
布雷迪亚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个人,似乎布雷迪亚也认识到应该用点油来擦擦铠甲,可是很快布雷迪亚又变得神情沮丧和不自觉的一阵黯然。
不料这个神秘人却说道;
“你是不是想找人说说你父母的事,可是又找不到人,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在那里一个人难过呀?”
布雷迪亚瞪大了眼睛,惊诧的魂都要飞了,停下来静静听着这个神秘人继续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的父亲报仇,他不只是我的护卫,他也是我一个很亲近的朋友,不过我和好奇,是谁告诉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呢?”
听到了神秘人的这种说法,布雷迪亚也在一瞬间悚然动容,几个人同行的人也开始另眼看待布雷迪亚。
布雷迪亚只好紧张的说道;
“是一个我不认得的少年,和我年纪差不多,我就是来找他的,你说你知道我父母的事,我父母会不会是像他们一样,因为欺压了哪个村民才被杀的呢?本来住在村子里就应该多做点好事吗?”
神秘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而不再追问,只是略有苦涩和好奇的看着布雷迪亚,但是布雷迪亚却一直在想,就算只会做好事的屠宰户师傅,还不是一样也不明不白的死了吗,这究竟都是怎么了?这周围的人又是怎么了呀?
神秘人与布雷迪亚同行间想了很久之后,才终于做出了决定的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你父母的事,但是你绝对不能乱来,就算你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事的话,也要找到那个引你来这里的年轻人,让他告诉你该不该做些什么,又该如何去做才对,你记住了吗?”
一听到神秘人这样说,紧张的布雷迪亚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不住的频频点头,神秘人苦涩一笑说道;
“你的父母,大概都是因为有人想要调查我们,才会把你的父母逼死或者杀害,而那些调查我们的人,除了圣石村内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可疑家伙,一直都躲在暗中调查我们之外,过去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脸上拥有两个圣痕印记的男人,没有人清楚他是谁,而他的为人也更为讨人厌,手段也更加凶狠霸道,你可要小心啊,被他们察觉到你对于他们有所怀疑的话,你立刻就会死,任何事一定要小心些。”
布雷迪亚突然间听到了这件事,着实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神秘人说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不就是一直都和村长很密切的刀疤吗?
这可真的是始终被一把随时落下的刀一直悬在头上还不知道呢,暗想着自己还帮助过师母从刀疤的眼皮底下盗走了矿场地契,从而引发了整个村子的灾难,刀疤他们如果察觉到了一点点,只怕自己立刻就要人头落地了。
很快布雷迪亚又开始暗恨莱斯母子,如果没有救了莱斯的母亲,如果不是莱斯盗走了矿场的地契,如果不是莱斯为了盗取法球而杀害了哥哥,很有可能根本什么事都没有,都是他,一切都是莱斯在故意捣鬼。
神秘人暗暗露出了一些赞许的神色,似乎也没有想到布雷迪亚竟然有如此的胆识,还能极快的从哀怨当中转变为仇恨,不得不说神秘人一直都在观察着布雷迪亚的细微之处,他能看到布雷迪亚的凶狠潜质。
同一时间的圣石村内,村长见到了满脸青黑恐怖的盖伊,先是被这突然出现的鬼样子吓得不轻,随即略一镇定之后,眼中倒是没有显现出多少怒意,但却大声的质问道;
“刀疤,你这小子突然出现吓我一跳要干什么?看你所中的毒还真不轻呢,为什么不去设法医治,却跑回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你还要做什么勾结圣主承恩会和符文剑神的事吗?”
盖伊冷冷的注视着老村长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而他手中的刀早已随时都准备好要取老村长命,但他却在暗想,要动手吗?真的要在没有弄清楚整件事之前就动手杀了老村长吗?
最后还是不得不问道;
“凯瑟琳和那个会炼制法球的人为什么要杀了我,还用这么厉害的毒来暗算我,看在你以往的份上,你最好还是把整件事说清楚,不然,你就先一步去死吧。”
老村长去毫不含糊的叫骂道;
“这小子就会满嘴的胡说八道,我早就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留着你这样的一个祸患在身边这么多年,我还真是瞎了眼了,是不是你有什么事都要算在了我的头上啊,那你就来吧,老头早就不在那些事,更不会乎你这样的了,来呀。”
醉虾这时却突然拦住了盖伊说道;
“我看你还是留着这个村长比较好吧,他还有其他一些不光彩的事呢?为什么不利用他一下,也好真正了解凯瑟琳那几个人的意图哇。”
不料盖伊却冷笑着缓缓说道;
“在我的面前是你能随便说话的吗?这里是该你发号施令命令我,还是有谁会听我的呀?”
醉虾听到盖伊这个话,只能扁着嘴狠狠的白了盖伊一眼,他还真的不敢惹恼了这个已经因为濒死而真正丧心病狂的盖伊,自顾自拿起村长收藏几瓶好酒猛地愤恨着喝了起来。
老村长听到了盖伊他们的话不免有些紧张,虽然他不知道盖伊的实力,但却很清楚这个讨厌醉鬼的手段,他从来没有想过侍奉他多年的刀疤,竟然是连这个狂妄无比的醉虾都要惧怕的那么一个人,这是多么让人感到恐怖的一件事啊。
不禁紧张的问道;
“你准备要将我带到哪去啊?我不和你走还有什么不行吗?”
盖伊却冷笑着并不答话,而是将小刀飞快的划过了村长的脸,刺痛当中村长猛地一惊,急忙说道;
“就算我给你能解毒的药,你也不敢吃啊,再说我也不认得那些个人啊,他们怎么会和我女儿又扯上了关系呢?他们那些事都和我没关系啊?”
刚好在这个晚饭过后的时间里,凯瑟琳带着一众符文剑神的门徒也回到了圣石村,他们当然没有去沼泽地那边,开玩笑一样,凯瑟琳当然很清楚那些人是谁。
为了以防万一,符文剑神门徒当中为首的人还是再一次问道;
“凯瑟琳,你真的能确定老鱼头是在让我们送死吗?你真的知道沼泽地边上的那些人是谁吗?那些水贼真的逃到了沼泽地里面去了吗?”
凯瑟琳的目光一扫被现实冷落的众人,符文剑神的门徒现在还有三十多人,纷纷再以次仰起头来看着凯瑟琳,那一片沮丧而又感到无助的目光就这样一直看着凯瑟琳。
看的凯瑟琳也有些犹豫了,但她还是不得不说道;
“水贼如果留在沼泽地外面的话,我们早就可以查到了,随时也可以轻松查到哇,他们一定是去了沼泽地深处的什么大岛屿避难,才让我们无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沼泽地边上的那些人真的很不好惹,而且我保证他们和那些水贼绝对没有任何关联,老鱼头一定是想让我们去哪里白白送死,根本没有人会有挑战那些人的实力。”
突然间,凯瑟琳看到了醉虾笑嘻嘻的坐在自己家门口喝酒,不免让她一瞬间头皮发炸,立刻就感到父亲可能已经有些不妙了,急忙走上前恶狠狠的问道;
“醉虾,你们那些水贼是不是已经杀了我父亲,来向我们抖威风啊?”
醉虾听到了凯瑟琳的话,更是笑的一塌糊涂,缓缓站起身大声地说道;
“呦呦呦呦呦,当然不是了,我们渔村的人又怎么会为难你父亲呢?还不是被你下了毒的那个人,他发疯了一样要把你父亲炼制成药水了,我在这里怎么劝可也劝不住他呀,哎,还真是好人难当啊。”
凯瑟琳正要冲进家门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拦住了,符文剑神门徒当中为首的人看了一眼凯瑟琳,立刻大声的喊道;
“刀疤,你立刻给我出来,有本事的就来找我吧,是我要给你下的毒,你出来啊,刀疤。”
谁也没有想到过,这个符文剑神门徒会这样公开大胆承认下毒,就算他是这些门徒当中为首的人,只怕以后也会很麻烦了,单单这个刀疤就不可能会放过了他,但是他们却还没有一个人知道刀疤就是让人恐怖的盖伊。
随着盖伊的缓缓出现,所有符文剑神的门徒分列展开了包围,凯瑟琳正要说话交涉的时候,一把小刀已经从村长的脖子上抹了过去,村长不可置信的捂着咽喉,瞪大了进入黑暗的眼睛看着盖伊拼命嘶吼;
“盖伊,凯瑟琳啊……”
凯瑟琳哇的一声开始了嚎啕大哭,奋力想冲到父亲身边,却还是被人强行拦住了,盖伊笑着问道;
“就是你要给我下毒是吗?你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给我下毒呢?你们今天这是都打算好了要给我留下颗人头是吗?”
符文剑神门徒当中为首的人,这时走到了那个会熔炼法球的少年身边,拍了怕少年的肩膀,似乎并无所畏惧地说道;
“你要照顾好自己,先回到老师身边去吧,立刻就走,走哇。”
不得不说为首这个人的声音现在十分柔和,但是却又给人一种极为清晰的不安和冷漠,所有人都有了一种焦虑不安的紧张感觉。
为首的人确实已经猜到了刀疤应该是谁,因为他还看到了穆勒和多格利也走了出来,虽然他们表面上的神态都还是那样平静,但他们几个为首的人却已经猜到了今天的结果,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两败俱伤。
但那个会炼制法球的人却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似乎还有别的事,似乎还在考虑着什么艰难的决定,当其他的所有符文剑神门徒都已经做好了全面交战的准备。
盖伊那张早已青黑的黑透了的脸上还在笑,而且笑的非常得意,缓缓来到了那位会炼制法球的人身后说道;
“这位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有说说呀?我可以在这里听到你的话吗?”
随着盖伊临近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知觉得恐惧,纷纷莫名的后退了几步,凯瑟琳这时却大声地叫骂道;
“刀疤,你这个混蛋,我一直都看你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混蛋,毒是我下的,你杀害我父亲干嘛?有本事冲我来呀?你来呀?”
盖伊面色一沉冷冷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向我下毒,能说说吗?我很想知道你们这样害我究竟要干嘛?”
会炼制法球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咽了咽满心的愤恨之气问道;
“那天晚上你在酒馆里下毒杀了那么多圣主承恩会的人又为了什么?栽赃给我最好的朋友,又杀害了我的朋友们那是为了什么?”
盖伊听得一愣,显然有些人把一些事联系到了盖伊的头上,穆勒这时也不得不走出来问道;
“你又是怎么样知道那天在酒馆里杀人的事?你又怎么会确定是盖伊下毒杀害了那么多人呢?”
这个会熔炼法球的人还没有说话时,凯瑟琳已经大声的喊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他在哪里杀光了所有人,他还要杀了我呀,就是他,没错,就是他这个混蛋疯子在酒馆里杀了那么多人。”
盖伊一听就愣住了,那些事确实不是他做过的事,但现在却无论他如何解释还能有用吗?
他苦涩的仰天大笑着,笑的越来越为疯狂,虽然他知道这件事很明显是凯瑟琳在故意这样说,但那又能怎么样为自己辩解呢?
突然间,已经有些彻底疯狂的盖伊却注意到了一件事,面前这个会炼制法球的人竟然会在这时没有任何悲伤与仇恨,反而偷偷的看了一眼盖伊腰间带着的那本书,这个贪婪的眼神让盖伊瞬间了然了一切,也结束了一个生命。
就算符文剑神的门徒都很看重这位会熔炼法球的人,此刻却无论如何也保不住这个无比重要的人才,他们只能看着盖伊残暴的将一个人渐渐的完全撕碎,而且还没有让这个会熔炼法球的人立刻死去。
无比凄厉的惨叫声,此刻在众多的兵器碰撞声当中一直震动着整个圣石村,血肉模糊的那个人影一直都在被迫的抵抗着那些本来攻击盖伊的兵器石头和拳脚,而这个被当做盾牌的人,全身的血肉还在不断的被盖伊一点点撕扯下来。
一直躲在暗处看热闹的萨日勒又开始发疯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但却被人用他所用过的方法一瞬间撂倒,并且扭转了他的胳膊还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