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有时是一件麻木的事,有时候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沈牧白在接到傅西琀电话的时候,正在外面的一间茶馆和一位著名珠宝鉴定商探讨着珠宝的事情。
听到女人那头传来的喧嚣,二话不说就驱车来到了沧澜会所。
女人洁白的指尖勾着一杯红酒,整个身子都瘫软在沙发上,眼泡红肿,像个哭干了泪水的泪人。
沈牧白到的时候,她还在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白净的瓜子小脸儿已经红透,如太阳底下被照得透明的深粉色桃花瓣。
沈牧白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俯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将酒杯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琀儿,”
沈牧白坐在沙发上,单薄的眼眸里怒气翻滚,但看见神态失落无助的女人时,却还是语气轻柔温和了下来,“谁允许你喝这么多酒的,嗯?不知道酒喝多了很伤身体吗?”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住了她尖巧的下巴,瞳孔微缩,“堂堂傅家二小姐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傅西琀终于抬起了头,微醉的眼眸落在男人俊痞的面容上,盯着他看了很久。
忽然地,目光触及到不远处的一道白色身影时,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浸透着冰冷的笑意,“沈牧白,你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爱上了别的女人?”
女人醉眼迷离,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重复着,“对,你一定是变心了,不然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出来帮我呢?还说什么因为时家,我看你分明就是……”
“琀儿,”沈牧白一把抓住了她欲要拿起酒杯的手,“不要喝了,我送你回家。”
“切,我才不要,”女人用力抽回自己的小手,两行热泪盈出了眼眶,顺着绯红的面颊缓缓流下。
“你们男人都一副德行,不止你变了,我哥他也变了,他忘了子衿姐姐,就因为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他忘记了子衿姐姐为他付出的一切……”
“傅西琀!”男人眸子瞬间阴沉了下去,一只手用力按住她雪白的肩头,将她抵在身后的沙发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所想的那样,”
那张俊痞的面容终于严肃认真了下来,是站在不远处的女人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模样,那颗心无声地抽泣着,她听见他对那个女人说——
“傅西珩他可以忘记傅子衿,可以因为她一声不响地离开而去迎接新的开始,但是我沈牧白不会,也更没有一个人能够将我的心带走,”
曾经那个小女孩儿不惜冒着生命来拯救他,所以,就算全世界都和她为敌,他也不会将她抛弃。
糖糖蓦地就笑了。
包厢内昏暗的灯光从头顶上打下来,眼角湿热的液体被很好地隐藏住,她又继续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从来,她都不了解在沈牧白的世界观里,原来爱一个人,会是如此的热烈。
真的,就像他所说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将他的心带走。
以至于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爱他的时候,那颗心她依然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