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大人放心好了,在狩猎之夜结束之前我一定会找到厄运的宿主的。”
礼姬伸手整理了一下夏帆的衣衫,狠狠地瞥了我一眼,让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被利刃穿过了无数次。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愧,但是有如此美人在眼前,不看不就浪费了吗!比起偷看夏帆走泄的春光,礼姬和律川明秀一唱一和地睁眼说着瞎话:他俩肯定都知道斗车里的夏帆就是厄运的宿主,为什么都要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呢?
难不成礼姬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还是说律川明秀就真的不知道夏帆就是厄运的宿主?
只听见树林里忽然传来微弱的一声细响,轻得就像是恰巧有一阵微风吹过的感觉。
“走了。”律川明秀无来由地说。
“恩,走了,都走了。”礼姬也应道。
“大概是知道,再听下去都不会有什么情报的了。”律川明秀云淡风轻地说道,完全没把对方当回事。
“让我到这里来,大概是想知道厄运到底在哪吧,欲擒故纵。”礼姬也冷冷地说道:“这里不是我分配到的区域,在这里逗留太久肯定会引起他们的猜疑的,但是走也不知道该走到什么地方去。门主大人有什么好建议吗?我觉得,不如先让这两个人走吧,反正跟他们也没关系。”
礼姬说完这话以后,律川明秀的微笑明显停滞了一下,但也只有很短暂的一瞬间,要不是我恰好看见了,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发现。
但就算是没有看到律川明秀脸色的变化,接下来的沉默也足够说明,律川明秀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过了好一会,律川明秀才开口说话,那根金拐杖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律川明秀摆出了面对律川圣子时才有的警惕与慎重,帅气迷人的笑容却始终不肯消减半分,仿佛那金拐杖不过是辅助站立的工具,唯独这笑里藏刀的微笑,才是真正的杀招。
“你要知道,你是参加狩猎之夜唯一的恶魔,在狩猎之夜里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不知道是天色渐晚,山间愈发严寒,还是律川明秀的话给人以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可以确定的是刚刚肯定是有一冷风吹过,不禁让我狠狠打了个寒颤。
“就算是狩猎之夜结束了,对于你这种高阶恶魔,即便我作为门主,我也不能对你怎么样。”
律川明秀拿起鬼头金拐杖,轻轻地在地上敲了一下,那种熟悉的束缚感又再次出现,而这次我挣扎都懒得挣扎了,就任由那些无形的丝线把我弄成提线木偶一样,我都跑了一整晚了,被丝线扯着身体,就当是休息吧。
“但是,狩猎之夜结束以后,要是厄运没被消灭,你,礼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我不出手杀你,天国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逃回地狱,那几个老不死的肯定也要趁机把你解决掉。我就问你一句,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语毕,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悬挂在律川明秀的身侧,通身漆黑一团,唯独八颗红宝石般的眼珠发出妖异的红光,分别朝着四周机警地左顾右盼。
漫天的银色丝线在月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看似软弱无力,却蕴含着杀人于无形的可怕力量。
事已至此,我已经明白,律川明秀是知道夏帆就是厄运的宿主,那他也应该知道,礼姬这么做,是在保护夏帆吧。不知道狩猎之夜对律川明秀来说,重要不重要,毕竟他不能同化厄运,谁解决厄运了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那个命运罗盘对于律川明秀来说,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否则他也不会露出这么恐怖的神色,以及随时应战的态势,说起来,礼姬和律川明秀,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饶是如此,礼姬并没有露出半点的怯意,她那光是看着就十分累人的笑里,藏着三分的无奈和七分的坚定。
礼姬稍微后退了一步,头也不回地朝我摆了摆手,只见银色的丝线瞬间化为齑粉,宛若立冬的初雪在寒风的搅动下漫天飞舞。
“你要知道,命运罗盘是不能交给天国的。否则我们恶魔将永无出头之日,只能苟延残喘在地狱的深渊内,受尽无尽的折磨。就算要赔上整个地狱,你也要这么做吗?”
律川明秀此刻的笑容就有点勉强了,明明应该发怒,却非要表现出和蔼可亲的样子。
“对的。”
礼姬背对着我,但我能想象得出她眼眸中的坚毅,那份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失去理智的盲目,就算要拉上全世界陪葬也在所不惜。
只是我一时间忘记了要跑,或者说,我不想跑了——试问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还要安全的呢?律川明秀不能伤害夏帆,礼姬也不会伤害夏帆,我更加不会伤害夏帆,夏帆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也就是现在最不安全的就剩下我而已,他们两个要杀我就跟要捏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我要逃脱这两个人的魔爪根本不可能,就算给我跑,我还能跑多远呢?更何况跑了一晚上了,再跑明天估计就起不了床了。
更重要的是,礼姬往前数步,把斗车藏在她的身后,悬挂在半空中的大蜘蛛帕琪翻身落地,站在严阵以待的律川明秀身侧,眼瞅着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