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距离他那么近,只有两个人的厚厚衣物相隔,都不能看清彼此的清晰的容颜。
她无声无息地沉重呼吸着,他也是,身上浓郁的烟酒气息不断纷扰着糖糖的感官。
沈牧白大手桎在她的腰身上,一只手紧紧抓着糖糖的手腕,因先前太过于紧张她,以至于气息到现在都还没有平稳下来。
“没事吧?”那只大手未松,过了好久,沈牧白才张开苍白干涸的唇瓣,轻声询问。
阳光照耀下,那双注视着她粉色面颊的单薄眼眸深邃无比。
糖糖抬眸,轻颤了几下眼睫毛,一眼就看见了他眼睑下方的黑眼圈儿。
喉咙里仿佛卡住了一根鱼刺,她想要回应他一句,却传来刺破喉咙的痛楚,顿了顿,糖糖从他手心里抽回手腕。
沈牧白敛眸,稍弯了一下薄唇,脸上的落寞像是舒展枝叶寻求阳光雨露的花树,只是没有等到它们的来临。
“好,我走,”他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捂住隐隐发痛的胸口,转身离开的时候,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无力。
这个时候安暖来到糖糖身边,她同样注视着那道头顶阳光孑孑前行的孤单身影,随心说了句,“西珩说他有严重的高原反应。”
良久之后,糖糖无所谓道:“我没有逼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不是吗?”
一队人徒步四十分钟后终于来到平坦的地势,在热心藏民们的帮助下,糖糖再次骑上了漂亮威武的骏马。
很快,沈牧白就因为身体原因落在了人群最后面。
傅西珩担忧的回头看他,沈牧白回应他一记放心无碍的眼神。
除此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表情。似乎能够冲散这些淡漠的,大概只剩到达目的地时见到漂亮景色的幸福与激动了。
当牛奶海呈现在眼前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心间像是流淌进了一束金色的阳光。
一点点的扩散,直至光芒万丈。
糖糖和安暖站在一处较高的平地上,低头望向如宝石般变幻着光彩的牛奶海。
海子微微流动,阳光透过云层在上面不停地掠过。时而黯然或耀眼,时而又飘忽不定。
旁边绿油油软绵绵的草甸和碎叶丛像是一块绿色的绒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块无价的宝石。
由远及近,牛奶海仿佛一块翡翠镶嵌在雪山之中,纯净安详地徜徉在天地间。
安暖和糖糖互相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个人就匆忙地拿出相机,将无与伦比的美丽用照片的形式保存下来。
正在原地享受美景的时候,身后不知道响起了谁的脚步声,很慌,很乱,夹杂着从喉咙里发出的剧烈喘息。
糖糖心莫名紧了一下。
“不好了,刚才跟在我们队伍后面的那个人因为高原反应严重已经休克过去了,医生正在赶来抢救的路上……”
——
晚上九点,急救室上方亮着的灯箱熄灭,走廊上提心吊胆的几个人终于长舒一口气。
经历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抢救治疗,沈牧白终于脱离了危险。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