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并没有如我所想地那样,自由落体摔向地面变成一滩肉饼,有一股强力的上升气流托着我不让我往下坠,我只是被星宫老师的突然松手往后仰,从而激发了自身的惊跳反射罢了。
换句话说,莱茵修女并没有放弃我,我只是在半空中了虚惊一场,定了定神。
我看着星宫老师徐徐向着厄运飘了过去,好几次,厄运的触手都是擦着她的头发刺了过去,而星宫老师却置若罔闻,依旧向着厄运靠近。
而我还是想赶紧回到地面上去,毕竟我比星宫老师还要脆弱,星宫老师好歹拥有超强的必杀技“小夜子光线”,而我什么技能都没有,又怎么能在这么激烈的战场上立足?
其实星宫老师根本就没有战斗的能力,估计是莱茵修女替她阻挡了触手的进攻。我刚刚看着一条朝着星宫老师的正脸迅猛飞去的触手,在快要洞穿星宫老师的瞬间,触手竟然被弹飞了开去。
怪不得星宫老师能平安无事,她穿过了触手交织而成的攻击网,慢悠悠地靠近坐在王座上的夏帆。
先别说星宫老师了,礼姬和律川明秀也在不远的空中交战甚酣,律川明秀明显有些招架不住,金拐杖敲在空气中,震出了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波纹,每一圈波纹都有金色的闪电喷涌而出,形成一层又一层的网状屏障,抵挡着礼姬的进攻,但律川明秀的动作似乎有点迟缓,金色的雷电屏障也在粉色薄雾的侵蚀下逐一粉碎。
反观礼姬,她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完全就没怎么出招的样子。她本就衣不蔽体,破碎的衣服被风吹得左摇右摆,跟没穿衣服没什么区别,但现在不是纠结礼姬穿没穿衣服的时候,而是她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粉色的光雾里,几道粉色的光柱就是从她的身上透射出来的。
“算了吧,在血月结束之前,我就能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消灭掉,门主大人,你还是别做无谓的反抗了,看在我们是同类的份上,我暂且放过你。”
礼姬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得特别的响亮,大概是声音顺风的缘故吧。
“血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律川明秀苦笑着说了一句,手中并没有停下制造金雷屏障的动作。
“别说你的力量被血月压制了,就算那个老家伙在这里,他现在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我能感觉到帆酱强烈的情感波动,正在源源不断地产生负面情绪,供厄运汲取,也间接性地增强了我的力量。所以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走还是不走?”
礼姬毫不退让地说道,她的身上又新添了几道粉色光柱,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她体内炸开似的。
“你疯了吗,要是再不同化厄运,等厄运吞并了宿主的灵魂,它就要降临到人间了!”律川明秀十分焦急地喊道。
“那又怎么样,现在还有谁能阻止得了我?”礼姬狂笑了几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要你们所有人给帆酱陪葬,为什么你们就能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继续你们的生活,而帆酱什么事都没做错,平白无故却要死掉!”
“那不都是因为你疏忽大意,没发现她就是厄运的宿主,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吗!”律川明秀反驳道,但很快就被礼姬打断。
“我不管,为了实现帆酱的愿望,为了救帆酱,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就算让我看着她和那只孑孓在一起,就算和天堂的人为敌,就算拉上这个世界来陪葬,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的!”
说到这里,礼姬的四肢朝身后伸展,整个人痉挛似的抽搐了几下,耀眼的粉色光芒犹如烟火绽放,半径达数十米的粉色光环以礼姬为中心朝着四方延展,瞬间把律川明秀辛辛苦苦制造的金色屏障弄得粉碎,巨大的冲击震开了律川明秀,他失去了漂浮的能力,竟然如断线的风筝般往地面坠落。
粉色光环很快就穿过了厄运庞大的身躯,厄运吸收了礼姬的力量,数十条触手发了疯似地朝着四面八方胡乱摆动,浑身布满的眼珠乱转乱看,而在厄运的内部,也就是夏帆的四周围的肉瓣上,竟然也长出了无数条短小的粉嫩触手,就像是电视上那些海葵一样,看得我头皮发麻。
然而星宫老师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她在不知不觉中,静静地走到了夏帆的身侧,慢慢张开双手。
四处的粉色小触手逐步生长,长在在外面的小触手已经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块新的肉瓣,把星宫老师和夏帆都包裹在内!
在触手完全闭合之前,我只看见星宫老师抱着夏帆,而莱茵修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飞上半空,来到了我的旁边。
“莱茵修女,星宫老师这,你不去救她吗?”我真的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连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这样算不算是厄运把星宫老师连同夏帆一起吞掉了呢?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星宫修女她会跑到里面去。”莱茵修女结结巴巴地回答我说,她的脸变得煞白煞白的,就像是做出了无可挽回的错误选择,她忽然双手掩面,带着哭腔似地说道:“我刚想破开厄运的触手把星宫修女拉回来的,我还以为他是想靠近一点,好净化掉厄运,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莱茵修女,你先冷静一下,别哭了好吗?”我安慰莱茵说道,其实我心里面可能比她更慌,但我知道我慌张是于事无补的,可他们要是慌起来了,谁来解决这些问题呢。
“莱茵修女,你先冷静一下,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好吗?”
“厄运快要吞噬完宿主了,只要宿主的灵魂屈服于厄运,厄运就能获得宿主的灵魂,降临人间。”
律川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半空,她在我的另一侧,忽然开口说道。
“而你,即将成为人类的罪人。”
我望向律川圣子,她眸中的怒火都把眼睛逼出鲜血来了,可她却没有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