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子拉碴,衣衫破旧;乍一看,跟街上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他们说你要以血入药,那喝我的血啊,喝了你就赶紧醒过来好不好?”
正巧旁边的几摆着匕首还未撤下,他抓过匕首毫不犹豫往手腕一划,鲜血立时喷溅而出。
他将鲜血对准楚安怡嘴巴,浑然不知疼痛的哭喊道,“你喝,你快喝啊。”
鲜血顺着楚安怡嘴角流到颈项,漫到被褥,这场面看起来滑稽又莫名悲恸。
一切发生得快若闪电,众人来不及反应阻止,一系列的事情便已完成。
“你是谁?”终于有人回过神。
这声怒喝,也将哀恸啜泣的明香苓惊醒。
他是、他是……?
明香苓睁大眼睛猛盯着他,急急的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面上哀痛不减,心里已掀起惊涛骇浪。
这时,鲜血似乎渗入了楚安怡口腔;她嘴唇似乎蠕动了一下,眼睫也隐约颤了颤。
明香苓大惊失色,推开站在她前面的柳嬷嬷,拼了命奔进内室,“是你?是你!你把我的安怡害成这样,你还敢来。”
“你滚,你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安怡也不愿意再看见你。”
她边骂边动手推搡赵汉庭。
她泪如雨下却跟泼妇一样,失态的对一个年轻男子又打又骂,众人只觉她果然最疼爱楚安怡。
才会伤心绝望悲痛得失去理智。
楚东阳与楚南晞却悄悄对视一眼,彼此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赵汉庭不妨她推搡之间使上死力,加上他多日受饥挨饿浑身无力,再因她是妇人,他不好直接对她动手动脚,竟然一着不慎被她推出屋外。
“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将这蛮汉拘出去!”
明香苓做了十几年楚国公府的主母,即使伤怀哀痛,这一声怒喝同样不减气势。
很快,有几个孔武有力的护卫过来将赵汉庭带走了。
屋里,这时陆枝繁已站在床榻前,很认真的再次为楚安怡诊看。
“咦,四姐似乎有感应?”
所有人一愣,不约而同全奔到床榻前。
“不知刚才那位什么人?是四姐的至亲吗?他的血对四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香苓突然似失心疯一般,大声尖叫着打断他,还一脸吃人的样子突着眼珠瞪他,“你别胡说八道。”
“是他害了安怡,”眼角瞄见楚国公脸色生疑,她心觉不妙。
做着激动失态大吼大叫模样,朝楚国公扑了过去,揪着他衣袖,可怜凄凉的眼神哀求看着他,似要寻求同盟,“老爷,你知道的,是他害了安怡。”
陆枝繁垂着眼角瞥了瞥屋中沉默如影子的少女,嘴角难掩讥嘲的微微一抽。
“夫人既然不相信我的医术,我何必继续留在这做恶人。”陆枝繁愤愤甩袖,收拾东西准备随时离开的架势,“刚才有鲜血流进四姐嘴里,她明明有所回应渐现生机。”
“你撒谎,你撒谎。”
明香苓又惊又惧,生怕守了多年的秘密一朝被人揭破,因而力竭声嘶的冲着陆枝繁,凄厉地又嚷又叫。
她掩面痛哭着,边哭边退,很快就退到最靠近楚安怡头部的位置。
她咬咬牙,将心一横,面向着众人,背后一只手捏着帕子却悄无声息捂上楚安怡口鼻。
“老爷,他撒谎,安怡哪里有什么生机,你过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