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系统里的属性改变只有石头一人能够看到，但要说对自己身体情况最了解的，毫无疑问还是老烂牙本人。

他明白自己醒来后变成什么样子，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正是因为如此，出人意料地，他并没有表露出任何难过的神情，也没有说出半句咒骂的话语，反而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跟别人不同，老地精已经有过一次失去力量，从高高在上的萨满变成平凡无奇的地精的经历，这回虽然施法能力直线下降，但起码还保留了萨满的身份，已经比他预想中好得多。

“搞哥没有怪俺吵到他，毛哥也没有不要俺，俺已经很高兴了！”

这是老烂牙醒来后的原话。

没有苦涩的埋怨，也没有半点失去力量的悲哀，只有没心没肺的乐观，然后他马上就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部落。

得知石头最后击杀了巫妖祭司，并且在金字塔里获得了一位古墓国王的效忠，老烂牙两眼放光啧啧称奇。

可接下来小铃铛失踪的消息又让他勃然大怒，大声诅咒那个光明法师未来一定会被木棍捅穿屁股，挂在“钢铁岩”的城墙上，流干每一滴鲜血而死。

在史卡斯尼克羡慕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眼神中，石头将“死墓山谷之战”的战利品之一，黄金法杖「塔赫奇的知识之杖」亲手交给老烂牙。

虽然这件可以增加30%施法速度和10%法术威力的紫色装备交给一个现在只比萨满学徒厉害那么一点的老家伙有些浪费，但石头依旧毫不犹豫。

刚刚苏醒还有些虚弱的老地精也没说啥，笑眯眯地接了过来，漫不经心地就像接过一根白色的破法杖。

这是他应得的，是对他功劳的肯定，同样石头还宣布了老烂牙的新身份。

除了继续担任部落的大萨满外，有一件新工作非他莫属，那就是当老师，训练新的萨满学徒。

先是夜地精随从史卡斯尼克，跟着老烂牙学了两个月，正式成为萨满后就被石头发派到“奥格瑞玛”坐镇，紧接着又是现在这两个小地精，一个普通地精，一个森林地精，一连三个新学徒，都要他来言传身授。

就算实力只剩下巅峰期的两三成，但要论使用aaagh！能量的经验，整个部落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他多。

所以虽然现在他这个大萨满非常名过其实，但有了这个“导师”的身份，再加上部落老大石头一如既往的支持，老烂牙在部落的地位并没有因为实力的大幅度衰退而下降。

要知道绿皮从来都是一个强者为王，实力为尊的社会，一切地位的高低都跟手上拳头的强弱挂钩，他算是唯一的特例。

另外当初他在「死墓山谷」召唤出搞哥真身，一脚踩爆敌人魔法风暴的光荣事迹，也随着当时在场的兽人们唾沫横飞的大嘴巴和地精弓箭手惟妙惟肖的模仿，传遍了整个领地的各个据点，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打这以后，那些刚加入部落，或者新诞生的兽人小子，就算再粗鲁再狂妄再不可一世，看到这个弯腰驼背，似乎弱不禁风的老地精，都会不由自主地压低自己的大嗓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用神奇的aaagh！魔法爆掉脑袋。

反正总得来说，除了aaagh！魔法的能力大不如前外，老烂牙醒来后的日子还不错，经历过几次大起大落，这个人老成精的老家伙已经颇有点处变不惊的感觉。

个人实力的强弱固然重要，但他现在更在乎的是「断爪部落」的发展，他相信只要跟着头儿，将部落变得越来越强大，也许哪天毛哥一开眼，自己的实力又恢复了呢！嗯，就安安心心教徒弟吧！

不过石头似乎没打算因为这些而停下压榨他的脚步。

对他这个领主来说，部落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个单纯的强大萨满，而是一个聪明能干的老地精。

“那啥，老烂牙，俺们到外面去，跟你说个事。”

石头看了会石屋角落那两个稚嫩的萨满学徒，他们正笨拙地扭着身体，尝试着使出最低级的普通法术“鬼祟痛击”，不过看手上拙劣的动作，嘴里磕磕盼盼的的咒语，距离成功还有点距离。

即便有一个「萨满石屋」，想要培养出一个真正的萨满也不是那么容易。

只花了两个月的史卡斯尼克算是特例，没想到前世「八峰山战将」的魔法天赋同样惊人，没有辜负他那个让矮垛子们咬牙切齿，鼠崽子们胆颤心惊的脑袋瓜子。

这才是正常情况，其他人可不像石头那样自带一个比神器还厉害的系统，连学都不用学，要用啥魔法直接喊出来就行，付出的代价就是系统里的aaagh！而且还永远不用担心会被这种难以捉摸的能量反噬。

不管是恶地深处那些古老的绿皮部落里的大萨满，还是奥苏安「荷斯白塔」里老迈的魔法贤者，都永远对手中掌握的超然之力报以敬畏之心。

尤其是后者，他们控制的魔法之风本质上可是来自于充满混沌能量的亚空间，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在万米高空的细钢丝上华丽舞蹈，这就是魔法师。

石头和老烂牙一前一后走出「萨满石屋」，前者漫无目的地边走边说道：

“那啥，丫知道啥是行省吗？”

“行省？头儿你是说虾米帝国那些什么艾维领，瑞克领那些？”

老烂牙跟石头比起来本来就矮，还驼着个背，要跟上三米多的黑兽人老大的脚步，几乎一路都在拄着黄金打造的华丽法杖小跑。

“对！就是那玩意！”

“俺当然知道，不是俺吹牛，俺以前跟着咕噜大王的aaagh！把帝国几个行省都车翻了，杀得那叫一个爽啊！头儿，啥时候俺们部落也来个大大的aaagh！”

老地精脸上露出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哈哈哈，老烂牙你可以啊，还没杀够，放心，以后等俺们部落变得更大更厉害，有你们杀的。”

石头笑着拍了拍老萨满的背，巨大的力量差点没让他直接扑倒在地。

“俺要说的事就是跟这个行省有关，现在俺们部落也有好几个营地，地盘也这么大了，以后还会更大，为了方便，俺决定跟那个帝国一样，搞个行省，除了钢铁岩之外，其他几个据点，奥格瑞玛，铁炉堡，加基森，雷霆崖，全部算到一起，一起管！”

除了魔法，同样内政经验也是最丰富的老地精点点头，他马上就明白了头儿的意思，地盘太多，而且越来越分散，头儿一个人不可能管得过来。

“这个新的行省，俺会设立一个大当家，专门对俺一个人负责，你来当！”

老烂牙脚下一顿，嘿嘿一笑，点头问道：

“头儿，那俺们这个行省是不是得有个名字。”

石头也停下脚步，回头说道：

“俺早就想好了，叫卡里姆多！永烁星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