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长大了。
在祖母的溺爱中,在母亲的疼惜中,在父亲的严厉中,我成了一个飞扬的少年。
我结识了外戚慕容氏族中的小辈,也结识很多勋贵子弟。
除了慕容六出生武将之家,从小习武,与我有些惺惺相惜之外,其他的狐朋狗友大多是羡慕我们的身手,不过是跟在我们身后斗威风的。
毕竟嘛,就算我们闯了祸,只要慕容家一日军权未失去,太后皇后一日未薨,我们把天捅个窟窿也是无碍的。
可慕容家军权似乎还稳当的时候,我们侯府的军权却不怎么牢靠了。
原来老侯爷在世时的军权,到了我大哥二哥手里,只有不到一半了。
父亲不比大哥二哥跟着老侯爷去过战场,连纸上谈兵都不会,可老侯爷精心培养的伯父家的哥哥却早早去了,大哥二哥掌权也实在是为难他们,有如今的权势,已经十分勉力了。
父亲却是认为,那时朝中无人的结果。
我曾经听见父亲向祖母祈求,让她为自己求个更好的前程,可祖母没有答应。
至于为何,我不关心。
现在回想,我那时不关心的东西太多了。
母亲在远远看见我时,突然收起眼角的戾气,父亲在收到哥哥们书信后,长久的沉默无言,祖母是不是没来由的微微叹气。
甚至,我逃课挨打后,都不关心下一次的挨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生,那时还会不会有上好的伤药给我疗伤后,继续和慕容他们逃学鬼混。
我什么都不关心,只记得我马上就要十八了,马上就能仗剑江湖了,逍遥红尘了。
祖母常常说我和老侯爷最相似,因为我的教习师傅告诉过他,我在习武方面,和老侯爷一样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在兵法方面也一样。
所以,我开蒙后正式进学堂,也没有将停止习武,只是时间被减到了最少,以不耽误我学业为基本要求,是不是还能学习一路枪法,听上一套兵法。
直到一年前,教习师傅旧疾发作去世了,我就开始混在了慕容家的演武堂了。
从一旬去一趟,变成了三天去一次,最后变成了逃课也要去慕容家。
父亲得知后总是请家法,一次比一次打得严重,我却梗着脖子,冲他嚷嚷。
“有本事,你和我真刀真枪来一场,或者,你至极打死我!”
祖母总是能及时来救我,我能用上最好的伤药。
没几日,我依旧活蹦乱跳的逃课去演武堂。
直到,我完全放弃了上学,父亲终于说服祖母,不再给我伤药,甚至,连京城大大小小药铺医馆都特地打过招呼。
只要是我袁湛上门,只要还能喘气,就不能出售任何伤药与我。
他还让母亲族中一个远的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远远亲,给我做小厮。
名为小厮,实为奸细
哼,小厮!
看他那架势,比我这个正牌的少爷还像一个主子!
我那个恨呐!
经常带着一身伤,朝着慕容六扮可怜,让他行行好,匀点伤药给我。
慕容六当然不缺那点伤药,可他那调侃的眼神,和施舍的表情,让小爷我非常不爽。
可那总不是个事!
那天,我刚挨了一次打,带着一身伤,从侯府溜了出来。
然后,我遇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