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背着上面隐隐还能看到白色勾的有些破旧单肩包从公司往回走,两眼有些无神,有些瘦弱的身子在晚风与夕阳下像一片没有目的的树叶。
前面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他也仿佛没有看到,“哧”的刹车声和车上中年秃瓢的叫骂声一并传来,“不要命啦走路都不看!找死啊。”
王羽抬头看了他,没有什么表示,低下头继续走,中年秃瓢又骂了些什么,然后开上他破摩托又“哧”的一声开走了。
周围的景色随着他的走动倒退,然而王羽丝毫都不在意这些,就像失了魂一样,现在没心思管这些。
刚刚去找老板先预支点工资用以把药费撑住,虽然知道这个铁公鸡的为人,但也必须得去一试,果不其然还是被拒绝了。
本想愤怒的骂那老板没有人性,可想想结果也只会是本就剥削员工的老板不在意的开除他,说不定转头就会继续和秘书调笑——当然如果被开除了,这也意味着家里唯一生路断了,握紧了拳头从公司出来,只能先忍着了。
父亲在他四岁车祸去世,打小母亲一人拉扯他长大,两年前母亲患上了重病,还好他刚大学毕业就有了工作能代替母亲在家里的位置,可是为了母亲治病家中本就不多的积蓄更是几乎耗空。
无奈只能靠他的工资省出家用后剩下的钱攒下来用以维持病情不再快速恶化,但就算这样也还完全不够日常的药费,母亲日益加重的病情让王羽不堪重压。
两年过去了,母亲的病即使在现今医疗保障已经逐渐普及也还是需要很多钱医治,上次去医院医生说母亲需要手术防止进一步恶化,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可能就随时会撒手人寰,家中情况更是每况愈下。
如今要是没了工作,他都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一路上的事也丝毫不关心,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和母亲说,怎么治疗重病的母亲,再去医院的话如何支付手术费。
他继续低着头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向在城中村里的比他的包还破旧的家中走去,在他左脚迈起的这一刻,世界的一角正在着发生这一件必定改写所有生灵命运的事: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奇怪能量波动正从星球的中央——地核,被引爆出来!
逐渐向着世界各地蔓延扩散着,每一个角落都被这种波动所改变,这种波动并没有带来爆炸或者直接的死亡,仿佛它十分平和好像波动没带来什么,但是真正的改变已经开始了,它正从本质上改变这一个世界。
后来的人们把这一天称做觉醒日——一整个星球的觉醒!
这些本质的改变使无数股或大或小能量从被波动改变过的事物上开始发出,包括了空气,光,水,土地,植物,动物,微生物,病毒等等人类知道所有的东西以及人类不了解的一些事物,都渐渐的变得不同了,这种改变难用语言形容,但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在被塑造!
不过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波及王羽所在的华夏,王羽刚刚到了家门口。
调整了下心情,不想让母亲看到他这样子所影响。却听到屋子里传出了吵嚷的声音和东西的碰撞声,王羽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开门冲了进去。
接着他看到的让他他愤怒不已,屋子里衣物、杂物乱成一团,连母亲都倒在椅子旁边不住的呻吟,旁边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还在翻着东西。
中间一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嘴里叼着一根烟,本来像是在询问王羽母亲些什么,此刻看到王羽进来,脸上浮现起来嘲讽的笑。
“呦,终于回来啦,我以为你连你老娘都不要了,不用说,你没钱我知道,我就自己来搜啦,你应该没有意见吧?”这个混混看似询问却强硬的态度十分可气,
王羽脸都崩红了,他知道这些混混的手段,但看到母亲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你动我妈做什么?家里面没有钱,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
王羽把身上唯一一点零钱掏出来给了面前这三个混混的头子肖然,这个穿着非主流的混混嘴角勾起一丝嫌弃。
肖然把他的钱撒在地上,戏谑的说道:“哦,打发叫花子?这个老不死的我要找东西还要抓着我的腿,我推了她一下,怎么,你有意见吗?你这点钱够顶个什么用,你知道这老娘们现在利滚利欠了我们多少钱吗?”
王羽的怒火燃烧了起来,眼中厉色闪过,看向混混头子的眼神满含愤怒,但想到母亲却又把头低了下去。
牙齿把嘴都咬的流血了,却也只能先隐忍不发,他心中暗暗想到,如果母亲出了事,自己死也不放过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
没想到混混头子却还是不依不饶,脸色冷了下来道:“王羽,你真以为我们放钱的好欺负是吧,不还,哼哼,活腻了吧!”
说着又踹向了王羽,王羽拳头攥了起来,但看到怀中的母亲还是又忍了下来,用身体抗住了混混的一脚。
肖然打了他一拳也觉得这样做着实无趣,哪次来都是这样子,对着其他几个道:“走吧,走吧,真是两个穷鬼,我一次也不想再来这破地方了,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王羽以为混混是在警告他,急忙点点头道:“我一定趁早凑够钱还给你,你不要再来我家了。”
听见这句话的混混头子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脸上的戏谑更甚,还多了一丝丝讥笑之意。王羽关心着母亲却没看到这一幕。
等一群人都走了出去,王羽急忙把母亲扶到床上,心痛无比声音嗫嚅:“妈。。。没事吧?”母亲轻轻摇了摇头,安慰道:“小羽啊,我没事。你别再为我操心咯,妈的身体妈自己知道。”
“哎,你别再去找他们借钱了,家里这些年东西都给我折腾完了,妈不去医院了,把钱省下来,要是能看你娶个媳妇,妈就能安心去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王羽眼泪不住的掉下来了,呜咽的说:“妈你说啥呐,你的病没事的。您好好休息,别再想这些了。”
说完王羽为了不让母亲再说什么,急忙收拾了屋里的一团糟的东西,走到了母亲睡得旁边的更破旧的小屋子去,凑活着弄了饭和母亲一起吃了,然后就又回小屋子睡了。
说是睡了,其实他根本睡不着,他的脑子里计划着明天的忙碌,想着明天去哪里筹钱,想着什么时候能把那些混混的高利贷还上,想着什么时候能把母亲的病给治好,又在想为什么今天这些混混这么好说话就走了。
肖然临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想了一会转眼沉重的眼皮就搭了下来,每天要操心的事太多,他的性格已然不像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学生,生活一直在捶打他,让他成长。
迷迷糊糊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母亲的病终于好了,也精神了许多,而自己搂着一个美丽、面部却朦胧看不清晰的女孩和满面慈祥的母亲坐在一个桌旁,桌上有很多他很久都没有吃的美味,在一间自己只有远远看过的豪华的别墅中......
正当自己看着母亲的笑容而高兴的也要笑起来的时候,突然大火从四面涌出,熊熊燃烧着,只刹那间就烧熄了眼前的美景,火光四射。
他惊恐不已,他伸出双手,挣扎不已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挽留这个美好的场景,但大火还是不断燃烧、肆虐......
他从梦中惊醒,猛的坐了起来,全身上下大汗淋漓,梦中的一切尤在眼前,可又遥不可及,他摇了摇头想甩开梦境,但还是觉得燥热不已。
他心里暗暗骂了那个告诉他噩梦醒来摇摇头就会忘了梦里的景象的人。不过他马上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这儿真的很热!
他马上想到了些什么,发了疯似的冲出了小屋子,只见如梦中一般的大火正肆虐在他们本来就不比棚户区好多少的屋子,他双眼瞬间变得通红,直接踹开了本就破旧的房门。
床上的母亲已经被热的、熏的气喘吁吁,周围的火已经快烧到了,看起来岌岌可危,王羽不顾周围的大火急忙要冲过去。
但就在此时变故突起,被熊熊大火燃烧着的破旧房子好像支持不住,现在“嘣”的一声又像是断了什么,一刹那间,王羽通红的眼白包围着的漆黑瞳孔中,满是母亲危急无比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