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脆的声音听到秦四爷的耳中无异于晴天一个大霹雳,不但秦四爷的脸色变了,就连胡三爷都起身站了起来,刹那间全场掀起了哗然大波。
那些已经迈开脚步准备离开的人更是停下了脚步,人群又重新聚拢过来,众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起来,一万两。是哪个傻瓜喊出了一万两黄金的高价?她难道傻了不成?
一旁的简秋白此刻已经呆若木鸡。一万黄金,萧六疯了?她想砸银子,也不是如此砸法。她到底想干什么?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一个身穿紫色紧身胡装的小姑子从容不迫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万众瞩目的眼光中,她到得台上,从惊愕地张着嘴的主持人手中取了佛珠。再来到玻璃门前。只见她微笑着对睁着懵懂双眼好奇地望着她的灵儿,伸出了双手。
此人肩如削成,腰如约束,气质浑然天成。戴着帷帽,虽看不到她的真容。这若隐若现之间,更有一种朦胧的美感,众人一阵好奇,不禁纷纷猜测如此豪掷万两的女郎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此时的灵儿内心惶惶,她好像忘了自己是谁,这里有好多人,每个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不喜欢他们看她的眼光,那些眼光好似要吃了她。她好怕。
她好怕刚才那个男的把他带走,这个姐姐穿着紫色衣服,戴着漂亮的帷帽,美的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她能和她走吗?那些人不会再把她单独关在冰冷的屋子里吧。想到那冰冷阴暗的房间,灵儿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见她迟疑着,不敢靠前,薛青衣眼角一酸,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前世灵儿为了她死得那么惨,她却保护不了灵儿,既然重活一世,这一世她断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于她。
如冰冷阴暗的房间里照进一缕暖阳,此时灵儿的心也被这抹阳光融化。她小心试探地伸了手去,一双柔软而又温暖的双手瞬间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一颤,羞怯地露出了笑容。
“走吧。和姐姐一起回家。”莫名的灵儿感到无比安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万众瞩目的眼光下,二个小姑子就这样手牵着手慢慢淡出众人的视线当中。
待回过神来,主持人才想到这银子都没付呢,忙冲着俩人的背影,着急地大喊,“小姑子,你忘了付银钱啦?”
“要银子,找宁国公府萧家二郎要,自不会少了你们。”她飘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到此,众人才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现场又开始沸腾起来。
有人连连摇头,鄙夷道,“难怪呢,我还以为谁有这么大的手笔,看样子是那宁国公府的萧家阿玉,如果是她,那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萧家阿玉,谁是萧家阿玉?”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道。
“连萧家阿玉,你都不认识,你是外乡人吧?”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提问的那个人,鄙视道“那萧家阿玉可是咱金陵城出了名的草包”
旁边的人连声附和。“这萧家阿玉买只八哥都能豪掷千两黄金,那花个万两黄金也没什么好稀奇了。”
“照你们说来这萧家阿玉如此败家,这宁国公府就算有金山银山也得给她败光吧?”刚才提问的那人又忍不住好奇问道。
“我说兄弟,这你就不懂啦,这个萧玉的母亲卢氏乃江南道大名鼎鼎的富商卢百万的爱女,卢家的生意涉及遍布全国各地,据说她母亲大婚的时候,光是嫁妆就整整128抬,
那银票金子珍奇古玩是一箱接着一箱,比之公主出嫁还要隆重、热闹。你想想她外家该有多有钱。”人群中其中一人,乐呵呵地道,“当时一串串铜钱从江南扬州一路洒到我们金陵,我还捡了好几两。”那个盛况在整个金陵城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直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啧啧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狗。这世道啊,太不公平了。”有人感叹道。
薛青衣不知道的是自今日以后,挥霍无度,奢侈任性这八字标签牢牢地贴在她的身上。
她的名声在金陵城更是响亮了。
话说薛青衣带着灵儿,雇了一辆马车,一会的功夫就回到了迎客来,刚走到客栈门口,王小二就满头大汗地迎了过来。
看到薛青衣身边的灵儿王小二一怔,又旋即回过神来,对着薛青衣争切地道“小娘子,你可总算回来了,出大事了,大堂里有个魁梧的大汉等了你一上午了,身上还佩着利剑,看起来很不好相与。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将其劝走。你看,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薛青衣蹙了蹙眉,莫非萧家来人了?薛青衣往大堂那边望了一眼,就看到一本正经双手交叉在胸前端坐在那的小七。依着脑子里的记忆,她知晓那人便是萧二身边的护卫小七,重生那天也正是他听从了萧二的吩咐。在她身上套了麻袋,把她扔出了宁国公府的大门。
被人当货物一样随手扔出门外,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爽,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错,但事实是她确实经过他的手被扔了出去,薛青衣便有心晾他一下。
“小二哥莫急,你先叫一个婢子,去外面成衣铺买一身衣裳给我这位妹妹,另叫一个婢子准备好洗澡用的热汤,我先带这位妹妹上楼梳洗一番。”
又嘱托道,“既然此人专程为了等我,那就让他多等片刻,你也不用急着去回复了。先去忙吧。”
“好嘞。”王小二听得薛青衣的吩咐,转身去了大堂。而薛青衣则带着一脸好奇的灵儿上了楼。
薛青衣刚上了楼,简秋白也后脚进了“迎客来”见薛青衣不在,就寻了小二问了究竟。王小二道两人已经上楼,遂用手指了指大堂里坐着的小七,对简秋白道:“瞧见了吗?那人坐在那儿等了小娘子一上午了,我怎么劝也不走。”“那萧六有说什么吗?”简秋白道。王小二摇了摇头,他也很好奇小娘子是否与此人相熟。
“你去忙吧,此人我来盯着。”简秋白说完,自顾自走到小七的邻桌坐下,点了一壶信阳毛尖,一边饮茶一边细细观察小七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