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还是心大得跟没事人一样,漫不经心坐在这跟他说什么请教。
他忽然恶从心起怒从胆生,这段日子为着见她一面,他挠心挠肺的。
凭什么她吃好睡好,冰肌玉骨玲珑水晶一般眉眼温软浅笑嫣然,却偏偏该死的在神采熠熠双眸里又流泻出他厌恶的冷淡疏离?
华非墨勾唇一笑,倏地起身往少女方向倾过去,乱人心弦的俊脸蓦地在面前成倍放大。
楚南晞被吓了一跳,他却似恶作剧得逞一般,勾着唇懒洋洋笑了笑,复再往她面前又凑近两寸。
他的眉毛鼻尖几乎都能抵着她樱粉白嫩的面容,他的气息更无遮无挡的直扑她口鼻呼吸所在,“我听着,你说吧。”
一开始楚南晞没反应过来,哪料到这家伙会色胆包天,竟敢在这地方公然、公然……。
待到他出声,她气急败坏抬手要打,他已一副偷腥得到满足之态坐回去,还朝她挤眉弄眼笑着问,“嗯,怎么不说了?”
少女恶狠狠瞪着他。
瞪得再凶又如何?
他又不会少块肉。
心情忽然变好的璃王殿下大方挑眉表示,她喜欢看,那就大大方方任她看个够好了。
反正她高兴,他也不吃亏。
两相得益。
楚南晞瞪着瞪着,脸上恼意渐散,眸中取而代之的是重归寂然的冷淡。
他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扬声道,“不是说有话想问我?怎么不问了。”
“浣绡纱的事,是你做的吧?”
少女一出声,便直指靶心,一句铺垫客气都没有。
“那批贡品浣绡纱,害死一个新获帝宠的美人。”
楚南晞见他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她垂下眼眸,语气幽幽,“我承认,看见害我的人倒霉,我心里确实挺痛快的。”
“不过——”
她住口不语,眸光隐晦难明。
华非墨却奇异懂得她这个眼神,顺势解释起来,“那个美人不是死于浣绡纱,而是死于她的天真愚蠢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获得几分帝宠,毫无根基与背景,就敢在皇宫招摇,不将那些在宫里熬了十几年的嫔妃放在眼里。
以为真凭皇帝几天新鲜劲能风光一世?
自然是一不留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楚南晞还打听到消息,知道那个美人言辞间隐约对皇后这个正宫不敬。
这是硬生生将自己竖起来做活靶子,她不死,死谁呢。
那个美人死得无辜不无辜暂且不论,楚南晞知道那个美人的死跟华非墨关系不大。
不过,刚才他惹她不痛快。
还不许她当场给自己报回去?
“你没疑问了?”华非墨见她沉默不语,微眸的眸子有光芒一闪而过,“那我问了。”
少女在心里哼了哼,他问他的,答不答却在她。
“你父亲楚国公他——”
他淡淡凝视着她,神情分明懒散轻漫之极,可微眸的眸子里却不由自主浮出淡淡紧张。
就这半句话,楚南晞自然闹不清他想问什么。
正不动声色偏着头,遮掩住心里疑惑静待下文。
他用力抿了抿唇,似将内心忐忑都压下去,一鼓作气说道,“他有没有在你时候,给你订过娃娃亲?”
“娃娃亲?”少女眼里还一阵迷糊,瞧见他郑重其事的模样。
心头一凛,立刻郑重反问,“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