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沈依墨所经历的那样,这次考核直击卯雪清伊心中最不愿回想的一段记忆。
虽不是心理阴影,但是那份记忆所携带着感情,却是日日夜夜蚕食卯雪清伊的内心,让她下意识中不敢唤醒这份记忆。
但是此时,在此地,那份烙刻着卯雪清伊曾经罪业的记忆,于此赤裸裸的展示在卯雪清伊和星野咲面前。
让二人统统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星野咲看着抱着手臂,垂着脑袋,肩膀止不住颤抖的卯雪清伊,几次张了张嘴,但都不知该说什么。
“清伊!”
最后,星野咲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抓着卯雪清伊的双肩,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
看着卯雪清伊惨白的脸色,泪水流淌过脸颊时留下的泪痕,嘴角一丝嘴唇咬破后留下的鲜血,挂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星野咲心头一痛,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怜惜,轻轻伸手抱着卯雪清伊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右手轻轻摸着卯雪清伊的后脑,语气温柔娴静的说着安慰的话语。
“那不怪你,清伊。”
“你只是听从他人命令,身不由己的执行着自己不愿做的事。”
“就像是刽子手杀人,别人只会去怪那个手握凶器的人,而不会憎恨那把斩人头颅的利刃!”
“你只是那些gcst高层手中的利刃!你只是按照他们下达的命令,违背自我意愿的做着这一切!这份罪业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星野咲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卯雪清伊,只是一股脑的将自己想说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字列行间的排序也很混乱,但这却是饱含着星野咲的真心实意。也是她在知道了这一切后,最真心的评价。
“你不用偷换概念,咲。我是一个人,不是一把刀。刀杀人只会是执刀者的罪,但是那些人的死亡,却全都是因为我的指示,才会失去了生命!”
话虽真心,但卯雪清伊这个心结显然没那么简单解开。
卯雪清伊脑袋枕靠在星野咲的肩上,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眼中犹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气。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丝毫听不出任何生气和情感,如同一个没有心的人偶,让人只感觉到一阵空洞和死寂。
摸着卯雪清伊后脑的手掌微微一顿,随后继续平缓的抚摸着卯雪清伊的后脑。
“如果清伊你非要这样认为的话,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闻言,卯雪清伊眼神越发黯淡,眼底最后一丝光泽也彻底不见了踪影。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也不知星野咲有没有感应到了这点,右手轻轻将按住卯雪清伊的脑袋按在肩上,左手用力抱住卯雪清伊的身体,星野咲闭上了眼睛,将大半张脸埋在卯雪清伊的秀发中,嘴唇贴在卯雪清伊耳边轻声却坚定不移的说道。
“如果你有罪的话,那么我将与你一同背负这份罪业,直至迎来你所期望的结局!”
“————”
卯雪清伊的眼睛微微一颤,原本死寂一片的眼中,突然恢复了一点光彩。
“不,咲,这是我的罪业,不干你的……”
“我们可是一体双魂的命运共同体啊!”
星野咲的低喊声打断了卯雪清伊的话语,说完这句,星野咲的声音又轻柔了下来。
“如果说,你的灵魂有罪,那么让你灵魂继续存活在这世间的我,同样有着不可饶恕的罪孽。”
“我可是你的身体、你的属臣、你的……家人!”
“当我接受你的灵魂进入我体内时,我就已经沾染上了你的罪业。逃不了、躲不掉、除不去……”
“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也请你好好用自己接下来的余生赎罪!”
“在你彻底洗去这份罪业之前,我将与你一同背负这份罪业,感受灵魂的煎熬,为自我赎罪!”
星野咲身为东瀛一个大世家的传人,自身自然不可能如一个普通高中生那般天真。
不管自己怎么解释,卯雪清伊曾经过往那些黑暗的经历,都是不可抹消掉的。
星野咲扪心自问,自己知道了这些后,真的能如先前自己所说的那样,认为卯雪清伊一点罪都没有,全是那些gcst高层的错误吗?
不能!
那些可不是什么小白鼠、小白兔,而是真真实实的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虽那些人没有一个是直接死在卯雪清伊手上的,但是那些人的死亡,也都是间接因为卯雪清伊。
正是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哪怕知道星野咲那些话虽然出自真心,但却明白那只是出于关心的本意,而不是真的不在意那份过往。
直到现在,星野咲心中彻底放下了那丝芥蒂,以“你若为魔,那我陪你入魔”的心态,彻底接受了卯雪清伊的一切。
并将之视为自己一部分,与卯雪清伊一同背负过往的觉悟,才唤醒了卯雪清伊渐渐‘死’去的内心,让其开始开始重新焕发生机。
“真是愚蠢啊,竟然主动接受不属于你的罪业……”
卯雪清伊似无奈似轻松的说道。
对此,星野咲只有一个解释。
“我是你的属臣,主公若有罪孽,那身为下属的臣子,又怎么可能无罪。”
“真是不坦率,刚刚不还说了我是你的家人吗?”
“那…那只是…只是……”
“呵呵,只是什么啊?”
卯雪清伊调笑似的说着,双手也不规矩的顺着星野咲盆骨间曲线,拂上了星野咲纤细的腰肢。
“清伊!!!”
星野咲娇躯瞬间变得僵硬,最后羞恼一把推开卯雪清伊,双手捏着拳头放在身侧,满脸羞红瞪着卯雪清伊。
但卯雪清伊却并不在意,笑嘻嘻的搓了搓手指,一脸满意的对着星野咲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咲,腰部肌肉的紧致和弹性,以及跟下面搭配的曲线都堪称完美!”
星野咲脸上更红了,羞恼的瞪着卯雪清伊,右手不断张开又握紧,心中努力克制着自己拔刀砍死她的冲动。
“嗯?”
忽然,打闹间的两人同时表情一变,扭头看向了房间的两边。
只见,两人所在的房间,从四个角开始逐渐解体消失,并且消失的速度非常快,卯雪清伊和星野咲两人才刚刚注意到房间的消失,房间就已经跟她们两人一起消失不见了……