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图依旧闭着双眼,无喜无悲。看上去,还处在石家村布下的幻杀阵中无法自拔。
他的脚踝,那两条血绸依旧紧连石盆。那慌张惊吼的石家村民众,面色皆变得苍白,眼看就血要被吸干了。这都是仙人的精血,如今就要被抽干,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长老,想想办法吧。我们不能就这样死去啊。我们的亲人怎么办,我们死不要紧,石家村就完了啊。”
“是啊长老。能不能少牺牲几人,给石家村留一线希望!”
……
“哎!都怪我贪心,害人害己啊!”村长悔不当初,如果不试图谋害阿拉德图,就不会有眼下之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已经不可控了。第一个村民,被彻底吸干了,最后连神魂都吸入了石盆。
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都飞入了石盆。最后只剩下村长,面色苍白的苟延残喘。
阿拉德图睁开了眼睛,眼神依旧是那么平静。他开口说话了:
“石家村,石村长,你看到此番情景,不知是何感受。他们都是死在你的一念之间,这算是因果吧。”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还能说话?难道你,一直都是装的吗?”村长心情复杂的问道。他悔恨,无力,自责……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你们不是心存歹念,便不会有今日之劫。或许,我还可以帮到你们。可是,你们竟然如此残忍,想要将我血祭。我没有亲手杀了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哈哈!我真是瞎了眼啊,是我狗眼看人低。我动了歹念,我罪有应得。我死有余辜,我只求你,放过石家村,希望你成全。我不该提此要求的,让我赎罪吧!”
说完村长竟然对着阿拉德图,艰难的跪在那里。满眼的忏悔,乞怜。
这不是阿拉德图想见到的结果,现在他也改变不了什么。村长眼见是活不成了,这也是他的命数吧。或许,这是游戏设定的。他善良的找着心安的理由。
“我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对石家村报复。我只是过客,就是想换件衣服而已。这些事情,都是你们搞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啊!什么人,竟然吞食本尊的血食!不!”
这突兀的声音,来自于石盆的地下。这让村长懵了,这千万年来,他们石家村一直负责献祭的。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在临死之前,竟让他赶上了。
这难道,也是应验了朝闻夕死吗?村长双目圆睁,想要在死之前弄个明白。
“出来吧,在我面前还敢称尊?怕也是没脸见人的孽畜吧。”阿拉德图被捆在石柱上,很是舒服的样子。丝毫没有被血祭的觉悟。
以往都是石盆的血食进入地下,滋养那发声的“本尊”。而现在,却反过来了。那石盆连接着“本尊”,正在从它身上抽血。而且是迅猛的抽血,容易产生头晕的迅猛。
石家村村长何时见过这种场面。瞪大了眼睛,咬着牙,就想在弥留之际,看个彻底。现在他想说话也是不能了。
阿拉德图:“哎!好奇是吧。想看一个结果是吧,有时候真相让你更加绝望,尤其是被欺骗之后。
我可以让你瞑目,地底下的东西,不是你们的祖上。它只是一个邪魔,它欺骗了你。我会将它挫骨扬灰,给你石家村留下一脉。”
“我,不,信。谢,谢谢。”
村长还是用他坚强的意志,硬说出了几个字。眼睛瞪得更大,充满了愤怒、不甘。
“好吧。我让你死得瞑目!”
阿拉德图话音刚落。石盆竟然切断了,与石家村村长的联系。
“噗通!”村长栽倒在地上,又艰难的爬起来。依旧对着阿拉德图,艰难的跪起来。
“谢!”
一个字,却几乎花费了,石家村村长浑身的力气。阿拉德图看到这种状况,也就不再与之计较了。
阿拉德图并不着急,依旧老神自在的赖在柱子上。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那石盆与他脚踝链接之后,就开始从石盆吸收血气。还一发不可收拾。
他本来强悍的肉身,又得到了血气的滋养,让阿拉德图明白了肉身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什么都是没有止境的,只有不断地攀登,才能达到更高。
地面开始不安的鼓起,想来是顶不住了。本来可以源源不断吸食血食壮大自身,现在却反过来成为了被吸食的对象。
这让石盆之下的正主,极短的时间里由无法忍受,变成了难以承受。
坚硬的土地变成了一个大土包,瞬间开始崩裂。变成了一个十丈方圆的深坑,坑中竟然又是一个,没有孵化的黑白螺纹的巨蛋,两条血带,紧紧的牵系着石盆。
本来吊着一口气的村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看到自己的血祭供养的祖上,竟然是这么个蛋。
“啊!骗的我好苦啊!我的儿郎,死的好不值得!好不值得!”村长竟然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怨气冲天。他看着阿拉德图的双眼,充满了苛求。
“你安心去吧!我会让它得到报应的。”阿拉德图算是给石家村村长一个承诺。
“谢谢!我瞑目了。”石家村的村长,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然冲到巨蛋跟前,自爆而亡。
这算是匹夫之勇吧,没有给巨蛋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连牵系石盆的血带都没造成影响。
“哼!不自量力,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巨蛋传出咒骂声,仿佛就像是对待奴仆以的。
阿拉德图悠悠的道:“你还是很有精神的吗,怎么就这么打算龟缩在蛋壳里,被那盆子吃掉吗。”
“你,你,无耻!你个小偷!做了不敢承认,那石盆怎么会吸收我的血气,明明是你在搞鬼。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巨蛋怨恨的说道,看来他的脑子很正常。
阿拉德图:“你这个什么蛋,明明是那石盆吸住了你。管我什么事,我告诉你,别惹我,我要是凶起来,我自己都害怕。我怕我忍不住,白水煮蛋,把你煮着吃了。”
“哇呀呀!气死我也……”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蛋中的东西,似乎暂时无法摆脱蛋壳的束缚,无法破壳而出。反倒是阿拉德图,无所谓它什么形态,结果都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