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青山妩媚,阳光正好。
靠在窗前,林牧有些走神,看着那些透过法国梧桐稀疏叶缝落下的斑驳的金色的光,在地上交织出一道道细碎如纱一般的光圈,最后跳跃着在草坪上低头冥想的艾玛紫色长发上盘旋发光。
艾玛还在生他的气。
林牧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本以为可以如前世一般水到渠成般再续情缘,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他和艾玛之间的未来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岔道。
意外也好,捉弄也罢,终究有些让人不快。
似乎注意到林牧的目光,低着头在阳光斑驳中冥想的艾玛就抬起了头,精致如画一般的眉眼,泛着紫罗兰般光彩的眼眸掠起,可以让林牧清晰分辨出她眼眸中淡淡的厌恶。
林牧就叹了口气,嘴里发苦,看着艾玛就这么冷冷的站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他的视线,他才幽幽的收回了目光。
似乎察觉到了林牧的幽怨,德玛面无表情的看了林牧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光芒,几乎是踏着下课铃声响起的同时站起身来,歪着头,乜着眼看着林牧,言简意赅,“跟我来。”
“干嘛?”
林牧没好气的问道。
德玛却不再说话了,只是酷酷的插着兜往外走,林牧皱了皱眉,比起艾玛那边的误会,眼前的德玛似乎变化更有些大。天知道这家伙到底领悟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林牧看见德玛酷酷的往前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天台,德玛靠着围栏,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随手丢了个书包给他。
“什么东西?”
他有些疑惑,打开书包,只一眼,林牧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吐出来,手都有些发抖,“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慢慢看吧。等你看完了,你就会知道不管是艾玛,还是这个学校里那些女孩子,也就不过如此罢了。看这个,这个够大。”
德玛四十五度望着天空,以一种大彻大悟般的姿态,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印刷精美的封面上,一丝不挂的封面女郎以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姿态捧着胸口。
“别说兄弟不罩着你。春天到了,你能够觉醒这方面的意识,我是能够明白的。昨天的事情是我没有安排好,不过你不用急,我会帮你的。你先看看这些解解渴,顺便学习一下。那一天,不会很远的。”
德玛将杂志塞在林牧手中,抖了抖书包,哗啦啦,一大堆杂志就散落了出来,每一本都绝对是少儿不宜。
德玛用一种很有范的姿态,在那些杂志中又挑出一些,塞到林牧怀里,“这些也不错,你慢慢选。完了,告诉我,我在下面等你。”
林牧震惊莫名,有些惊恐的看着德玛,然后就看到天台另一侧的阴影中,艾玛冷着脸缓缓走了出来,看了林牧一眼,又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杂志,艾玛就叹了口气,摇摇头,迈着轻盈的步伐下楼。
隐约之间,他仿佛还听到艾玛的讥笑,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少年,要节制啊。
德玛,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林牧顿时呆若木鸡,一脸哀伤的看着德玛,你他么绝对是故意的吧。
德玛依然保持着那酷酷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也好,免得你泥足深陷。你慢慢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了,卫生纸要伐?”
“要你妹啊!”
罢了,人这辈子,哪个没在中二的年纪遇到几个不靠谱的损友,林牧认了,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现在在艾玛的心中多半与色情狂,沉迷撸啊撸少年联系在一起,他就很有种想要一脚把德玛从天台踹下去的冲动。
我记忆中的德玛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豪爽,他义气,是理想得不到家人支持的忧郁文艺少年,现在塞个咸湿大叔给我是要闹哪样啊。
“人往往因为未知而恐惧,所以你了解的越多,就会渐渐没有了得失之心,不畏惧失去,便也少了执着。爱情因为未知,所以你畏惧它,渴望它,可是你如果了解得多了,就会明白爱情不过是液体与液体的交换罢了。”
“如果这样想,你就能够真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因为在你眼中,就算失去了爱情,也不是失去了所谓的美好,仅仅只是少了一堆可以交换的液体罢了。”
德玛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你现在听不懂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
“我还只是个孩子。”
林牧有些弱弱的看着德玛,这一刻德玛的气场强大得完爆君主。
德玛思考一下,似乎在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安排的,等我消息。”
说着,德玛双手插兜,继续四十五度望着天空,酷酷的走掉了。留下林牧还有一地的**杂志欲哭无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德玛说他会安排好的,内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小期待呢。
……
我遇到了一个很糟糕的学生。清秀文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躁动而猥琐的内心。如果说一开始的表白,我只当是少年慕艾的蠢蠢欲动,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其实还是觉得蛮开心的。
但昨天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少年慕艾,与书中写的那种纯真初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纯粹只是荷尔蒙分泌旺盛造成的某种下半身冲动,跟那些春天到了嗷嗷叫着的野猫没有任何区别。
一想到此时此刻的夜晚中,某个恶劣的学生有可能对着我的照片自渎,我就很想在上课的时候,用一记连珠火球轰死他。
啧,真是个糟糕的学生,贵族的品性总是这样不是吗?我该习惯的,不过为什么忽然想揍人了呢?
艾玛停下笔,合上日记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林牧提着书包,站在艾玛的楼下,依稀可以看见她在房间里皱着眉头走来走去,一罐又一罐的喝酒,抽烟。她本来就承受着一些压力,加上最近自己所带给她的烦躁,想必现在的她更加烦闷吧。
可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在打倒那些敌人之前,他也只能保持着这样浑浑噩噩的小孩形象继续麻醉着那些敌人,好为自己,为所有自己所珍惜的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至于其他的,等以后再补偿便是了。不过说起来,亚曼·加里伦特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信任他所化身的月面大师了,也许可以从诅咒入手,让亚曼·加里伦特先解除了与艾玛的婚约。
这样的话,她也许会开心一些吧。
他这样想着,然后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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