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东拉西扯的些闲话,看看色将晚,周婶儿就要去做饭,胡仙仙忙去帮她做。
二人正要吃饭时时却听有人喊:“周妈妈在家吗?”
周婶和她出去看,只见两顶绿呢轿子停在外面,一个妇人正望向屋内。
周婶见了她忙:“李奶娘啊,是沈夫人和沈姐来了?”
李奶娘满面笑容,“是呢,才去拜见了老王妃和王爷,夫人再来看看周妈妈。”
周婶去轿子前扶沈夫人下轿,胡仙仙也跟过去帮她扶沈姐。沈姐约有十五岁,丹凤眼、鹅蛋脸,身形袅娜,生得十分标致。
她见胡仙仙过来,就一挑眉,“这位姐姐是谁?我怎的没见过?”
周婶趋前:“她姓胡,是从陵州来给王爷送些祭礼要用的奇花异草,因我与她家是故交,就留在我家住。”
胡仙仙忙:“我家里开了个客栈,这次也是得仙人指点才找到灵草。我一见沈姐姿容清逸出尘就恍恍惚惚以为是仙女下凡,不由自主想挨近,不想冒犯唐突了沈姐。”
沈姐没什么,自走进屋去了。沈夫人倒笑:“这个女娃好甜的嘴。”
周婶:“她是个实诚人,沈姐真是仙儿似的。”
沈夫人边往里走边叹气:“我家竹君的样貌确实是万里挑一,她爹又从教她琴棋书画,才艺也是少有人比得上,可就是脾气太拧了些。今听不能参加老王爷的祭礼,竟然当着老王妃的面就阴下脸,连老王妃留她吃晚饭她也敢赌气不吃。”
她们进屋坐下着许多家事,胡仙仙在一旁听明白了沈家和慎郡王的关系。沈先生是先帝钦点的状元,在京中当了几年翰林编修后就以要奉侍老母为名,辞官回乡。
先帝驾崩后,老慎王爷聘请沈先生当了慎郡王的授业之师。这沈姐因父亲的关系常来王府走动,与慎郡王是青梅竹马长大。老王妃本想在慎郡王孝期过后就为他和沈姐完婚,谁知诚郡王竟上表皇上他们两家结亲是要在泰兴培植自己的割据势力,这婚事只得暂且搁置。
胡仙仙暗叹,这真是家业大也有家业大的难处。不过,一个状元不愿为官而愿当王府塾师,又想再把女儿嫁给慎郡王,这也难怪别人要。胡仙仙再看一眼沈姐,她一身淡绿衫子,藕白绫裙,虽不显华丽却自有高贵之感。
胡仙暗想此刻还不敢打出知道老王爷换了佛宝这底牌,她也弄不清这底牌有没有用,她想也许这沈姐是个突破口。
在其他人都在盘算之时,沈姐忽然问:“周妈妈,你们是正准备吃饭吗?”
周婶儿笑答:“还没动筷子呢,夫人和姐要是不嫌我们粗茶淡饭就请将就吃些。”
沈夫人正要推辞,沈姐已:“好,我从没见过这种菜,我想尝尝。”
她指的是盘笋丝拌鸡丝,胡仙仙将盘子移到她面前。她连尝几筷,“真是美味,清香中裹着脂香,脆嫩中又有软滑。你怎么做的?”
胡仙仙暗笑,这鸡丝可是周婶中午吃剩的半边鸡做的,想着周婶牙口不好才剔骨撕肉,但这可不能。
她:“用仔鸡以清水煮熟,晾冷后取鸡脯肉片丝。再将鲜嫩竹笋用开水焯一下,去涩味,也以清水煮熟晾冷片丝。鸡丝和笋丝加上盐、茶籽油、一点点的花椒油和糖就可以。”
沈夫人问:“不加酱也不加醋?”着就自己也尝两口。
沈姐倒替胡仙仙答话:“我最不爱吃加了些油乎乎大酱的菜,又腻又难看。”
沈夫人尝了之后也:“果然滋味清爽。”又招呼周婶和胡仙仙,“你们也来吃呀。竹君不懂事,本来是来看望周妈妈,她倒先吃起来。唉,先前却肚子涨气不饿。”
沈竹君娇嗔一笑,“听了他们那些话确实是涨了一肚子气,任何一件事都做不得主,是皇亲贵胄还比不得寻常人家。”
胡仙仙笑向她:“既然沈姐吃了我的菜能消气,那我明日为沈姐做一的菜,如何?”
沈夫人要推辞,沈姐已欢喜答应,“就在王府的厨房做吧,让王爷也尝尝,他吃那些腻腻的菜吃多了,人都变得有些笨。”
胡仙仙欣喜应承,正担心慎郡王会找借口不见她撵她回陵州呢,得趁此机会再劝他想办法除掉高家村的匪窝。
第二,胡仙仙中午做了清蒸芋头团,藿香鲫鱼汤,猪肉酿豆腐包子,苦瓜烧鸭,素烧酱萝卜五道菜。
沈竹君十分喜欢清蒸芋头团,她比清蒸鲈鱼还香,以前吃的煮芋头总有涩涩的麻口感觉,这道菜却是绵软香糯。
老王妃本是东北人,素烧酱萝卜很对她口味,她烧萝卜难免有齁味儿,胡仙仙的这道菜做得没有齁味只有浓郁的酱香。
慎郡王每道菜都好吃,只是不明白猪肉酿豆腐包子为何吃来不油腻,也没有肉腥味。胡仙仙告诉他是炸一下之后再用茶水泡过,泡了之后沥干水分再过一次油,就能除去肉腥味。
晚上,她做的是:荞麦面饼卷火腿,虾仁蘑菇芦笋三鲜汤,松子焖雉鸡,素炒豆角,蜜藕拌莲子。老王妃与慎郡王,沈竹君也皆吃得赞不绝口。
饭后歇息了一会儿,沈竹君要回家,慎郡王送她出府,胡仙仙也跟着。
快到门口时,慎郡王依依不舍的:“竹君,你明日还来吃饭吗?我多留胡姑娘几日。”
沈竹君轻叹:“我当然要来的,也不知还能在这郡王府吃几次饭。你呢,也让你那些厨子多用心做菜,不要胡乱凑些山珍海味来打发你。胡姑娘总是要回去经营她的客栈的,她可不是王府的厨娘。”
胡仙仙心中暗喜,面上却十分忧愁的:“只要王爷和沈姐高兴,我就是关了客栈来王府当厨娘也好。只是,我这次回陵州恐怕是要命归黄泉……”
沈竹君惊道:“命归黄泉?你遇到了何等事?”
胡仙仙向慎郡王看去,慎郡王无奈地:“此事来话长,到书房去。”
在书房中慎郡王把事情简略的对沈竹君了,沈竹君听得极是愤慨。
“那些人敢横行霸道,摆明了是知府纵容的。你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听,那个潘宗强和老王爷的私交也是很好的。”
慎郡王直叹气,“我能怎样?我们的婚事都还要费许多周折,哪还顾得了他人?”
沈竹君还带几分稚嫩的面庞变得肃穆起来,“我你变笨了,你总不愿承认。韩泽熙,你不愿看顾别人,你想用人的时候,谁又愿意助你?”
慎郡王不答话,沈竹君又问:“你与皇上相比,能用的人孰多孰少?”
慎郡王一颤,“可不能如此对比。”
沈竹君冷笑,“当然是比不过皇上的。你比不过他,他就会对你放心,不打压你?你就是身边没一个可靠的人,他也不会对你们放心。他没有子嗣,以后纵然有了,也必然年幼弱,你们全是潜在的威胁。”
慎郡王脸色惨白,“竹君,你不是不贪恋荣华富贵,不奢求为龙为凤的吗?怎么也这些?”
沈竹君柔声:“不强求得不到的东西,但也不能把本该有的东西都放弃呀?要自保,不是要别人欺压,而是得让人有所忌惮。”
胡仙仙暗赞,沈竹君真不愧是状元之女。她见慎郡王还在犹豫,就跪下:“不求王爷大张旗鼓的去剿匪,只要能扫平蟠龙寨在高家村的窝点,我们便感激不尽。王爷,只需陵州城周边安宁,陵州城的百姓定会会世世代代铭记王爷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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