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符元年十一月初中旬,汴梁城普降大雪。
千里江山,白雪茫茫,寒气逼人。万树着银,翠玉相映。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有一个身披裘衣的佳公子,在梁园外,似乎在等着谁。大雪天,谁会出门呢?只不过没有谁能料到,还没到中午时分,风雪就停了,云雾散开了呢?甚至冬日的太阳都出来了,不仅没点暖和,还显得格外寒冷了。
汴河上,已经封冻了。
毕竟北宋这时候出于一个小冰河时期,气温要比后世低了好几度。特别是冬天,能冷死人的那种。
而汴梁城中,一种叫蜂窝煤的东西,已经悄然流行了起来。这些个蜂窝煤,配合蜂窝炉、火钳使用,不仅能煮饭,还能取暖。最关键的是,一个蜂窝煤才一文钱!一开始发现这个秘密的,不是城中百姓,而是那些开酒楼茶肆的。因为这些掌柜的发现,蜂窝煤虽然难以点着,可一点着了之后,只要保持着火星,就能道:“在等想见之人。”
“……”
马车夫识相的没有再问,直到他看到一辆马车在雪地里,慢慢地走了过来。
“你驾着马车,到两里外的官道等我。”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过来。对了,车上那些个陶罐,都拿下来吧。”
马车夫不敢过问这些陶罐有什么用,满满当当的塞了一个马车。连带张正书都不敢坐这个马车,还要这马车夫先到梁园,他随后才到。马车夫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陶罐有点危险。可他不知道,这可以称得上是改变天下格局的杀人利器!
要是这马车夫知道这些陶罐是杀人利器,说什么都不会装载的,甚至也不敢驾车了。
可惜,张正书就是这么坑他,反正大雪天不会有火星。不过张正书也不算太无情,起码用稻草把这些陶罐包起来了——这年头想找个保护不受震荡的东西挺难的。
不得不防啊,这黑、火药实在是太不稳定了,剧烈撞击、火星都能将其引燃。而且张正书为了追求威力,在陶罐里装了不少碎铁片。一旦爆炸开来,那绝对是山崩地裂,杀死个人绝对不是问题。就算杀不死,一旦碎铁片扎入人体,就算取出,也会引起严重的炎症,接着会患上败血症,最后死亡。当然,张正书不会怕,因为他有高度酒精能消毒。可谁脑袋有洞,没事会想着被这黑、火药炸一炸?
可以想象得到,一旦辽国使团被这黑、火药炸了,不需要当场毙命,甚至只需要割开几个口子,都足够拖延时间了。
说实话,黑、火药的威力并不大,哪怕装的量再多,也难以炸死个人。真正的杀伤力,是混在黑、火药中的铁片!这个道理,就连化学不太过关的张正书都知道,根本不用求助于系统。
马车夫好奇地看着驶来的这辆马车,发现是一辆寻常的两轮马车,好像没啥新奇的。
这时候,马车上跳下两个人,马车夫认得,其中一人是从张家出来的周铭。
“小官人到底在鼓搞些啥?”
马车夫还没来得及多想,周铭和那人就帮忙把四轮马车上的陶罐全都搬下来了。而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催着马车夫离开,马车夫心中疑惑,但也只能慢慢地驾车离开了。
待得马车夫走远,张正书才说道:“周铭,介绍一下这位壮士……”
“小官人,这是曹锟,河北义士。这是‘大桶张家’小官人,为人仗义疏财,颇讲义气!”周铭代为介绍道。
张正书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曹锟就说道:“小官人,俺是粗人,粗通武艺,颇有胆识。也曾出塞贩过货,因曾在辽国犯事,不敢在边塞逗留。辗转开封,想要混口饭吃。多得周大哥接济,俺才不至于饿死。今日周大哥有事要俺帮忙,俺豁出命也要帮忙做到!”
张正书感慨道:“好汉子!其实这事有一点危险,但只要你做到守口如瓶,办事缜密,那就只是有惊无险。是了,你可有家眷?”
“俺家还有老娘,俺尚未娶亲……”这曹锟是个实诚汉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张正书承诺道:“此去后,你娘亲我赡养之。若你能安全回转,我为你说一门亲事。”
这曹锟大喜,立马深深作揖说道:“敢不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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