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起,容炼野急忙掏出按下了接听键。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儿,宋千姿并没有因为刚刚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他这才放心地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电话是傅西珩打来的,告诉他姜家那边已经有了动静。不仅明面儿上撤走了在容家企业的股份,暗地里还打算刊登容家忘恩负义之事。
其实,就算姜家不这样做,容炼野今日悔婚之事也成了各大媒体纷纷关注的焦点。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傅西珩在那端提醒道:“听刚刚的意思,容叔已经派人去云城找你了。”
容炼野狭长凤眸瞬间暗了。
略加斟酌了一下,“西珩,无论如何帮我稳住他们,晚上我会带她去殡仪馆。”
挂断电话,容炼野又站在走廊风口处抽了一根烟,待窗外的凉风吹散身上呛人的烟草味儿后,他才迈步走回病房。
静悄悄地掩好房间的门,视线里已经没有了宋千姿的身影。
容炼野眉头当即一皱。
难道去了洗手间?
“谁?!”
欲要去洗手间敲门问一下的时候,病房里用来与外面隔绝的一处空间忽然传出了一道充满警惕性的声音,那细弱的女音里还带着沙哑的无力感。
当初莫时谦为了照顾宋千姿的情绪,同时也出于她的身体考虑,特意让医院安排了这间设施相当齐全的私人病房。
除却单独的床位,里面还有配套的更衣室。
在容炼野出去打电话不久后,宋千姿就因为做了噩梦惊醒过来。
她想到现在已经回到了国内,还想到了自己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强忍着满腔的悲痛起身。
父亲宋文祥明天就要入土为安,她要去陪他最后一个夜晚,把所有藏在心底的喜怒哀乐统统发泄出来。
正在更衣室换衣服的宋千姿听到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下意识停下解扣子的动作。
下半身的蓝白色条纹病号服已经被她换好,就剩下了上身这件已经解开一半儿扣子的上衣。
病房里开足着暖气,她只在里面穿了一件米色的bar。
宋千姿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衣扣,在久久听不到外面的回答时,又重新问了一句:“是时谦吗?”
更衣室外,已经恢复一派平静的男人在听到“时谦”两个字的时候,瞬间肝火泛滥。
时谦?
好,很好!
容炼野咬牙,暗红色薄唇淬出一抹讽刺的清寒笑意。
见外面没有动静,宋千姿以为莫时谦在外面等她。之前他离开的时候就说等她醒了就带她去殡仪馆。
想到这里,宋千姿快速地解开衣服上的最后几粒扣子,将衣服脱下弯腰放在床上后,她起身去拿挂在置物架上的薄毛衣。
结果由于起身太猛,原本血糖就低的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已经拿在手中的毛衣硬是“啪嗒”一声连同衣架掉在了地上。
而宋千姿又因为脑供血不足直直向地面栽去。
她条件反射地惊呼了一声,凭着最后清醒的意识伸手去抓住床板,不让自己倒下去。(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