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布雷托和梅勒夫一左一右的施压,把我双手反绞在身后,我的关节被压得好疼,让我完全不敢乱动。
而被我告白后乱成一团的修女们,再次站好队伍,继续吟唱着圣歌。我离她们这么近,圣歌控制人心的力量也更加强烈,为了不失去理智,我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挣扎,让我双手传来的痛楚继续让我保持清醒。
“不自量力!”
梅丹佐手上再次凝聚了一团白光,比之前的那团更加耀眼夺目,我眼前除了白光就什么都不见了,扣着我双手的布雷托和梅勒夫,似乎被这团白光扰乱了视线,下意识松开了手,我得以重获自由。
我知道这团白光的目标是谁,我也见识到这团白光的力量,我更知道我只是个肉眼凡胎的普通人。
“你给我住手啊!”
我奋不顾身地扑向那团白光,在眼前的一片空白里,我似乎抓住了梅丹佐枯瘦如柴的手臂,就像是一层皮裹在骨头上面,摸着就让人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你疯了吗!”
被我突然抓住了手,梅丹佐攻击的方向似乎歪了几分,白光擦着厄运的边缘,飞向万里长空,在距离地面几万里的高空,这团白光如同白色的烟火般向四处炸开,整个圣天镇被照耀得亮如白昼。
“愚蠢的人类,你被恶魔引诱得迷失了自我,你看清楚了,那上面的并不是你的朋友,你的同类,那是被罪恶缠绕的罪恶,被恶魔引诱的恶魔,她只会为人类带来灾难,而你,就是灾难的帮凶,你就不怕被钉在耻辱柱上,被人类审判,让烈火惩罚你的罪过吗!”
梅丹佐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难听,他另一只没被我扳住的手,如鹰爪抓住猎物般死死咬着我的肩膀,疼痛并没有让我松开手,我咬牙忍着,不让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才疯了,那上面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的名字叫夏帆,是我的朋友!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拯救人类,因为她就是你们杀掉的第一个人类。她又不是自愿被厄运寄宿的,你们凭什么说她是罪恶!你们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就不能想想办法拯救这个无辜的女孩吗!”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像是一个被大孩子欺负的小孩子,就算被打得遍体鳞伤,也要大喊大叫,不让对方在听觉上享受欺负别人的快乐。
“布雷托,梅勒夫,你们两个愣在这里干什么,快把他带走!”梅丹佐似乎被我这番话弄得恼羞成怒,他松开了我,让方才的两位少年,一人扯着我一边胳膊,想要再次把我扭送出去。
但我哪有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我忽然原地跳了起来,并顺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落地的瞬间,布雷托和梅勒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让我挣脱了出去。我很想拿一把那少年背上的长矛当武器,来壮壮自己的胆子,但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拿。
我忽然记起来,我裤袋里有一块镜子的碎片,那不就是一把很好的武器吗?
我奋不顾身地扑到了梅勒夫的身上,他刚刚才凝聚了一团白光准备攻击夏帆,猝不及防被我撞翻在地,白光如同小球一般滚动了起来,蹦蹦跶跶地竟然跑进了,还在吟唱着圣歌的修女队伍里。
那些可爱美丽的修女,闭着眼专心致志地歌唱者,并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她们可能太过相信梅丹佐和那两个小护卫了,并不知道我竟然还能反抗那么久。
按礼姬的话,我很可能要被冠上“临时参与狩猎之夜并且破坏规则”的罪名,紧接着被教会的人就地正法,但我相信律川圣子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毕竟礼姬都已经破坏规则那么久了,律川圣子要动手也早就可以动手除掉礼姬,律川圣子似乎对礼姬没什么兴趣,我感觉,她对厄运也没什么兴趣。
天堂的人只是无法确定厄运的宿主是谁,如今厄运以这么显而易见的样子出现,凭借律川圣子的力量,亲手除掉它还不简单,但她却选择了当一个旁观者,作为天堂的代表,指引天堂和教会的人去猎杀厄运。
简言之,任务是猎杀厄运,律川圣子对付厄运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但她参加狩猎之夜的目的肯定不是猎杀厄运,而是另有所谋,只是我暂时不知道而已。
我之所以在这种生死关头失神,很大程度上是那团白光蹦蹦跳跳进入到修女的队伍里后,也如飞向天空的那团白光一样炸裂开来,但白光似乎对人类毫无影响,又或者是被圣歌的力量抵消了一部分,反正炸裂开来的白光造成了狂暴的上升气流,把修女们宽大的裙子如数吹起。
我快速瞥了一眼,马上评出了前三名。
裙子被吹起后,修女们纷纷尖叫着把裙子压了回去,圣歌再次中断,而来自厄运身上无数的触手也已突破了梅丹佐的第一团白光的阻碍,接二连三地从天而降,即将要把这片区域的一切都碎为齑粉。
而昏睡的夏帆在名为“厄运”的王座里坐着,她的生命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