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老人迈步来到摆放棋盘的坐垫前,将手中的拐杖轻杵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走进书房的傅西珩说道:“过来陪我下盘棋。”
傅西珩神情僵了下,待视线落到那盘安暖送给傅耀庭的金丝楠木九龙象棋上时,眸色忽而发亮。
薄唇浅勾,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从老人对面坐下来。
傅耀庭在象棋上颇有造诣,就连傅西珩的棋艺都是由他传授的。
但是傅西珩因为忙于公事,已经很久没有陪老人家切磋一下棋艺了。
然而今日一博,却很难分出胜负。傅西珩并没有因为许久的生疏让傅耀庭占去上风。
时间如同沙漏里的细沙慢慢流逝,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祖孙二人还没有杀出胜负。
傅西珩注意到对面老人家沉下来的面庞,不自觉地勾了勾唇,待落下一“炮”后,掀起湛黑的眸子,慢声提醒道:“爷爷,该您了。”
傅耀庭聚起白花花的眉毛睨了他一眼,拾起手中的象棋,精明深算的老眸落在棋盘上,突然,气哼哼地瞪着对面的傅西珩,“好一个双炮将军,你个臭小子,给我留着这么一个大招呢?!”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见自己输定了,傅耀庭将手中象棋捏了捏丢在棋盘上,不乐意地张嘴,“果然长江水后浪推前浪,这盘棋老头子我认输!”
纵然傅西珩赢了,那也是要讨老人家欢心的,一边将近前的象棋收好,一边恭维道:“是爷爷一直让着西珩,不然西珩怎么会赢得过爷爷您呢?”
“嘿!你呀——”老头子撇撇嘴,在傅西珩的搀扶下起身走到沙发近前坐下,感叹了一声,“看来老头子我注定要败给你了啊!”
傅西珩矜贵迷人地笑,俯身给老人倒了杯茶水送到近前,“爷爷,您喝,”
傅耀庭接过傅西珩递过来的茶水,解了解渴,“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傅西珩略加斟酌了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比熊犬的事?”
傅耀庭闻言神色一凛,老谋深算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那你都调查出什么眉目了?”
“那爷爷呢?”傅西珩不答反问。
虽然前不久老爷子跟傅奶奶一同去了国外旅游,但是背后却也没闲着。估计云城发生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
如果说傅西珩是一头蛰伏在暗夜里的兽,那么傅耀庭就是一头隐居在深山老林里的雄狮,外界的丁点儿动静都不会跑出他的视线。
傅耀庭放下手中的茶杯,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眸光发散,“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想到经由比熊犬的事情,竟然得知了子衿就是苏家失散了多年的女儿。”
傅西珩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眸底散发的清寒如一口在冬夜里被稀疏月光笼罩的古井。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在膝盖上,薄唇浅勾一抹极其冷淡的弧度,“那爷爷也应该知道,这个秘密一直被那个残废隐藏得很深……”
此时,上楼的傅子衿欲要推开书房的门叫傅耀庭祖孙两人下楼吃饭,正好听见这惊为天人的一幕,骤然间,心中的一根弦断裂。
既喜又悲!(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